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三章 我們是不可能的
聽姚思蔓問起他這些年的情況，佟敏昆淡淡然的笑笑，“哦，過得很好啊。
有工作，生活還算穩定，一切都還挺好的。”
“過得好就好。”
姚思蔓望著浩瀚無垠的星空，眼底映著明月與星光，語氣裏夾雜著一絲欣慰的語氣。
“小蔓，那你呢？
你這些年和你父母在法國生活，一切都好嗎？”
“好啊，一切都很好。
就是生活單調了點。”
和佟敏昆一樣，姚思蔓同樣也是報喜不報憂。
河邊的夜風冰冰涼涼，摻雜著水霧，一陣一陣吹在身上，有點冷嗖嗖的。
姚思蔓今晚在家裏剛剛打掃了一遍衛生，感覺有點熱就把外套給脫了，隻穿了一件薄薄的短袖，就瀟瀟灑灑的出門來到了這裏。
眼下，身上的那股熱勁兒早已經褪去，被潮濕的冷風吹起了一身的寒毛。
姚思蔓用發冷的手摩挲了幾下同樣冰冷的手臂，鼻子有點癢，突然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佟敏昆轉頭打量著姚思蔓身上單薄的衣物，默默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晚上冷了，以後記得別穿這麽少的衣服出門。”佟敏昆關心道。
“剛才出門的時候還覺得很熱呢，怎麽這會兒又覺得冷了。
看樣子，我不太恒溫啊，嗬嗬。”姚思蔓攏了攏他披在她身上的外套，幸福又尷尬地笑了笑。
“小昆，你覺得我們會一直在這裏待下去嗎？”姚思蔓想到了什麽，眼神黯淡了下來，突然問了這麽一句話。
佟敏昆心裏同樣不是滋味，眉心擰了擰，搖頭，“不知道啊。
過一天是一天吧。”
“對了，小蔓，如果我們哪天回到了原來的世界，你是什麽打算？
還是要一直在國外待著嗎？”
問著這話，佟敏昆的心裏暗暗是在期待著什麽的。
如果她會回國的話，那他就可以不必擔憂的太多，就算是回到了原來的世界，也還是可以繼續這樣真實的與她見麵。
被問到自己之前對未來的規劃，姚思蔓故作瀟灑的笑了笑，“打算？
應該是會繼續待在法國吧。
在那邊待了這麽多年都習慣了，回來怕是會有點不適應吧。”
姚思蔓並不希望佟敏昆為她擔心，隻能將無可奈何的事情說成是自己想要的選擇。
而事實是，國內的家產早已經被父親賭的連渣都不剩，這些年雖然忙碌，卻因為父親總是偷錢，並沒有攢下一筆可以回國定居的資本，她隻能繼續在外漂泊，至少還有一家生意不錯的服裝店可以作為營生，起碼日子還能過的下去。
拖著年近六十的父母，姚思蔓隻求安安穩穩，不敢去做太冒險的事情。
得知姚思蔓並不打算回國，佟敏昆突然變得格外的安靜。
氣氛僵持了一會後，姚思蔓想起佟敏昆曾經在朋友圈分享過那首歌，見他剛才又一個人在河邊哼唱，她本能的感覺到對方似乎對這首歌特別情有獨鍾。
她想，一個人若是特別鍾愛一首歌，很多時候都是因為歌詞讓人想到了某些事，某些人，有了共鳴，才能感同身受.……
因為在意，所以好奇。
姚思蔓隻是有點好奇，在佟敏昆的“往後餘生”裏，那個“你”，究竟是誰呢。
心念至此，姚思蔓側著頭看向她身旁那一張清秀的臉龐，問：“小昆，我記得你以前很少哼歌的。
剛才怎麽哼起這歌來了？
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你在朋友圈也發過這首歌吧？
怎麽你這麽喜歡這歌啊？”
佟敏昆點了點頭，“嗯，第一次聽就很喜歡。
聽它的時候，我總是會想起一個人。”
說著，佟敏昆下意識偷偷看了身旁的女孩一眼。
他口中的那個人，自然就是此刻與她近在咫尺的女孩。
然而姚思蔓早已將視線重新落向了天上的銀河，並沒有發現有人在偷瞄她。
姚思蔓緩緩垂眼瞼，卷翹的睫毛在眼下留了一片陰影。
在他的心裏，果然是住了一個人了吧……
“小昆，看不出來你還是個癡情種啊？
該不會過了這麽多年，你還在喜歡著她吧？”
