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失憶
我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覺得搞錯人了。“不可能的!我們家現在出了些事情,他也有自己的醫院要管理,不可能默不作聲的出國的。”
那警察坐到電腦麵前打開一個網站:“你記得你公公的身份證的吧?這名字有可能重名,但身份證號碼可是獨一無二的,你好好看看這個人是不是他。”
我盯著那些資料看了很久,就連一個標點符號我都看得特清楚。
無論是名字還是身份證號,都和我公公的信息完全一致!
警察揮揮手說:“這件事情就這樣結案了啊!你公公不是三歲小孩,他沒有被綁架也沒有出意外,而是一個人去美國了,可能他是出差之類的吧。這屬於你們家庭成員之間溝通的問題了,不在我們的管理範疇。”
從警局出來後,我站在一個十字路口,傻傻的看著川流不息的車流,腦袋和耳朵裏一直回響著警察的話。
我公公出國了?他一聲不吭的、拋下家庭和醫院,一個人出國了?
原本還想找他出出主意的,可他竟然害怕麵對這一切,在整個家庭陷入最危難的時候,一走了之了?
我都不知道我在那裏站了多久,直到天色變黑、路燈亮起時我才突然驚醒。
這時,褲兜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陸瀝打來的。
“沈珂,不是說好七點見麵的,現在都快八點了。”他語氣不善。
“哦……堵車,有點堵車,不過快到了。”我說完就掛了電話,開了車匆匆的趕往酒店。
到了酒店後,報了陸瀝的名字,服務員一聽是總統套房,立馬殷勤的把我帶到電梯門口。
來到所在的樓層,我站在門口,猶猶豫豫的,最後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才鼓起勇氣敲了門。
“叩叩叩……”
在敲第三下時,門突然就開了。
隻看到穿著白襯衫的陸瀝門一打開就往裏麵走進去了,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兒跟著走了進去。
陸瀝翹著二郎腿悠閑的坐在沙發上,慢條斯理的喝著紅酒。
他抬著酒杯對我示意:“88年的葡萄酒,味道挺純正的,要不要嚐一點兒?”
酒能誤事,我現在隻想和他冷靜的先談談的,所以要保持大腦的清醒。
可剛要拒絕,他卻把另一個高腳杯遞到我手上:“喝吧,不喝就是不給麵子。”
我搖晃著高腳杯,然後停下來看著杯子說:“陸總,我不是不想給你麵子,而是我需要保持冷靜的大腦和你談接下來的是事情。”
“談自然是要談的,但這酒度數很低,不可能醉的。你一直盯著酒杯裏看,難道是想看看裏麵有沒有貓膩?怎麽?難道你擔心我會在酒裏下毒嗎?”
陸瀝看穿了我的心思,我有些緊張和尷尬了,找了個借口說:“陸總,你真是想多了,我隻是純粹的沒胃口而已。”
他這才收回我手中的酒杯:“你要和我談什麽?”
我坐到他對麵說:“我想陸總應該心知肚明我要和你談什麽,不過可能你做的壞事兒太多了,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那就我問你答吧,賀家到底做了什麽傷害你的事兒,你竟然把賀家往死裏逼?”
陸瀝冷笑了一下:“賀家會那樣,是自己作的,和我關係不大。”
“陸瀝,我既然都開口問你了,那肯定是掌握了一定證據的。你到現在還和我打馬虎眼,就太沒意思了吧。”
陸瀝依然冷笑:“你既然要問我,那就得拿出誠意來,連酒都不喝,誠意不足,我無可奉告。”
陸瀝已經說得夠明白了,要想從他這裏問出點什麽來,必須先喝酒。
我把牙一咬,心一橫,拿起紅酒瓶的瓶身,仰起頭就喝了起來。
紅酒入喉,傷的卻是心。
但我還是憋著一鼓作氣的喝完了,然後把酒瓶往他麵前一放:“陸總,我都做到這個程度了,你還算滿意嗎?”
陸瀝聽了我的話卻是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來:“還行。”
他說著,調整了一下坐姿:“我聽聞最近賀子華遇到了不少的麻煩,不知道他還能不能處理好?你來找我,是需要我幫忙吧?”
我心裏冷笑,賀子華出事,最開心的人莫過於陸瀝了。而且他很可能就是幕後操縱者,現在卻把關係撇的一幹二淨,還擺出一副好人的嘴臉,真是受不了了。
但我也不好發作,怎麽著也得從他這裏問出個大概來,我就故意迎合他的心理對他說:“確實是有些麻煩,不過人生總不會一直風調雨順,目前隻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監獄那麽小,他走幾步就到頭了,還怎麽走?”陸瀝見我要發火,才壓低聲音說:“所以你現在是想獨擋大局?”
“怎麽?陸總說這話是看不起我的意思嗎?我雖然手段沒陸總高明,沒你那麽陰險狡詐,但好歹也算有點社會經驗的人,難道我還不能管理公司?”
