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開庭
我能感覺到段燕說這句話時的傷感情愫,但我卻不能理解他這句話的由來。
“小燕子,你們都要結婚了,怎麽還在糾結愛不愛的問題呢?新人在準備結婚的過程中,的確會發生爭執,甚至會有比較激烈的衝突,但鬧到要悔婚就有些嚴重了。我這段時間太忙了,和你們的聯係較少,所以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麽。但是我隻能勸你們一句,凡事兒三思而後行,若你對他沒感情了,那這婚不結也罷,可你明明就是一副受傷至深的模樣,說明你根本沒有放下。”
段燕冷笑了一聲:“我是沒有放下,可是我如果嫁給他,隻會更痛苦。”
“到底怎麽了?”
段燕揉了揉臉,眼睛裏的霧氣被揉散了。“他有別的女人了。”
“別的女人?不可能吧?”
“是真的,昨天半夜我口渴起來喝水,結果看到他的手機一直有信息進來,我原本是想調靜音的,可一拿起來就看到很曖昧的話語。我翻看了他們的所有記錄,原來他們已經曖昧好一陣子了……”沈珂說到這兒,有些突兀的停了下來。與此同時,她的眼睛裏一下子滾出豆大的淚水。
我連忙坐到她旁邊去,安慰著她:“或許是誤會呢,唐旻安應該不是那種輕浮的男人。”
“我也不相信他會是那樣的男人,可是我親眼看到他們老公、老婆的互相稱呼了,我若再騙自己,那我就是缺心眼了!”
“所以你今早攤牌了?”
“對,但更可氣的是他很保護那個女人,竟然什麽都沒問出來。今天取消完所有和結婚有關的事後,他隻說了一句話對不起就開車走了。”
段燕說到這把戒指取了下來:“但我竟然忘記把這東西還給他了,我現在不想見他,你能幫個忙還給他嗎?”
“若你不想見他,那我肯定可以幫你還。不過難道你不打算再見見他,如果這是誤會,那……”
“沈珂,你別說了。”段燕打斷我:“我和他糾糾纏纏好幾年,都沒能修成正果,說明我們真的是有緣無分。其實我當時回國後,就感覺兩個人之間,少了一種東西,當時我對結婚的事情就有些猶豫了。但是後來,賀子華找到我,說希望我們能把婚禮提前,因為他和你說過我們要提前結婚的事情。”
我瞪大眼睛:“當時我和他打完電話後,我就覺得奇怪,就打給你和唐旻安,但你們兩個的電話都是通話中啊。”
“對,當時是他打給我們的,不過為了不被你揭穿謊言,他用手機打給唐旻安,用座機打給我,所以就都在通話中了。”段燕笑得特別苦澀:“當時賀子華幾乎是求我們把婚禮提前,他說他太想念你和孩子了,想用這個美麗的謊言把你騙回來。當時我是真的被賀子華感動了的,所以就說服唐旻安,把婚期提前了。”
她說到這兒,言語間又有掩飾不住的傷感:“可是並沒有什麽用,即使婚期提前,沒有緣走到一起的人,終歸還是要以分手告終的。”
我當時想了很多。
當時若不是賀子華騙了我,那我肯定不會回國。我不回國,就不會發現賀子敏的秘密,更不會告訴賀子華,那殺人的悲劇就不會發生了。
可是都到這個時候了,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呢?
我把段燕遞到我麵前的戒指又推回到她麵前:“段燕,不是我不幫你,而是我如果出麵,那事情就會變得複雜了。你們現在剛吵過架,都需要一個緩衝器和冷靜期,等雙方都足夠冷靜後,你們在好好談談。到時候再考慮這枚戒指是還他還是繼續戴著。”
“還有,我也很感激你當初同意賀子華把婚期提前的事情……”
段燕拍拍我的肩:“謝什麽,其實這段時間我都很自責,覺得若不是我要結婚,那你就不會回來,那現在也不必收拾這爛攤子。”
“沒事兒,我承受得住!不過再過幾天就要開庭了,說實話我還挺緊張的,不知道結果會怎麽樣。”
“沒事兒,反正賀子華也沒殺人,肯定會無罪釋放的。”
“可是即使如此,那也不是值得高興的事情,畢竟賀子敏很可能會入獄……”
段燕搖頭歎氣:“真是造化弄人,我們這群凡夫俗子,真是避無可避啊!”
