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惡人我來做，業報終有時
“你的意思是說，在變一次身，我就會死……”袁沭陽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哀傷。
“嗯。”百裏歌說道，“你的生命力，會被完全透支。到時候，你不但人會死，還會魂飛魄散。”
袁沭陽陷入了沉思，久久沒有說話。
一旁的子虞看出了百裏歌想收此人為徒的心，想了想，走到袁沭陽身邊蹲下，輕柔道“假如，能讓你再次獲得重生，你想做什麽？是繼續走現在這條老路，還是想去見一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和人生呢？你放心，我們絕不會逼你殺人，我們也不是那樣的門派。”
又過了一會兒，袁沭陽終於抬起頭來，此時他的目光已經無比的堅定。
“好，我答應你們。這樣的日子我已經過夠了，我想去看看外麵的世界，我不想再一直低三下四地做人，如果一直以來，那都是我的命，那麽現在，我不願再受這命運約束！”
百裏歌聽著他近乎是嘶喊出來的話，心底一陣震蕩，是啊，誰都會有自己的意願，可往往所謂的命運卻始終會和自己作對。師尊說過不能埋怨天，那至少要將命運死死地攥在自己的手中。
“哈哈哈哈！”百裏歌大笑了起來，伸手扶起了袁沭陽，“有你這番話，我絕對不會虧待了你。這瓶冥河水你先服下，但一旦服下，雖然你的魂體能恢複，可你也就是個死人了，不過你放心，我會用道法將你再度喚醒。你可還有什麽心願未了？”
心願麽……劫刹府中，自己一直都是孤身一人，要說牽掛的，或許唯有家中的……
可是，這個女人，她殺了自己的孩子呀……
“沒有了。”袁沭陽搖頭道，這一次，他鐵了心要變強，哪怕要他先死上一次，至少，讓他擁有保護自己孩子的實力吧。
百裏歌從他的眼中讀懂了這層意思，讚許地點了點頭。
幽蝶穀外，袁沭陽的家中。
女人依舊死死地抱著那塊金磚，屋子內一片狼藉，許久未曾換洗過的被褥和衣物散發著陣陣臭味。
“明天要是他還不回來，我就去鎮子上多買些珠寶首飾和漂亮的衣裳回來！”女人毫無形象地躺在床上翹著粗腿道，“跟著這個窩囊廢這麽多年，如今總算是賺回了一點利息……”
“咦，不對啊！”女人猛地從床上坐起，自語道，“我真是蠢到家了！有這塊金磚在手，我為什麽還要跟這窩囊廢過？”
這個念頭，如同雨後的雜草在她腦海中瘋長。
趁袁沭陽未歸，帶著金磚逃到其他府，買個宅子，雇點下人，再找個年輕的小白臉，這樣的好日子為什麽不過？
女人隻覺得自己的眼前，有一扇光彩奪目的大門在緩緩打開，而門後麵，就是自己幸福的後半生。
一旦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女人迅速將一些珠寶首飾和衣裳打了個包袱，又隨手拿了些幹糧。金磚，自然也沒忘記。
殺了自己的孩子又如何，反正也沒想養他。為了錢財拋棄自己的丈夫又如何，反正自己過得好的行。女人甚至是哼著小調推開了院子的門，絲毫沒有一絲留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而這一切，都逃不過附在那金磚上的百裏歌魂識的注視。
這些事發生的時候，正是他和子虞動身繼續深入幽蝶穀之時。百裏歌看透了人間繁雜，對於這種女人，他也最多在心裏鄙視一番，並不會對她動手。可如今，袁沭陽即將歸入屍道，成為他名下的第一個弟子。那這件事，他就不能袖手旁觀了。
女人非常小心謹慎，劫刹府中，匪幫幾乎遍地都是，她雖然長得五大三粗，可也就敢對袁沭陽凶，遇到了外人，尤其是一群由“神仙”組成的匪類，早就嚇破膽了。
在小心行走了數日後，眼見著馬上要出劫刹府境地，包袱中的金磚，突然迸發出了耀眼的金光！
女人有些不知所措地愣了神，下一刻，空氣中傳來了巨大的壓力，數個麵目凶煞的大漢手提砍刀淩空注視著她。
“神仙！神仙饒命啊！”女人嚇得跪倒在地，連連磕頭。
“這婆娘看得眼熟啊？”一個人輕聲道。
“咦？是幽蝶穀老袁的媳婦兒。”另一個人說道。
“老袁……晦氣，白跑了一趟。老袁這人挺好，聽說大哥對他也很看好。這手還真不能下。”
“可是她媳婦兒怎麽會在這裏？”
幾個匪類相視了一眼，落在了地上。
“原來是嫂夫人啊！”一個人滿麵笑容地走上前，“來來來，快起來，別害怕，一直以來我們和袁大哥都有生意上的往來，是熟人！”
“啊？”女人將信將疑地看著他們，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
“你這是打算去哪兒呀？咋不見袁大哥呢？”
“你們真和那窩囊……不是，老袁熟？”
“那還有假！先前我們大哥還想請他來咱寨子裏當二當家呢，可人家瞧不上。”
“這該死的東西，有這好事竟不跟我商量！”女人氣得咬牙切齒。
“嫂夫人？”
“哦哦，他埋屍去了，誰知道是不是死在裏頭了，這麽多天了都沒出來。”
“那您這是……”
“走了唄，他死了，難不成我還得給他守寡？”女人這時已經放開了許多，在她看來，老袁的熟人，又看重過他，怎麽的也得給自己幾分麵子，所以說話也開始漸漸放肆。
“死了？”幾個匪類有些吃驚，他們大哥說過，老袁這人，身上煞氣重，別看人家隻是個普通人，真要動起手來，誰死還不一定。
這怎麽就死了？
可既然是人家媳婦兒說的，這話估計也假不了。
幾人互相又打了個眼色，其中一人問道“嫂夫人節哀，不過……您這包袱裏閃閃發光，是啥寶貝啊？讓兄弟們開開眼唄？”
“你們要做什麽！”女人下意識地捂緊了包袱。
“嫂夫人別急，凡夫俗子的金銀財物，我們可看不上眼。您放心，假如隻是些首飾細軟，哥兒幾個轉頭就走！”
“誰信你們！”女人板著臉道，“我可是老袁的媳婦兒，你們不準亂來！”
一個匪類眉頭一皺，心道老袁就算在我們麵前都客客氣氣的，你一個肥婆娘倒猖狂如斯。當即上前一步，一巴掌將其抽得老遠。
“呸！還真拿自己當回事了。沒了老袁，你他娘的算個屁！”
另一人搶過包袱，不理會女人的大哭小叫，一把扯開綁緊的布料。
首飾、衣裳散了一地。
“你們看！是不是沒有寶貝！就隻有金銀！”女人大吼道。
然而那幾人卻沒有說話，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塊金磚，像是著了魔一般。
而下一刻，幾人齊齊看向了女人，他們眼神空洞，手中的刀高高揚起。
“你們要幹什麽，幹什麽！”女人嚇得尖叫連連。
“撲哧！”
砍刀閃過寒芒，幾個匪類麵無表情地一刀接著一刀砍在她的身上，很快，女人被分屍了。。
收回了魂識，百裏歌不動聲色地看著重獲新生的袁沭陽。
然後，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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