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一切成空（上）
即便一切成空，混沌之舟也不會毀滅，要知道當初的秦墨以自身的軀體，化為了混沌之舟，連混沌法則都奈何不得，隻能派遣無數的神魔去追殺，到頭來還是被鴻蒙道人給算計，以都靈的真靈，化作了玄黃宇宙。
傲秋可真沒想到秦墨居然會做出這種選擇，這讓她很傷心，卻也很無奈，她看著秦墨，最後問道：“真的不能再像以前那樣？”
“不能。”秦墨搖了搖頭，覺得有些愧對傲秋，想當初他若是拉住傲秋的手，或許就沒有今天的局麵。
即便換做其它任何一個神魔之主，秦墨也不會有任何愧疚，但對傲秋秦墨不得不愧疚，但這都是選擇，一旦做出便無法更改。
傲秋沉默了，死死的握著手中的斷劍，目光變的冷漠起來：“你知道，你現在做出的選擇，會讓你以後永遠都無法脫離牢籠嗎？”
“混沌周天無數宇宙都是牢籠，我造了一艘船，就是為了脫離這牢籠，也許我無法改變混沌法則，但我至少能讓毀滅之前，留下一些東西。”秦墨平靜道，“這或許就是我尋找的答案，其實早就存在心中了。”
“不，你走不了。”傲秋搖了搖頭，很是堅定。
“即便你把所有神魔都召喚回來，也沒有用處，他們早已不是曾經的神魔了，隻不過是混沌法則衍生出來一群沒有自己意誌的殺戮機器而已。”這些神魔秦墨早已經看穿，他唯一在意的就是傲秋。
混沌初開，神魔入侵玄黃宇宙，那時候有萬族存在，而那萬族很多都是混沌中的生靈。
那一戰後，萬族損失慘重，隻剩下了數千個族群，也正是那一戰，都靈覺醒了，但她並不知道自己曾經是誰。
也正是那一戰，曾經跟隨秦墨毀滅諸天的神魔，幾乎死光，隻有傲秋一人還活著。
後來為了防止混沌法則再次探查到玄黃宇宙，鴻蒙道人蠱惑了傲秋，並且從此自封，等待著接下來的變化。
所以，現在的神魔，隻有傲秋是當初的第一代神魔，即便是那三尊大神魔，也並沒有自己的意誌，隻是聽命於傲秋，而傲秋則聽命於混沌法則。
“我說的不是我，也不是神魔，而是混沌法則，你成為了人族聖皇，你身上有眾生意，其實就已經墜入了牢籠之中。”傲秋歎了一口氣，“我與你戰鬥，已經沒有意義，對不起，我要去追那混沌之舟了。”
傲秋一回頭，轉身就走，卻發現一隻手拉住了她，她回過頭：“你要殺我？還是要鎮壓我？”
“我為曾經的選擇後悔了，所以，我之後決定，如果有下一次機會，當你轉身時，我會拉著你的手，絕對不放。”秦墨認真的說道。
原本已經心如鐵石的傲秋心潮起伏，沉默了很久，她突然說道：“你若是願意跟我走，成為神魔之主，我願意一輩子追隨你。”
“為什麽不是你跟我走？當初你跟我說，隻要我不離不棄，你便為我殺戮天下，一個女人何必為自己攬上這麽大的責任，站在男人背後享福不好嗎？”秦墨勸說道，“你也知道，混沌法則，終究隻是一個法則，也許改變不了，但我們可以規避它。”
“不，你錯了，你規避不了，你那混沌之舟也許可以永世長存，但那是你的因果，你會因此付出代價，你以為這一萬世的輪回，就能洗盡你原來的因果了嗎？不，不能！”傲秋突然激動了起來，“你永遠也無法想象，混沌法則的力量！”
秦墨突然想到了什麽，卻依舊拉著她的手不放：“你是為了我？所以你要毀滅混沌之舟？”
傲秋不語，但她的表情卻已經給出了答案，不錯，從一開始追隨秦墨時，她並不喜歡秦墨，隻是想拯救自己的宇宙。
她無時無刻的不想殺他，直到突然有一天，傲秋可以殺死他的時候，她卻發現自己洞不了手了。
沒錯，如果不是她放水的話，秦墨沒這麽輕鬆，當初還處於脆弱狀態的混沌之舟也不可能跑掉。
更不可能有現在玄黃世界，神魔進入玄黃世界，哪怕有命運的相助，她依舊可以毀滅世界，因為當時她可是混沌周天的最強者，秦墨已經化為了混沌之舟，鴻蒙道人更不可能阻止她。
才剛剛蘇醒的都靈也不行，但是鴻蒙道人卻用一句話，亂了她的心，當時鴻蒙道人說：如果你毀滅這個世界，他永遠也無法蘇醒了。
傲秋迷惑了，她明明是想要殺掉秦墨的，可最後卻愛上了他。
“如果是這樣，你等我。”秦墨說道，“你戰勝不了混沌法則，並不代表我戰勝不了，我會去你當初去的那個地方，挑戰它！”
秦墨記得有一次接近死亡，去了一個神秘的地方，他見到了傲秋，當時傲秋讓他快走，快走。
