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上的洵山仙界
經曆了這一遭,常晴不免有些驚魂未定,越想越後怕起來。如今還沒摸到修仙界的門,就差點成為別人打架的炮灰了!
一顆狂跳的心髒幾天才安穩下來。世道頗艱難,看來還是要讓自己變強才行。
於是對師尊道“師尊您回來得真早。要是再晚些,我就到地府報道去了。”
玄青麵無表情道“從你胡說八道時候,我就已經回來了。”
“師尊那!若是我被嚇得心髒病發,就地死了,洵山派豈不是損失巨大?”
兩人一麵說著,一麵一前一後趕路。因為沒了馬車,玄青又尋到農家買了頭驢子,讓常晴騎上。二人一驢便沿著崎嶇山路慢悠悠地前行。
她一直無法想象仙山是個什麽樣子,因此越近便越加期待。
等到洵山腳下時,眼前景象才讓她驚得目瞪口呆。原來所謂的洵山,竟是一座懸浮於數百丈高空之上的峰群。
一座座高聳的山峰被團團雲霧包裹,重巒疊嶂,延綿不絕,在高空中若即若離,當真是如假包換的天上仙境。這仙境卻並無虛無縹緲之感,而是一種切切實實的宏大存在,傲視著腳下這凡俗中的大地。
這樣的奇景若不是親眼所見,她就算窮盡自己的腦筋,也是無法想象出來的。以後的路途中,她不斷抬頭仰望,已對那即將要去的地方無比神往。
而山下的道路卻走到了盡頭,她正想著如何才能上山,忽然見空中飄下來一塊巨大飛石,在地麵停住了。
聽玄青介紹,這石就叫“擺渡石”,由陣法驅動。尋常人若是上山便隻能靠它來擺渡。
這飛石的速度狠快,不久便將二人送往山頂。這種高度令人驚心動魄,她不自覺地兩腿發軟,拉著師尊的衣袖,緊閉著眼睛,哪敢往別處看。
又跟隨師尊走過長長的青石台階,方才抵達山門。周圍景色,不遑枚舉。隻是她走過的這些青石階,並不如想象中仙界那樣一塵不染,反而有些古舊。石階中常見破碎裂紋,還有青草從當中長了出來。
石階盡頭,迎麵可見一座漢白玉牌樓,上麵雕刻著五個古體大字,常晴認不出來,也許是門派的名字罷。
牌樓之後,便是一坐廣場,正中可見一座巨大雕像。雕塑的人竟手持弓箭,如同獵戶一般,不像個修仙者樣貌。雕像周圍,還設置著五個較小雕塑,均等分布,形態各異。
還來不及細看別處,就有一男一女兩名年輕修仙者迎麵跑來。男子精明強幹,女子秀氣可親,齊齊向玄青施禮,“師尊,您回來了。”
“嗯。這是新生常晴,你們接引一下罷。”
聽那兩人自我介紹,女的叫初雁,男的是曉岩,是比常晴高一級的師姐師兄。
玄青又將一包銀子交給二人,“我還有事。你們將這銀子交到賬房登記了。”
銀子大約二三百兩,是夏員外交給玄青的,相當於學費,被稱為“束脩”。這種學費可多可少,沒有定數,甚至不交也沒什麽大不了。
初雁接過了銀子,“師尊。一會晨風師尊還要帶個新生上來呢!”
“哦?又是從哪裏來的人?”
“是巴蜀地的清心觀。您下山後,那裏就來信說要送一個孩子上山來。晨風師尊好幾天前便去接人了。”
聽到這裏,玄青那一向麵無表情的臉上竟也露出一絲笑意,“妙極。清心觀的老古董們終於肯放人了,也不枉我們再三相求啊。”
聽了這話,常晴不免也有些興趣也不知這要來的是怎樣的一位強者?這接待規格可比她高多了。再看周圍幾人,那曉岩師兄臉上也流露出一絲好奇,甚至帶著點嫉妒。
二仙尊走後,初雁與曉岩便向兩名新生略略介紹了門派情況。洵山派的門徒原來不叫弟子,而叫學生,都是按照入門先後,分班傳授的。本派每三年才會招納一批新生,在這裏學習、修煉十二年後才可卒業。
因此全派學生便可劃分四級、三級、二級和新生。各班按照紀年命名,因此常晴這批所在的便是庚申班,而曉岩等為丁巳班。
接著,二人就決定先帶著兩名新生去安排住宿。曉岩忽然說道“初雁,不如咱們分開辦事,你去交銀子。我帶著他們去宿舍,反正順路嘛!”
