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低價賣糧
“鄭旅長，伊萬是我的客人，請你命令他們收起槍！”胡飛的臉唰啦一下就撂下來了！幹什麽？鄭潤成你在我的地盤上亮槍想幹什麽？
“胡飛！你，你到底要幹什麽？”胡飛還沒來得急質問，鄭潤成先急了，用手指著胡飛的鼻子急的臉都紅了，“我們是抗日的隊伍不是胡子！我不管你以前幹過什麽，現在你是我民眾救國軍的人，就絕對不能沾大煙！你還敢倒賣煙土？你好大的膽子！你眼裏還有國法嗎？還有軍紀嗎？”
“鄭旅長，你少給我拿國法軍紀說事。老子幹的是義勇軍，不是國家的正規軍隊，他們的軍規軍紀對老子沒用！老子現在已經出了國了，國法也管不到我！老子就是胡子怎麽了？胡子有什麽丟人的？張大帥當初也當過胡子，黑龍江的馬主席也拉過山頭、豎過綹子，當過胡子！”
要講辯論，胡飛可是不輸於任何人的。鄭潤成隻是個職業軍人，鬥嘴皮子哪兒鬥得過胡飛呢？沒一會兒的功夫胡飛就把鄭潤成給辯得是啞口無言。明明覺得自己有理，可說出的每一句話都被胡飛給辯駁得站不住腳，這種感覺可真像是秀才遇見兵，有理講不清！
胡飛說著說著突然一指門口，“敢在我大隊部動槍，那就是藐視我別動隊的尊嚴。來人，把他們的槍給我下了！”
兩旁邊“呼啦”一下，衝出來二十多號手拿各種槍械的壯漢，一個個拉槍栓把槍口對準了門口那幾個鄭潤成的警衛，“別動！別動！敢動一動要你的命！”
“媽了個巴子的你還敢動？我讓你動！我讓你動！你動！你動？”
警衛們哪見過這種陣仗呀？哪有下級敢對上級的警衛動武的？莫非是要搞兵變嗎？眼看著周圍黑洞洞的槍口指過來了，幾個警衛立刻保持原有姿勢不敢動了。
其中有個小子是幾個警衛裏頭的隊長。這位大概是覺得這樣舉著槍不得勁兒，幹脆就把手放下來想要把槍往槍套裏放。本來就沒打算打仗，掏槍出來也就是嚇唬對方一下。現在嚇唬的作用已經沒有了，那還不把槍收起來吧？
哪知道他這個毫無惡意的舉動竟然激怒了對方！當然，也可能人家就是專門找事的。幾個大個子士兵一擁而上，不由分說就是一頓拳打腳踢！耳朵裏就聽見“劈！啪！哎喲！媽呀！”拳腳落到肉上的聲音和痛苦慘叫聲同時響起。
這警衛隊長可不是一個人的，旁邊的幾個警衛全都是他的手下。大家一塊兒來的，現在眼看隊長挨了打了，這幾個人能不上去勸勸嗎？“哎，別打了，別打了！誤會，都是誤會！快住手，別打了！”
“住手？住什麽手？打的就是你！”架沒勸了，這幾位也挨了打了。幾分鍾之後那幫打人的凶手散開了，幾個警衛鼻青臉腫的在地下蜷著，渾身全是鞋底的泥印！
“胡飛，你，你！你等著，我現在就去找蘇司令告你去！”鄭潤成氣得渾身發抖，手指著胡飛話都說不囫圇了。要不是害怕在外國人麵前丟了自家人的麵子，他早就撲上去和胡飛廝打到一塊兒了！毆打他的警衛，那就是打他的臉！
“請便，胡某奉陪！豹子，帶上人把鄭旅長這幾位手下送到旅長的官邸去。每人賠償傷藥費十塊。鄭旅長，咱們倆的事待會兒再說，我先把伊萬先生送出去。你要去蘇司令麵前告狀，敬請自便！我還有事，暫時不能到蘇司令的病榻前看望了。”
一番話說完，胡飛拉著伊萬諾夫就出了大門。門外頭還有人家的五輛軍用大卡車，幾十個押車的呢。
再次謝絕了伊萬要幫忙的好意，胡飛揮著手眼看著車隊離開了自己的門前。胡飛根本就不擔心鄭潤成回去找伊萬諾夫的麻煩。就憑今天伊萬公然開著好幾輛軍用大卡車運糧食這件事就知道，這家夥在這多木斯克城勢力大得很！一般人誰能做到呀？
胡飛的別動隊還不到一百個人，這五車麵粉夠他們一年都吃不完！再說，胡飛要這麽多糧食他怎麽拿？說到底，這些糧食最後還是要交給鄭潤成的。
等把伊萬諾夫送走，鄭潤成也氣哼哼的走了之後，胡飛就去了旅裏麵的後勤處。找到後勤處長，胡飛要他派兩百名輜重兵，再把後勤處的所有車輛都推到他的別動隊，胡大隊長有一批糧食要賣給後勤處。
糧食？這可是緊缺物資！後勤處長聽見糧食倆字眼睛都亮了。賣給後勤處？那好辦呀！旅裏麵買糧食的錢有的是，就是有錢無市，他拿著錢沒地方買去！胡飛哪兒有？那簡直是太好了！
後勤處長親自帶著車隊趕到別動隊。在別動隊的院裏看見堆得像小山一樣的麵粉袋子，這位已經年過五十的王姓處長激動地手舞足蹈唱起了山歌。雖然他唱的是有點介乎於越劇、京劇和豫劇之間的自創曲調，沒幾個人能聽得懂，可這仍舊不妨礙人家表達愉悅的心情。
胡飛留了夠一百人吃兩個月的口糧之後，把剩餘的全都讓這王處長給拉到了後勤處。就算有戰馬，帶太多的口糧同樣是個麻煩事。當然，糧食拉過去了，錢還是要付的，胡飛總不能白忙活半天一分錢不賺還賠了兩箱子煙土吧？
別看王處長說話的口氣挺大，等到真該付錢的時候他的事兒就多了，不是幹這就是幹那忙的很。胡飛知道這王處長手上並沒有太多的錢，救國軍本來也不是富裕的單位。胡飛也沒打算從這上麵賺錢，他給王處長開了一個所謂的成本價。
就是這個成本價王處長也拿不出來，最後在胡飛再三讓步之下，算是用一半的價錢買下了所有的糧食，這幾乎就是半賣半送了。
鄭潤成果然到蘇炳文那裏去告狀了。蘇司令病體沉重，根本不能理事。蘇炳文隻是告訴鄭潤成，現在救國軍的旅長是你，有什麽事你自己掂量著辦就好。兩句話把鄭潤成給打發了！
鄭旅長告狀沒結果心裏的火兒就更大了，回去之後正準備找個茬子收拾胡飛的時候，後勤處長來匯報買糧食的事了。
聽說胡飛把那批糧食低價賣給了後勤處，鄭潤成欣喜之餘，心裏卻對胡飛產成了一種深深的無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