陸瀝不生氣,反而哈哈大笑著站了起來,然後坐到我身邊。
因為離我很近,我有些反感的皺了皺眉頭,誰知道他的手指竟然或有或無地在我的腿上滑過去,我下意識地坐的離他遠了一些,臉色不快。還不等我發作,陸瀝自己站了起來對我說:“說了這麽久的話,又喝了酒,嗓子該難受了,我倒杯水給你。”
“不用麻煩陸總了,不渴。”
可他執意起身去了酒店的廚房燒水,我盯著他的動作,就看到他準備熱茶準備了許久。
在那一瞬間,我腦海裏突然想起之前陳朵和趙彥在酒店對我下毒的事情,當時心裏就提高了警惕。
水開後,他端著小茶壺過來,把茶葉放進被子裏,又倒上水。
我把杯子推開了:“不麻煩了,我不想喝水。”
陸瀝聽了我這話竟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沒意思!沈珂,你這麽防備,是真擔心我給你下藥啊!我們好歹同事了一場,難道我在你心裏就是這麽卑鄙齷齪的人?”
他說著給自己倒了喝杯水,仿佛是為了證明給我看一樣,一連喝了四五杯水。我心裏冷笑,就算你都喝完了,我也不會喝一口的,誰知道裏麵有沒有貓膩?身處賊窩,就得心存提防,免得惹上麻煩。
陸瀝卻突然話鋒一轉,又主動繞到了巨人的問題上:“謝長青應該和你說過,明天就是公司交接的日子,你現在來找我,應該也是要談公司的事吧?”
“陸總,我看過合約了,那合約不假,簽字也是真的,但我就好奇,你和賀家到底有什麽仇什麽怨,為什麽要趁火打劫呢?”
陸瀝聽了我的話,反而頓了一兩秒,然後用一種捉摸不透地語氣說:“當然是為了你了。”
我真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可他卻眼神直露露的盯著我:“我當年可是對你動了真感情的,我也對你表白過,但是你拒絕我了。你還記得在你替賀子華挨了打住院後我和你說過的話吧?”
我搖頭。
他繼續說:“我說賀子華配不上你,我真想把他趕走,讓他沒辦法和我搶你。”
陸瀝竟然朝我靠了過來:“沈珂,我是認真的,可你當初卻拋下我一走了之!於公,我是你老板,於私,我是你朋友吧,可你連一個招呼都沒和我打,你到底把我當什麽了?“
他說著,一把捏住我的下巴:“所以我因愛生恨,決定奪走賀子華所擁有的一切,讓你看清楚誰才是值得你喜歡的男人!”
我一把打開他的手:“陸瀝,你瘋了麽?你以為你三言兩語就能騙到我?侯昌明就是你安插在賀子華身邊的人,要搞垮他是你認識我以前就計劃的事情了,你別想什麽事兒都往我身上推!”
陸瀝冷肆的笑著說:“對,侯昌明的確是我安插的人。但其實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打消了要報複他的念頭。我當時想,隻要你能和我在一起,那我肯定會愛屋及烏,不去傷害你前夫。所以沈珂,賀子華有今天的下場和你也脫不了關係!”
我氣得牙癢癢:“陸瀝,你到底還算不算個男人?賀子華都被你害進警局了,你難道還不敢坦白你會陷害他的理由嗎?”
陸瀝沒有再說話,隻是靠著沙發看著我,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他的表情有些怪異,可是哪裏不對我也說不清楚。隻是隨著時間分秒走動,慢慢地,我覺得自己身體的力氣好像一讀讀地被抽離了,這種感覺竟然像是被人給下了藥一眼,可是我看著杯子裏滿滿的還冒著熱氣的水,可我明明沒有喝下去一口水。
我明明沒有……
似真似幻,夢境虛無,我已經分不清了。
當我陷入一片昏黑裏,覺得自己仿佛是在天梯爬行,每上一層台階,腳步都是輕飄飄的,步步都飄渺不真實。這一夜似乎比從前的每一晚都過得漫長,而當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竟然仍有一種錯覺,好像我還陷在之前的夢境裏,沒有真正醒來。
因為一睜開眼睛不是熟悉的地方。
那酒店有很漂亮的頂燈,還有鋪得很別致的地毯,家具也都是古色古香的灰色,可這裏卻完全不是酒店的裝潢和擺設了。
我恍惚地坐了起來,發現這是一個陌生的房間裏,等我想起來昨天晚上的情況的時候,腦子裏如同打了一道晴天霹靂。我看了一眼被子裏的自己的身體,不著寸縷!
怎麽會這樣?
昨天晚上,陸瀝訂好酒店房間讓我去找他,然後我們聊了一些事情,但他沒有正麵回答我什麽。中間我喝了紅酒和一杯茶水,隻後好像身體有些不舒服,然後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幾乎是懷著想死的心,我又重新檢查了一遍自己的下麵,總算是稍微放心了些。我應該沒被人冒犯過,可我怎麽會光著身子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