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白狐
狐仙奶奶?我使勁的瞅著牆上的那幅畫,在梅花樹下確實有個東西,那是隻雪白色的狐狸,那雪白與樹下落雪融為一體,若是不仔細看的話,還真看不出竟然還有一隻狐狸。
可是,即便是畫著一隻狐狸,也隻是死物,或者說根本就不是一個具體的東西,畢竟隻是一幅畫而已,白茜茜為什麽這麽緊張,還喊它狐仙奶奶?
我盯著那個狐狸看了又看,始終看不出什麽端倪,而白茜茜卻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最後一個頭磕在地上便不起來了。
眼前的一幕很是詭異,作為民事局探員的白茜茜竟然給一幅畫上的狐狸磕頭,這在我看來很不正常,而且那隻狐狸………
原本閉著眼睛的狐狸,竟然睜開了眼,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打死我都不會相信。
睜開眼睛的狐狸就像是活了一樣,那雙金黃色的瞳孔魅惑十足,好像能把人的魂兒勾出來一樣。
我趕緊低下頭,不敢正麵去看那隻狐狸,卻忍不住想要偷偷看上幾眼。
這種感覺怎麽形容呢?就好像看到了一個絕色美女,不敢看又想看,那是一種很糾結很煎熬的心態。
就在我忍不住偷偷看的時候,那隻狐狸竟然笑了,確實笑了,就像人一樣微微張開了嘴巴眯起了眼睛,然後我的視線就模糊了起來。
地獄、絕望、生離死別,在短短一瞬間就好像增添了無數負麵的情緒一樣,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而眼前所看到的這一切,都隻是因為偷偷的看了畫上的那隻狐狸一眼而已。
“命中人。”
聲音好似穿越千古而來,在這片灰黑天際的邊緣,伴隨著那熊熊烈焰和無邊殺戮而來,它像是這無邊恐懼當中的一抹安寧,聽到便使人安心,然而,我並不知道什麽是命中人,命中人又是誰?
又在一瞬之間一切消失,我還是我,已經回到了這間屋子當中,而白茜茜已經不在了,牆上掛著那幅畫,畫中是一課樹,開滿梅花,花上落雪,白狐從樹後探出頭來,卻慵懶入睡,仿佛得道仙人不屑凡間塵埃。
我不敢再看那隻白狐,生怕再陷入那無邊恐懼的境地,轉身走出來扶著膝蓋大口喘息。
“我願以身獻君上,隻求神君保蒼生。”
低語如泣,從不遠處傳來,我抬頭看去,白茜茜跪在門外,朝著西方跪拜,那句話正是她說出來的,可前方無人她又是說給誰聽?
這個存在無處不掩藏古怪,我心下著急老白安危,大步走了出去,迎麵卻看到一個沒頭有臉的人,確實,沒頭有臉,臉在肚皮上,五官清晰。
縱然我金錢一門除魔衛道已久,猛然看到這麽一位也不由的心生恐懼,不由的拔出金錢劍,那劍卻自動散落成了銅錢,嘩啦啦碎了一地,而我的膝蓋在這一刻竟然有千斤之重,就要跪下,對著那沒有有臉的怪人。
這雙膝蓋隻跪蒼天父母和師傅,除此之外無人能受,而我也絕不會向一個妖怪行此大禮,咬牙堅持著掙紮起身,卻不料膝蓋更重,讓我無法左右不能自己。
“命中人?哈哈哈哈”
那怪物在猖狂大笑,笑過之後轉身而去,卻有回音嫋嫋道:“柳長生交給我,公主墳救我子肉身。”
我子肉身?我不明白他在說什麽,白茜茜卻已經站起了身,她看著我眼中淚光閃爍,卻不知道為了什麽。
誰是胡三太奶?是那隻畫中白狐,還是這個沒頭有臉的怪人?
回去的路上我試圖和白茜茜說話,她卻一語不發,表情比之前更加冰冷,我也不知道這究竟是為什麽。
命中人?是在說我嗎?
難道正如師傅所說,我身上確實有著常人想象不到的秘密嗎?
