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何求
肖雲涵低著頭,“嬪妾是真心求教,也不會占用蘇姐姐太多時間,隻要你有空有心情的時候,能給我指出不之處。”
蘇青婉道:“你先起來。”
“姐姐不答應,我便不起來。”
“好好好,我答應你,但是我不一定能教好,我也隻會埋頭苦練。”
聽到蘇青婉同意,肖雲涵喜不自勝,連忙起身道:“蘇姐姐人好,我就知道你不會拒絕的,我也不奢望能跳成蘇姐姐那樣,隻要有進步就行。”
肖雲涵拉著她的手,“蘇姐姐,以後你就是我師父,有事盡管吩咐我去做。”
蘇青婉道:“可不要喊我師父,隻是相互相助。”
活了兩輩子的人,心思深著呢,她原本可以態度強硬的拒絕,可仔細一想,太絕情也不太好,多個幫手總沒錯。
至於這幫手要怎麽用,就要看她的表現了。
肖雲涵忽然變化這麽大,她怎麽能輕易相信。
勤政殿內,趙慶帶著靈蘊先生麵見皇上。
這是楚恒第一次見季玄淵,真人比傳聞更為高山仰止,那股超凡脫俗的氣質生生震撼了他。
尋常人見到季玄淵的第一眼都會被他的外貌所吸引,而楚恒最先關注的是他的氣質,一個人有沒有本事,從內朝外所散發的氣質就不一樣。
而季玄淵那渾然天成的仙氣,是楚恒從未見過的,以至於對方不行跪拜禮,他也隻是蹙了下眉,沒有出言責怪。
楚恒高坐於禦案後,問:“靈蘊先生為何不去齊雍兩國?朕聽聞他們開出的條件不比大康差。”
何止不差,比大康要好多了,直接授予他宰相的職位,而大康這邊除了態度好些,並未給出具體的好處,連官職都要等他到了京都才確定。
季玄淵道:“我本名季玄淵,乃是錦州人士,故土難離,怎麽能拋開家鄉去別國。”
聽到他的真實名字,楚恒細細咀嚼,這名字似乎有點耳熟,像是聽誰說起過。
“可朕聽說,天機穀的人選擇陣營基本不看這點。”
季玄淵神色淡淡:“總有例外。”
趙慶插一句:“若非如此,當初靈蘊先生也不會出手相助,避免了潁河之災。”
楚恒點點頭,又問:“靈蘊先生想擔任何職?”
季玄淵反問:“這就要看皇上想要大康變成什麽樣。”
“此話何意?”
“隻求大康境內穩定,我不用官職,一介白衣即可,想要與大雍相抗衡,我便需要掌軍權,想要一統天下,就需要宰相之臣,統禦百官。”
言罷,季玄淵平靜地望著楚恒,這是一個心理陷阱,楚恒就算懷疑他的能力,也會先在心裏考慮一遍,遵循他的野心來衡量。
季玄淵說的,確實令他心動。
哪個帝王不想一統天下,成為千古一帝。
楚恒眼微眯,道:“朕可以授予先生宰相之職,但朕想知道先生有何本事。”
季玄淵從寬大的袖子裏掏出一封用火漆封好的信件,將信拆開,拿出信紙,交給一旁的綏安,“這算是給皇上的一個驚喜。”
綏安將信紙呈給楚恒,信紙是經過折疊的,將其展開一看,楚恒驚喜道:“這是大雍邊境的布防圖!”
季玄淵依舊神色淡然,“沒錯,這是我前陣子命人盜來的,有了這張布防圖,駐守在潁河的雲大將軍就能將潁河拿下,這樣一來,我大康就又多了一條直通齊雍兩國的水路,這也是一條商路。”
潁河自西往東橫貫三大國,其支流也分布於諸多小國。
而因為兩年前那場戰事,大康失去了梁家兩名得力戰將,五十萬精兵盡數折損在潁河岸上,導致潁河失守,被大雍奪去。
現在,雲琅帶著大軍隻能駐守在潁河二十裏外的百川城,那場戰事才過了半年,大雍再度發起攻勢,要不是季玄淵出手,大雍能頃刻間拿下百川城。
而現在他給出這份圖紙,能讓大康有六成把握將潁河奪回來。
六成,對於生死無常、變化多端的戰場來說已經足夠了。
潁河對大康來說十分重要,楚恒想要奪回它已經很久了。
楚恒目光灼灼,望著季玄淵:“等先生助朕拿回潁河,朕便掃榻相迎,以國士以為待先生。”
季玄淵的揚了揚眉,“一個月足矣。”
這是何等的自信,滿朝文武想了兩年都辦不到的事,他卻說一個月就能做到,說他輕狂,可他的臉上隻有平靜二字。
接下來,楚恒便大笑著拉著季玄淵到禦花園閑逛了一會,還留他在皇宮用了晚膳。
由於他現在還沒有官職,也沒有府邸,隻能暫住在驛館,但這京都的人都不會小瞧了他。
驛館中,季玄淵伏在案前,手裏拿著細毫筆,不時地在紙上勾勒幾筆,嘴角含笑,忽然窗邊傳出吱呀一聲。
墨林出現在屋中,他手裏抱著一個盒子,行至季玄淵身邊,好奇地瞥了眼畫上的人,果然又是她。
主子都畫了多少張了,也不嫌膩。
“東西放下,給我準備一身夜行衣。”季玄淵頭也不回地道。
“已經備好了。”他就知道主子今晚會按捺不住。
季玄淵這才瞅了他一眼,將筆放下,看著已經完成的畫,畫中的人年輕貌美,洋溢著青春的活力,站在榕樹下,頭上戴著鳳尾草編織成的花冠,朝著某處揮手微笑。
勤政殿內,趙慶將見到季玄淵的細節全都說與皇上聽。
好半晌後,楚恒才幽幽開口:“愛卿覺得季玄淵想要的是什麽?”
這話直接將趙慶給問懵了,不解道:“天機穀的人應該隻是順勢而出,並沒有特別要圖謀的。”
“朕不信這世上有人能真的做到毫無所求!”
“那皇上是打算?”
“用,當然要用,在大康總好過去大雍或大齊,他說一個月,就能拿下潁河,朕拭目以待!”
楚恒現在隻要一想到季玄淵那張臉,就感覺對方深不可測,能輕易的來大雍的布防圖,他一定有自己的勢力,難道是天機穀其他人?
“要是他敢欺君,斬了就是!沒有他,朕難道就不能統禦天下?”
皇上,您有真有這本事,就不至於連潁河都奪不回。
趙慶很想質疑他的話,但他不敢,隻能悻悻地告退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