初雁笑罵“男女宿舍方向相反,順路個頭!”說完,她又看了轅塵一眼,還是抱著銀子先走了。
三人越過正門廣場向北,跨過一座拱橋,便已進入另一座山峰了。一路上,常晴略一觀察,見這山上各處建築布局並不規整,均是依地勢而建。這樣倒與自然融為一體,互相間十分協調。
想是這洵山地勢崎嶇險峻,平地稀少,因此一些房屋重重疊疊,顯得有些擁擠,廣場、街巷、院落也並不寬闊,從整體上看便顯出層級結構來。實際上也確實有上層、中層、下層之說,他們此時所在的便是中層。
常晴走在兩名男生後麵,心裏便開始琢磨事情這位曉岩是師兄,遠了一層,而且看起來心眼子不少;而這位轅塵是自己的班長,聽說修為還狠厲害。以後在這裏還不定遇到什麽事,總要搞好關係,沒準以後能幫自己狠多忙呢!
於是山前搭訕道“轅塵班長,以後我便是你第一個同學了。修仙路上,要互相幫助呀。”
“嗯。”
轅塵隻回了一個字,這倒是讓她有些沒話接了。
這時,三個人在一座宏偉的大殿前停住了。見這上麵寫著古體字,可能也是篆書之類,常晴不認識。
曉岩介紹道“這就是我派正殿了,叫天極殿。這山後麵還有一處院落,叫理科院,就是我們理科上課的地方。以後可是要常來呢。”
“理科?”
“啊。我派修仙都是分科教學,以後你們自然知道。如今先去休息要緊,改天再帶你們逛逛。”
二人均表示同意。
曉岩又對轅塵道“師弟,男生宿舍在這裏往西邊走。我已經和那裏的人打好了招呼,你便自己去罷。”
轅塵施了一禮,談談道“多謝師兄指路。”然後,又向常晴點點頭,徑自去了。
常晴則隨著曉岩往東邊去。又過了一座看著令人驚心動魄的浮空吊橋,才到另一座山峰。山前是一座高牆圍成的院落,那便是女生宿舍。正門開著,門後一座假山映入眼簾,門上掛著匾額,用隸書寫著兩個字室宿。
曉岩正要帶常晴進門,忽然從門房殺出一位婆子,對著他吼道“女生宿舍,男生止步!”常晴忍住沒笑出聲來。
見這婆子個子不高,水桶腰,麵餅臉,像水滸裏的孫二娘一般凶悍。
“我送新生啊!”曉岩委屈道。
“今年收徒還早呢。哪來的新生!”
“這是提前來的。”
那婆子看看常晴,表情帶著懷疑,見曉岩又拿出玄青寫的通行手書,這才放行。
“女生進,男生不準進。你跟我來。”然後扭頭便走。
曉岩被轟走了以後,常晴便跟隨錢婆婆進入院門。之後,被安排到了一間宿舍,房門上寫著“室宿叁”,大概就是門牌號。
這宿舍的房間十分簡陋,留著六張空床,多餘的陳設一概沒有,勉強是個睡覺的地方。等錢婆婆離開後,這間屋子就成了她的獨處空間。頓時,一直緊繃的精神便放鬆了下來。
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她便為自己選了中間一張床,然後磨磨蹭蹭地收拾著床鋪和行李。
誰知精神一放鬆,沒想到心病又複發了。她暗暗叫苦,隻得忍著呼吸的困難,心髒的絞痛,從包裹中取出藥丸來吃了,方才覺得呼吸順暢一些。
此時卻感到疲憊無比,便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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