老白直接送我回了衡州,學校門口,她難得的多說了幾個字。
“不管發生是多麽,這件事你都不要再管了。”
說完之後,她就走了,具體去哪兒我也不知道,但她的話讓我更加疑惑,黃嶺子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一個村落數百人無一生還,那隻狐狸,那個沒頭有臉的妖怪,還有那個附身白茜茜的大清公主,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
難得回到學院,裏麵的一切沒有什麽變化,隻是心裏有個疙瘩,再也無心在這裏待下去了,突然很想回家,去看看老娘和老爸。
夕陽晚風,也許放下所有的一切才是最正確的選擇,回家,去到生我養我的地方,看一看家裏人,老爸老媽。
兩天後,踏上了回家的路,火車上還是那樣擁擠不堪,想起第一次出門遇到鬼司機進入往生車的事情,不免淡然一笑。
這兩年多來,道行精進了不少,雖是還無法與那邪祟相比,一般鬼怪卻是不敢近身。
迷迷糊糊睡了一覺,很快就到了張市車站,從車站打車直接回家,熟悉的鄉村映入眼底,站在馬家梁半山的公路上,俯視整個村落,炊煙嫋嫋親切無比。
從半山腰的盤山路往下走,看著很近,其實最少也有三四十裏的路,這段路不通車,而且也確實無法通車,山石嶙峋道路崎嶇,有幾處被雨水衝刷形成漩渦狀的土坑,就算是摩托車也絕難通過,所以從村裏出來或者回去,這三四十裏是必須走回去的
不過,歸鄉心切,三四十裏的路程看起來也不算什麽,走走停停的閑庭信步一般,很快就離村子更加近了一些。
走到村口,天色也已經黑了,夜幕之下,村中燈火星星點點,給人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這才是鄉土的味道。
舉步再往前走,一陣笑聲傳來,那笑聲飄渺似有似無,卻在這夜幕初臨之時,嚇了我一跳。
停住腳步細聽一下,那聲音卻又消失了,轉身向四周看看,曠野寂靜哪裏會有什麽笑聲存在,想來是有了幻聽
再往前走了一段,便是公主墳了,這座墳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建成的,整個墳包都是石條壘砌而成,外圍還用八色彩旗圍著,彩旗之上密密麻麻的畫著符咒,成八卦形狀圍成。
小時候大人們說這個地方很邪乎,不讓隨便在這裏走動,我師傅也說這地方壓著一個東西,但是具體是什麽東西卻不得而知。
我突然想起之前那個沒頭有臉的怪物,他說要去公主墳保他兒子的肉身,該不會就是我們村的這個公主墳吧!
雖然這樣想著卻並沒有當回事,畢竟東北距離我們馬家梁實在遙遠,而且同名的地方太多,此公主墳想必非彼公主墳吧!
歸心似箭,舉步往村裏走去,此刻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村裏沒有路燈,我隻能將暴屍燈拿出來。
這件出自民事局的武器現在被我當成是手電筒,若是讓那些搞科研的老家夥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氣成什麽樣子呢!
暗自笑笑,借著燈光往前麵走,前方是一個狹小巷子,好似存在了很多年了,大青磚壘砌成的,下方是石條。
這樣的巷子在我們村子裏麵有八條,卻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村裏的老人們說這些巷子不能動,所以,即便過了不知道多少年,這些巷子還留著。
這條巷子離我家最近,在巷子最外麵刻著一個金字,現在看來這個字不怎麽高,但是在當年我小的時候,想要摸一下卻很難
伸手觸摸這個金字,不由的想起和柳依依在一起的兒時時光,那時候我們都小,孩子氣和依依比誰能摸到這個金字
她小時候就是個野丫頭,一蹦起來能跳很高,而我那時候的身子有些弱,怎麽都夠不到,氣憤不過的時候,我便趁她跳起來的時候,伸手去拽她的褲子,竟然把人家的褲子拉了下來,看到了兩個大光腚。
柳依依追著我打,我就在村子裏麵亂鑽的跑,實在沒地方躲了,隻能躲進了柳家辦喪事的棚子裏麵,也就是在那次,我看到了秀芬嬸子死後的真容。
她的臉被砸的稀巴爛,整個麵部都扁平了,紅色的血汙遍布身體,根本就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用石頭或者是其他的東西硬生生的砸死的。
雖然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但是,一想起秀芬嬸子死去的慘狀,還是有些害怕,便不再多想疾步往巷子當中走,想要趕快穿過巷子回家。
巷子裏麵黑漆漆一片,月光都照不進來,一走進巷子馬上有種陰森恐怖的感覺,我稍微緊了緊衣服加快了腳步,卻在這個時候聽到耳後風響。
來不及躲閃,後腦被重重的打了一下,整個人一個踉蹌撲倒在地上。
“打住了,打住了,快來人呀!”一個人高聲喊叫,巷子的兩頭頓時亮起火把,接著便是敲鑼打鼓的聲音,可我實在堅持不住,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