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宋玉
馬之謖恨恨地看著劉磊離去的背影,那咬牙切齒的樣子恨不得將劉磊大卸八塊。不過這又怪得了誰?怪他自取其辱?若不是他咄咄逼人,劉磊也不會出這種損人的題。而且剛才劉磊故意告訴馬之謖他出的題需要拆字,就是誤導馬之謖將兩句話都朝拆字的方麵去想。不然以馬之謖的聰明,還真說不定會猜出謎底。果然馬之謖中招了,在那苦苦拆“正二三月”。這就叫啞巴吃黃連。畢竟劉磊說的也不錯,他出的題的確需要拆字,隻是隻有最後一句拆字而已。
十息時間劉磊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龍嫣然看著空無一人的前路眼神一陣閃爍,而馬之謖則恨聲道:“看見沒有,我就說那小子既然說了十息,就一定有辦法在十息之內離開我們的視線,這一下,就算我們追上了,估計他也到了正一道。不過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會跟正一道有聯係。”
龍嫣然聞言,斜眼看了他一眼,依舊高傲:“你好意思說?上一次若不是你貪功,發現他的行蹤卻不報。他會跑掉嗎?回去吧。”
馬之謖聞言,一急:“可是……”
龍嫣然卻一個轉身踏著蝴蝶輕飛步法翩然離去,看來她也知道追擊也是無濟於事,正一道不是小門派,這種千年古派的底蘊可不是大逍派能比擬的。
馬之謖一跺腳隻好悻悻跟上。朝著隻能看見菱角的正一道投去一個惡毒的眼神,喃喃道:“劉磊!今日之辱,來日定當奉還!”這一刻馬之謖的眼睛裏居然充斥著無窮怒火,沒想到長相俊朗的馬之謖居然是小腹小人。睚眥必報。
劉磊一邊跑一邊回望,十五息之後,見後方仍舊沒有人追來,頓時鬆了一大口氣。
“媽媽的,鬥智鬥勇原來才是最累的。有實力便是娘才是王道,可惜老子就是沒實力。”說罷,抬頭一看,正一道已然近在眼前。頓時加快步伐朝正一趕去,此時太陽已經完全落山,天昏昏沉沉的。
沒走幾步,劉磊聽聞人聲,聽語氣是一位青年,聲音從正前方傳來,劉磊此時已然到達了正一道山腳,山腳下,靜女乘坐的馬車還孤零零地停在那裏,而那兩匹馬兒,已然倒在了地上,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去。
“靜女,你別擔心,此處歸屬我們正一道,沒有人不給我們正一道麵子。”
聞聲一看,從山下走下五六名青年,其中一位青年同一女子走在最前麵,那青年濃眉俊臉,身穿一身白衣,皮膚白皙,一看就是一位公子哥,身後背著一把配件,說不出的瀟灑與脫俗,若是這身打扮朝鬧市一站,一定會勾引許多懷春少女。青年身邊的那位女子更是生得閉月羞花,沉魚落雁。此女子正是楊靜女。
楊靜女沒有答話,隻是一臉焦急地朝山下趕去,眼神慌張地望著來路。劉磊遠遠看見心中一暖,她是在關心自己嗎?
此時楊靜女也遠遠看見了劉磊,不禁驚呼出口,頓時跑得更急,劉磊也快步迎了上去。兩人相對而站,楊靜女溫柔道:“沒事吧?”
劉磊瀟灑一笑:“我沒事。”
楊靜女也笑了,笑不漏齒,別有一番味道。時間似乎靜止在了這一刻,但空間卻並不隻為兩人而存在。
“咳咳。”那位青年眼見劉磊同楊靜女“眉來眼去”,含情脈脈,心中暗道不好,頓時做了一回電燈泡,“靜女,這位是?”
楊靜女這才反應過來,臉上露出一抹潮紅,輕聲道:“這位就是我說的劉磊劉公子。他也是來正一道的。”之後對著劉磊道,“劉磊,這位是宋玉。”
楊靜女的話剛落,宋玉就走上前,插嘴道:“也是靜女的未婚夫。正一道現任掌門宋青山正是我父親。”宋玉說著,嘴角露出一股驕傲的笑意,有這樣的身世,也的確值得他自豪和驕傲。
劉磊聽聞宋玉的話,看了看楊靜女,發現她一臉尷尬,內心不禁苦笑,她果然是來相親的,怪不得車裏全是大紅喜慶的東西,果然是嫁妝。他忽然發現自己的心一陣失落,內心一片空白。像是失去了什麽最重要的東西,似乎又回到了仙兒死去的那一刻。心快碎裂開來。
“難道她在我心裏真的這麽重要嗎?”劉磊不禁自嘲。
“原來是宋公子。幸會幸會。”盡管內心再苦,他依舊笑著同宋玉打招呼。
宋玉大方回道:“誒,劉兄不要稱呼我為公子,我們是門派,不是世家。聽靜女說你也是來正一道,是不是想加入我們正一?這方便,我同我爹說一聲就行。我便喚你一聲師弟。”
劉磊笑而不語,他在正一道的身份可是比宋玉這種二世祖要高多了。
“那既然師弟沒事,就同我們一同上去吧,天快黑了,也好盡早安排住宿。”說完,宋玉回頭對著身後的幾人道,“你們幾個,去將馬車裏的東西搬上去。”
“沒問題,大師兄。”幾人應聲回道。
宋玉聞言,嘴角露出笑意,一副耍寶的樣子。
此時劉磊隻是覺得內心空蕩蕩的,也根本不在意對方怎麽耍寶,跟著眾人猶如行屍一般走上了正一。沒有再看一眼楊靜女,直到到了正一道大門的時候,他似乎才醒悟過來:若是楊靜女留在正一的話,他本就不應該從山腳走上山頂,而該選擇飄然離去。他該告訴楊靜女,其實他是騙她的,他的目的地不是正一道,而是天下—他要做個浪子。但事到如今,這話又怎麽說得出口。
轉過身,看著茫茫山下,他竟然有種天下之大無處立足之感。
因為,有的人,有的事,在身邊,不如遠在天涯,但若在天涯,又盼望近在身邊。
心若所空,何處能容?
一路之上楊靜女也不敢睜眼瞧劉磊,以免尷尬。她和劉磊相識雖短短幾日,卻給她一種前世認識的相知感。又或許這隻是一絲莫可名的情絲。僅此而已。
既來之則安之。
“該來的始終會來。既來之則安之。逃避就是我怕了命運。”看著茫茫遠方,劉磊內心感歎。這一刻,讓似乎蒼老的很多,他的身影也越發孤寂了起來。
“我終究是一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