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燈昏黃的光芒傾灑而下,落在她紅潤的臉上。微微淩亂的發絲,散在光滑白皙的肩上。往下,是攝人心魂的鎖骨。
努力忽視床上人兒的致命柔軟。
靳彥澤眸色冷冽如冰,一邊擰眉一邊矜貴地拉攏浴袍係帶。側身躺下,撐起一隻胳膊冷聲道:“你美瞳沒摘?”
“啊?”倔強扒眼皮的睡神被他問懵了。
靳彥澤將腕表丟在一邊,不鹹不淡地問道:“眼睛很大,很好看,美瞳什麽牌子?”
顧佳佳嘴角抽了抽,“那是我自己的眼珠子。”
靳彥澤:“……”
某大佬金貴地不可褻玩,腦海有過一瞬間的空白,下意識說了句:“你剛才要問我什麽?”
“……”
顧佳佳覺得自己撿到鬼了。
她將扒著眼皮的手放下來,啞聲說:“你也知道正確的通關方法,對嗎?”
困懨懨地耷拉眼皮,顧佳佳眸底氤氳了一層薄薄的水汽,被昏黃柔和的壁燈映地星亮。
靳彥澤微微點頭:“嗯。”
“那你為什麽不表態?”手指捏著發絲繞了幾圈,顧佳佳又開始無意識的小動作。
她想說你為什麽不表態,為什麽不以此次威脅其他玩家不動你?
結果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靳彥澤的目光驟然冷冽了幾分,他說:“因為那樣你會死。”
顧佳佳有點懵,反應過來後泄氣道:“噢。”
十六位應聘者,四個活命席位。
倘若讓他們知道,她和靳彥澤都掌握了正確的通關方法,結局顯而易見。
她會死。
對他們而言,不需要兩個引路人。
柿子專挑軟的捏。
瞥了眼她左手掌心上纏繞著的的繃帶,靳彥澤危險地眯了眯利眸,他說:“手給我。”
顧佳佳坐起身,低低咕噥:“幹嘛?”
拿過床頭櫃上的酒精,他說:“要再消一次毒。”
“我自己來吧。”顧佳佳剛要去接,卻被靳彥澤讓了過去。
“過家家?”那樣狹長的利眸,逼仄、淩厲。這個男人,保持最後的一絲耐心,危險地令人膽寒。
她隻好靠在柔軟的皮質床背上,“你輕一點。”
“嗯。”
結果,某大佬解不開他自己打的死結了。
顧佳佳:“……”
壁燈傾灑著淡淡的金色光暈,停棲在了他烏黑的發際上,她撇了撇嘴:“還是我來吧?”
靳彥澤冷哼:“我來。”
她不懂大佬金貴的傲嬌。
然後眼睜睜看著他直接用剪刀剪了。
顧佳佳:“……”
酒精刺痛地滲入傷口,靳彥澤修長的手指落在她皮膚上,在掌心的位置輕觸、摸索。
顧佳佳默默摟緊枕頭,“我們這一屋,剛好四個人。”
他頓了一下,指腹微涼,“繼續。”
“如果我是其他玩家,一定會覺得這一屋四個人的關係很好。”
“他們默認,我會將通關方式告訴朱嘯天、趙磊、紀芭,而你會保護這一間屋子的人。”
“一旦有這個想法,他們就認定了自己沒有活下去的機會。”
“死也要拉個墊背的,最可怕。”
“他們會殺了這屋子裏的人,甚至包括我。”
“所以?”低沉的嗓音透著令人窒息的淡漠,靳彥澤挑了挑眉,渾身上下都彌漫著與生俱來的疏離。
“所以,為求自保,我們這屋的人,會替他們清掃障礙。”
利眸睨了她一眼:“怎麽知道的?”
“你告訴我的。”
涼薄的唇微微揚起一角,他點頭:“嗯。”
在朱嘯天問要不要撕符紙時,靳彥澤看了她一眼。過分的默契,讓她讀懂了他的意思。
他們當中有背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