第一百四十三章 了結
元元子剛跑路，那狐媚女子便冷笑一聲：“說了狠話還想跑，當我們雁山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當即就要去追，宮少羽周身燃起一股血色火焰，冷聲道：“要動手我奉陪。”
三大妖王瞳孔一縮，中間漢子道：“你跟無法小和尚是什麽關係？”
“殺父之仇的關係，你們雁山這些妖物也該死，今日就一並收拾了。”
宮少羽眼中殺機更盛，他話音未落，身後忽然探出一隻金光幻化的大手，以他的境界仍是毫無反應的機會，立刻被扯到了苦無身後。
他沒想到苦無會突然對他下手，料定自已父親就是吃了這個虧，心中一片恨意，照著苦無後背就是狠狠一掌，苦無當場噴了口血出來，仍是與李念生雙掌相接。
外麵三大妖王同時皺起了眉頭，臉色有些複雜，這時苦無周身泛起一層異常耀眼的金光，緊閉雙眼滿頭是汗的李念生悶哼一聲，身子亂顫。
宮少羽緊握著拳頭，他不知道苦無為何甘願承受他一掌，縱然心中憤恨，卻也沒再下手。
苦無的神色越發痛苦，體外金光再次幻化一隻巨手，突然按在了宮少羽的腦門上，宮少羽大吃一驚，才發現自已和苦無之間相差太多，他根本沒有任何掙紮抵抗的能力。
“山王君、熊大將、狐仙人，咱們在這雁山爭了多年，往日種種曆曆在目，生而為妖並非過錯，善與惡都是自已的選擇，其實你們早已做了選擇，隻是還未能認清自已的心，老僧大限已至，日後不會在你們耳邊念叨了，還請看在老僧陪了你們這些年的份上，莫再為難四個孩子。”
“老和尚，我們憑什麽聽你的？”
“嘿嘿，死到臨頭還操別人的心，我看你就是該死。”
“那小子給你一掌，你不但不殺他，還要助他突破，世間不需要你這種傻瓜，你早就該死了。”
三大妖王麵容猙獰，咬牙切齒。
山精小心翼翼提醒熊大將道：“可是早年你殺了青狼君手底下的小狼妖，青狼君找到你的時候老和尚也救過你，他還甘願承受青狼君一掌，那天老和尚回來後把這件事告訴小和尚，小和尚很生氣，要去找青狼君算賬，老和尚跟他說了許多道理，當時我就在這裏呢。”
熊大將猛然握起了拳頭，“那是他自已傻，我沒讓他救。”
“臥槽！你還要不要臉，我都聽不下去了，人家好心救你，你還賴上人家了臥槽。”
元元子又從廟門口溜了進來。
“放開我！”
宮少羽雖然動彈不得，卻聽得清清楚楚，再感受著頭頂百會中傳來的雄厚真氣，這個恩惠無論再怎麽不願意接受，他都已經接受了，內心劇烈掙紮，隻想掙脫出來一掌拍死苦無。
“孩子，我很抱歉，你父親的死都是我一手造成，一切的罪過由我承擔，希望我死之後，你能放下仇恨，這也是你父親所希望的。”
“你少跟我假慈悲，我父親視你為好友，你卻殺了他，為什麽，你告訴我為什麽？”
宮少羽聲嘶力竭大吼，卻根本掙脫不得，那金色大手中有一股磅礴巨力牢牢壓製著他。
苦無的神色中很是內疚痛苦，重重歎了口氣：“老僧……都是老僧一人的錯，孩子，你動手吧。”
他周身金光衝天而起，令得黑夜亮如白晝，突然金光收回，連護法神通也收了，李念生軟軟暈倒在地，宮少羽身體中一陣啪啪作響，身後天魔像出現，較之先前更加高大威武，他怔怔看了看自已的雙手，超凡出世，這是期盼已久的境界。
“那你就死吧！”
他猛然握拳，雙臂之上金光纏繞，就要殺了苦無，熊大將略微掙紮，踏前一步喝道：“你敢！”
“老僧為了今天已等了很久，隻是每每心魔發作，無端傷害了許多生靈，還請諸位莫要插手此事了，一切罪過都在此時了斷了吧。”
苦無疲憊痛苦的臉上現出一片紅光，精氣神似乎突然轉好。
山王君道：“你甘願承受這些令你痛苦的罪過，隻是為了等他來殺你嗎？”
苦無雙手合十微微低下了腦袋，不再說話。
宮少羽盯著麵前的苦無抬起手來，卻是手臂顫抖，連續幾次要砸向苦無的後心，終究下不去手，旁邊幾人的心情都隨著他每次要揮拳的動作而起伏。
狐仙人皺眉看著苦無，咬了咬牙，目光移到了宮少羽臉上，勸道：“我想他不是真要殺你父親，他隻是走火入魔了，把仇恨放下吧，也是放過你自已。”
宮少羽掙紮了良久，突然仰天大吼，發泄著無盡的怨氣和不甘以及複雜的情緒，終是將手放了下來，當即就要離開。
“孩子，謝謝。”
苦無終於露出了笑容，抬眼看了看三大妖王和山精，“諸位，謝謝你們多年來的陪伴，保重。”
他越發顯得紅光滿麵，再次閉上眼後，紅光漸漸褪去，已是沒了氣息。
三大妖王和山精怔怔看著他，默默跪了下來，磕了三個頭之後，山王君起身對宮少羽道：“如果那個人是你父親的話，他和老和尚之間絕不該有任何仇怨，小和尚也是他抱來的，我想小和尚去大佛寺應該與此事有關，今後該怎麽做，是你自已的事了。”
說完便與另外兩位妖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宮少羽皺起了眉頭，無法小和尚竟然是他父親抱到苦梵寺來的，這件事他從來沒聽他父親提起過，不禁握了握拳頭，大佛寺遠在敦煌，但無論如何都得去一趟。
不多時，李念生一頭坐了起來，見到旁邊苦無的屍體，他心頭一驚，隻當是宮少羽下的手，再一看苦無神態安詳，料想並不是這麽回事。
蘇掌櫃將剛才的事大略跟他一說，他心裏頗不是滋味，這個老和尚是個好人，可惜了，同時又有些不解，這樣一位高僧，又身處這種與世無爭的清幽之地，怎麽會輕易走火入魔，或許小和尚查的就是這件事。
宮少羽看著站在苦無身邊，神色悲傷還沒離開的山精，張了張口卻沒說話，等到山精把目光從苦無身上收回來才問道：“剛才我聽他們提過琳琅閣，你知道在哪吧？”
山精點了點頭，“由此向西北走，在一座山頂上。”
元元子一把拉住他胳膊薅了過來，宮少羽眼中頓時閃過一抹怒火，喝問道：“你幹什麽？”
元元子沒搭理他，對山精道：“北邊打仗了，正收拾胡人呢，你這小山精沒事別亂跑，本符爺也要到北邊看看去，回山時把你靈根帶回鎮天觀讓你當個守山童子，這是多少妖貨想都想不來的好事，你先走吧，最近雁山不太平，別被人找到了，再給你弄死。”
李念生一愣，原來北線已經打起來了，聽元元子的口氣似乎戰況還算不錯，這時上空有火光劃過，他目光一凝，這是珞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