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痛
“你什麽意思？”王武問道。
“我的意思是，我們一定要試試能不能在市民發現端倪之前解決這一次的危機，靠我們自己，不然的話一旦爆發騷動，整個寧海市又被隔離，我們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南宮墨的聲音依然很小，但是問題的嚴重性已經透過他輕輕發抖的雙手告訴了王武。
“可是這件事情很快就會被捅出去的，我擔心我們沒有那麽快的速度。”王武看著南宮墨說道。
“那就爭分奪秒加油吧，一定不要太晚。”南宮墨說了一句，之後就離開了辦公室。不用問也知道是去了自己的實驗室，畢竟搞新藥可不是呆在滿是紙張的辦公室就能夠搞定的。
王武看著南宮墨離去的背影，歎口氣，搖搖頭，掏出手機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撥出那一個電話。
楠姐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她的頭卡在前排兩個座椅之間，劇烈的爆炸震碎了衝鋒車上的防彈玻璃，整個後排座椅也有一些燒焦的樣子。
不過楠姐十分幸運，自己的頭都被推動著卡在了兩個座椅之間，脖子竟然還沒有斷。她輕輕地動了動，感受著頸部的關節，在確定脖子真的沒有斷之後，她把頭轉向了右側。
右側是那名開車的小女警，名字叫做祝嵐，聽起來很像是一個男人的名字，不過小姑娘出任務的時候也確實像個男人一樣，有些男探員比她跑得還慢，剛來隊裏第一周就破獲了一起飛車搶劫案，實習生立功，算是放了衛星了。
“小嵐，小嵐。”楠姐想要叫醒這個看起來像是睡著了的同事，但是她的聲音太小了。晚上的寧海市充分顯示了大自然的無情，天寒地凍，楠姐能夠在這樣的條件下醒過來都算是一個奇跡，不要指望她還會有多少的體力。
衝鋒車依舊是正著停在路上，這樣也好，起碼行動能夠自由一些。楠姐開始慢慢地移動自己的手，確認沒事，接著就是腿和腳，確認沒事。這樣的工作楠姐進行了很久，久到她自己一度喪失意識。
終於能動了，車窗被震碎，冷風呼嘯著灌進這個小小的空間裏。楠姐在後座上坐著呆了一會，接著打開門，下車，走到駕駛座的位置，從破碎的窗子看祝嵐。
“小嵐，你怎麽樣？”楠姐將手搭在祝嵐的頭上。此時的祝嵐前額抵在方向盤的位置，很像是平時開車累了撒嬌讓楠姐開車的樣子。
但是這一次，祝嵐並沒有回答。
她永遠也不會回答了。
一枚玻璃的碎片穿過駕駛座椅的頭枕，插在了祝嵐的頸部，深紅色的血液結著冰渣，將她身體半邊的衣服全部凝固在一起。
楠姐似乎沒有眼淚，她甚至沒有任何的情感。她記得在爆炸之前拖車好像是被甩在了衝鋒車的後麵。她輕輕地將祝嵐的頭抬起來，想要合上她的雙眼。
可是，根本就合不上了。
楠姐感覺到冷。出發的時候是正午，甚至能夠感覺到熱量，所以她隻在毛衣的外麵套著防彈背心，好在她帶了冬執勤在車上，應該能夠應付一下。
楠姐一步一步地向著衝鋒車的後麵走去。她看到了在清冷月光下的拖車，倒在路麵上。她的眼裏隻有拖車，她不敢去看其他的東西。
或者，她自己就是這次行動唯一幸存的人了。
高速路上的車子大多數都已經爆炸，除了衝鋒車和拖車之外，幾乎所有的車子都成了一團漆黑的廢鐵。楠姐不想知道自己的同事在爆炸發生的一瞬間發生了什麽，她現在隻想著拖車裏的人和東西沒事。
隻要這兩樣東西沒事，那這一次行動，還有這麽多人的犧牲就是有價值的，起碼依靠他們的命，能夠換取寧海市千萬人的命。
楠姐來到拖車的後方，拖車的門就開在這裏。她站在拖車的後輪位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滿懷希望地轉身，看到的是半掩著的門，還有隱隱約約從裏麵傳出來的血腥氣味。
“趙局？”楠姐站在門口，輕聲問道。
“趙局？”
沒人回答。楠姐從腰間摸出手槍，打開了拖車的門。
兩具屍體，除此之外什麽也沒有。
楠姐，寧海市公安局的重案組組長，穿著一件破爛的冬執勤外套，終於跪在拖車之前，哭了出來。
王武看著手上的文件，皺著眉頭對南宮墨說道：“拿給我幹嘛？我又看不懂你的這些東西。”
南宮墨灌下一大口咖啡，對著王武說道：“我這不是讓你看看導致寧海症的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麽嘛，在最後一頁。”
王武翻了翻文件，看了看，還是同一個結果，看不懂。
“行了，你拿走吧，我想看的時候自然會找你看的，現在給我我也看不懂啊。”王武將文件交給南宮墨，在他轉身要走的時候攔了下來，拉到一個小角落裏。
“我要你幫我打聽的事情有沒有消息了？”王武小聲問道。
南宮墨偷偷地看了看左右，確定沒人之後才對著王武說道：“打聽過了，楠姐昨天晚上一個人走回了關卡，除了她之外，所有的人都死了，沒有一個活下來的，包括來的專家，藥品也不翼而飛。”
“她的情況怎麽樣？”王武問道。
南宮墨就知道王武會問這個，當然了，似乎王武到目前為之唯一關心的就是南宮婉和楠姐了，該不會是對她們兩個都有意思？
晃了晃腦袋，南宮墨對著王武說道：“情況不是特別好，具體發生了什麽我也不知道，但是聽我的同學說，她回來的時候全身都掛了財，臉上的傷很嚴重，出事是在中午，長時間的寒冷，好像已經沒有辦法了。”
“她會死？”王武瞪大了眼睛，看著南宮墨問道。
“不會不會，隻是毀容了，以後可能還會麵臨警隊的調查，畢竟所有人都死了，隻有她一個人活了下來。”南宮墨說了一句，拍了拍王武的肩膀。
“這件事情等以後再說吧，我們先搞定藥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