等待開庭的日子是很難熬的,可是真的快要臨近時,卻又很緊張,總覺得證據方麵可能會有問題,想爭取更多的時間。
在開庭的前一晚,我和陳律師見過麵,他說基本沒問題了,無論是人證還是物證,都能證明賀子華的無罪的,而且他所收集的證據,也能證明賀子敏是個受害者,他會盡量把她的刑罰降低的。
陳律師的話像顆定心丸,但隻可惜藥效太短,我才放鬆了那麽一小會兒,然後整個夜裏都徹底睡眠,再也睡不著了。
第二天,我在段燕和杜蘭、傅遇的陪同下,來到了法院。我站在法庭上看著不遠處的賀子華,心裏一下子就湧上一股酸楚,眼淚總是不受控製的吧嗒吧嗒掉。
雙方的律師在法庭之上唇槍舌戰,趙彥父母聘請的律師拿出許多證據證明賀子華兄妹是蓄意殺人,尤其是那狗血的三角戀,已經成了最大的把柄了。
而陳律師也列出我們的證據和條件,最後還申請傳喚證人。
賀子華和賀子敏站在被告人的席位上,他們兩個都沒往我們的方向看,一直抬著頭不知道是看向前麵的某處。
我多麽渴望他能看我一眼,然而他始終沒回頭。
當我聽到要傳喚人證時,一顆心就像麻花一樣,打成了無數的小結,緊張得感覺都快不能呼吸了。
陳律師對我比了個OK的手勢,暗示我放心,但不知怎的,我的一顆心就是亂的很,完全靜不下來。
證人是單獨傳喚的。
第一個證人是個毛頭小夥,剛滿18歲,他一到證人席就翻了所有的口供。
“我當時喝了點啤酒,但是根本沒醉,他們當時和趙彥在吵架,然後女的就拿出刀子往趙彥身上插去,而趙彥當時並沒有死,可男的卻把趙彥往裏推,然後整個刀麵都插·進了他的身體。”
證人的證言,和之前的口供完全不一樣!陳律師也有些慌了,讓他別撒謊,不然欺瞞法庭是犯罪的。
可證人堅稱自己說的全部屬實。
法官問證人,為何現在的證詞和之前在警局做的口供完全不一樣。結果那個證人卻看著陳律師說:“我們經濟條件比較差,當時陳律師說要給我們錢,所以我們為了錢才……”
這是典型的栽贓陷害,我能看出陳律師的慌亂,但是整個法庭已經亂開了鍋,法官維護了秩序之後,才恢複正常。接著又召喚了幾個證人,他們的說辭竟然出奇的一致,都說殺了趙彥是他們兄妹合謀的,之前都是貪財收了陳律師的錢,才改口供的。
當我看到賀子華絕望的眼神時,我心疼得無以複加。我當時真想衝上去讓那些證人別昧著良心說話,但被段燕和杜蘭拉著了。
但陳律師畢竟是專業的,見過大風大浪的,他很快冷靜下來,說這些證人是在無中生有,他從來和證人沒有金錢上的往來。
法官讓證人出示證據,但他們說是收的現金,沒有轉賬記錄也沒有錄音,錢又都花出去了,所以無法提供證據。
出了這一茬,法官最後宣布改日再判,先休庭。在這期間,陳律師得證明自己的清白,不然他將無法繼續擔任本案的律師,還要受到相關的處罰。
看到賀子華又被帶走時,我的心難受得緊,我再也控製不住,衝上去想看看賀子華,可他警察卻攔住了我。
賀子華和賀子敏很快就被帶走了,而我隻好抓住一個證人說:“你怎麽能睜眼說瞎話呢?你把法庭當做什麽地方了,是你想胡說八道就能胡說八道的嗎?我告訴你,你們現在是在作偽證,我一定要找到證據證明你們是在撒謊,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我都還沒發泄夠,幾個警察直接過來把我拉走了。“這位女士,請你安靜的離開。”
我被杜蘭和段燕拖拽著離開法院,當時我哭得特別淒慘,事後回想都覺得有點不雅觀。但那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們剛到法院外麵,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車子。
那車子,是陸瀝的。
陸瀝?他怎麽會在這兒?對了,他肯定會在,他的目的不就是讓賀家一輩子都翻不了身麽?那那些證人翻供,是不是他指使的?
當下我擦了擦淚,直接撥通了陸瀝的電話。
“是你做的嗎?”
“什麽?”
“你別裝傻了,供詞!”
陸瀝笑了一下:“我說過,我有幾百種讓他一輩子關在監獄的辦法。”
“你以為我會信麽?”我惡狠狠的說。
“你可以不信,可以等著看結果。”陸瀝很得意的說:“當然了,他能不能出來,也取決於你的表現,若你想救他,那今晚來我家,當然,你必須保證不準再對我動手,不然我敢保證,他會被判死·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