姚思蔓在用一種開玩笑的語氣問著這話，雙手放在平坦的腹部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摳著手指，心裏並不好受。
“她？
小蔓，你說的她是誰？”佟敏昆有些懵。
到底從哪裏突然冒出來個“她”？
姚思蔓翻了個白眼，用一種“你少裝蒜了”的眼神瞥了佟敏昆一眼，“你忘了？
你以前可是跟我提起過你幼兒園的那個小夥伴的。
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很喜歡她。
難道你剛才說的那一個人，不是你小時候在幼兒園遇見的那個小女孩嗎？”
聽完姚思蔓這話，佟敏昆愣了一愣。
他這才想起來自己過去在和姚思蔓重新相遇不久後的一天，他那天在操場上的梧桐樹下，因為紙巾的事情，的確和姚思蔓提過一嘴有關幼兒園裏那個女孩的事情。
直到這一刻，佟敏昆才真正明白過來為什麽他那一年在河邊說不不喜歡她，她也沒有懷疑什麽，馬上就相信了。
合著她在心裏一直認定了他最喜歡的人是另有其人？！
佟敏昆微微眯起眼睛想了想，倒是覺得這不失是為一個很好的擋箭牌。
“小蔓，你不愧是學霸。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我隻在你麵前跟你提過她一次吧。
這都多少年過去了，你還記得呢？
對啊，你猜的沒錯，我剛才說的就是她。”
拿定主意後，佟敏昆照著姚思蔓的思路，“大大方方”的將事情承認了下來。
隻要讓姚思蔓不知道他喜歡的人其實是她，那麽他們便依舊還能維持著現在這樣剛剛好的距離。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姚思蔓神情恍惚。
和從前一樣，她有些羨慕那個小女孩。
“那你們後來怎麽樣了？
你找到她了嗎？”姚思蔓的手，不知不覺抓緊了衣角，努力保持著淡定。
佟敏昆回憶起自己那一年第一次踏入初一五班，時隔多年後第一次看見姚思蔓的場景，眉眼之中流露出了一抹慶幸之色，微微頷首，“嗯……
後來我們意外的又相遇了。”
“真的啊？”姚思蔓心酸，但也為他開心。
他總算能見到他心心念念了那麽多年的人了。
“嗯。”
“小昆，那你跟我說說，她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人啊？”姚思蔓突然撲到佟敏昆麵前，眨巴著大眼睛好奇的問，仿佛一個求知**旺盛的孩子一般。
對於這個自己根本無法撼動的情敵，姚思蔓早已經好奇了許多年。
佟敏昆見他披在女孩身上的外套，因為她剛才動作的幅度過大而被晃掉了一半，伸手幫她整理了一下外套，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晦澀難懂的笑了笑：“她啊.……和你差不多，挺呆挺笨的。”
姚思蔓努了努嘴，“切，小氣鬼，不說就算了。
幹嘛要趁機貶低我啊！
你才又呆又笨呢。”
姚思蔓嘟囔了一句，又重新躺在了草地上，開始全靠自己腦補。
她猜那一定是個不錯的女孩子。
“那看來你們還挺有緣分的嘛。
既然你遇見她了，又還喜歡著她，那你有跟她在一起嗎？”
一向不太關心別人事情的姚思蔓，一遇見和佟敏昆有關的事情，突然無師自通的成了一個八卦大師，問東問西，還沒完沒了了。
還是像現在這樣相處起來比較舒服啊.……
姚思蔓覺得自己似乎是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一開心，又不自覺的翹著腳丫子晃來又晃去。
被問及他和她的後來，佟敏昆眼神複雜了起來，搖頭，“沒，我後來沒和她在一起，就隻是朋友而已。
我們.……是不可能的。”
一聽說佟敏昆最後並沒有如願的和他最喜歡的人在一起，姚思蔓表情一僵，這才意識到了自己大概是有些多事的戳到了對方心裏的痛處，停下不安分的腳，不好意思地衝佟敏昆笑了笑，趕緊識相的閉上嘴巴，不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