到現在秦墨才知道，那根本不是什麽死亡，而是混沌法則的意誌，傲秋在挑戰混沌法則的意誌，隻是她最後失敗了。
或許她本應該成功的，卻因為秦墨瀕臨死亡，再次讓她分了心，最後她失敗了。
秦墨到是很慶幸傲秋沒有成功，如果她成功，成為混沌法則，那他就再也沒有機會了，所以當他承諾傲秋時，傲秋幾乎不敢相信。
她不善言語，更不善於表達，什麽都藏在心底，哪怕是心底最刻骨銘心的那份愛也是這樣。
混沌意誌影響著她，但她也有自己的意誌，她隻想回到從前，回到他的身邊，跟隨著他，哪怕日日夜夜的殺戮，隻要他在身邊，便一切都好。
所有的倔強與驕傲，都因這個承諾而融化，這是他第二次做出承諾，第一次時他們是敵人，他要毀滅她的宇宙，她是那個宇宙的最強者，這一次是她要毀滅他的宇宙，同樣選擇，不同的承諾。
“等你做到再說吧。”傲秋狠狠的一抽，把手抽了出來，不給秦墨絲毫機會，便消失在了玄黃宇宙。
秦墨沒有追過去，因為他看到傲秋離開時，神情上的變化，這就證明她已經有了決定，隻是不敢說出口。
回首，看著這空蕩蕩的世界，眾星消失了，玄黃大陸消失了，唯有規則還支撐著這個宇宙的存在，一片的荒蕪。
突然，秦墨開口唱道：“我要從南走到北，我要從白走到黑，我要人們都看到我，卻不知道我是誰，假如你看我有點累，就請你為我倒碗水，假如你已經愛上我，就請你問我的嘴……”
歌聲嘹亮，響徹在這荒蕪的世界中，秦墨知道她一定能夠聽到的，她一直都能夠聽到，哪怕是睡著了。
唱完了之後，秦墨抬起手，手中出現了刀，刀劃過天際，朝虛空劈下，荒蕪的世界就像是一片黑幕被斬開。
光明交織，空間混亂一片，如同廣廈崩塌，所有規則都在崩潰，秦墨看著遠處，看到一絲絲的真靈開始凝聚，化作一個模糊的聲音。
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等了一億年，不，算上混沌中，那恒久的等待，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這一次他們相識，這一次他們相知，這一次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攔他們。、
“轟隆”
一聲驚雷響徹，那剛剛凝聚出的身影，被劈的扭曲開來，化作無數的光點，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張熟悉的臉碎了，秦墨的心也碎了，這是混沌神雷，太快了，快的秦墨根本來不及反應過來。
“啊……”一聲怒吼，整個天地崩潰，陷入了混沌的黑暗，秦墨身在其中，逼退了所有的扭曲的空間，他猙獰著臉，冷道，“你要一切成空嗎？好的，我讓這混沌一切成空，你要我們永世相隔嗎？不，我偏不，我偏要見她，我要長生，與她共度長生，哪怕看著彼此，互相厭倦，我也要與她長生！”
話音剛落，又是“轟隆”的一聲，這道神雷劈下，落向的是剩餘的那片世界。
神雷剛剛落下，一道身影擋在了前方，雷霆落在他身上，爆發出恐怖的雷光，混沌蕩起了漣漪。
秦墨死死的抓住了最後一個碎片，抓住了碎片裏的真靈，他朝天狂嘯：“你等著我，我讓這混沌成空，我再造一個混沌！”
“轟隆隆”萬道神雷落下，秦墨手持至尊龍刃，屹立於雷霆之中，張口一吸，所有的神雷都被他吞滅。
突然，混沌變得沉寂起來，隻剩下灰蒙蒙的一片，玄黃宇宙消失了。
他目光如炬，打開神魔走廊，目光朝混沌深處俯視而去，他感受到了一股意誌的窺探，也感受到了萬物的複蘇。
“咚”熟悉的鍾聲響起，秦墨抬手間，打開了眾生的國，無數的真靈灑落於這荒蕪的混沌中，無數的宇宙開始萌芽……
混沌中，一片黑暗中，沒有聲音，沒有時間，沒有光，傲秋單膝跪在裏麵，臉上全是幸福的笑容。
自從成為神魔之後，她似乎沒有笑過，但她現在笑了，因為那個承諾，她苦守了無數雞子的承諾。
哪怕麵前，就是混沌意誌，哪怕她再一次背棄了混沌意誌，哪怕會被打入無盡的黑暗，抹滅真靈，她也不後悔，她相信那個人一定會來救她，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