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跟蹤
“沒有關係？”綾部橘樹臉上的肌肉抽動幾下，眼中射出了凶殘的光芒，“沒有關係，很好。那麽，今天晚上我想邀請玉小姐到我的下榻之處進行私人演出，玉小姐能賞光嗎？”
私人演出？玉生香一愣，臉上掠過一層紅暈，柳眉一豎剛想拒絕，可看見被鬼子架著的那人她又猶豫了。
“怎麽，玉小姐不肯賞光嗎？把他帶走，送到五一六去！”
這是綾部橘樹第二遍提到五一六這個數字了。一個普通的三位數能讓關東軍副總參謀長連著說兩遍，其重要程度由此可見一斑。胡飛把五一六這個數字默念三遍，牢牢地記到了心裏。
“別！我，我願意。”玉生香深深看了被鬼子架住的那人一眼，抬頭再看向綾部橘樹的時候，眼裏已經是一片決絕，“我到你那裏去，你答應我放過他。”
“當然，我一定會信守承諾的。佐藤、鈴木，你們兩個把這位先生送到最好的醫院裏去，一定要照顧好他。”
“嗨！”兩個鬼子答應一聲，架著人走了出去。
“我們是現在就去，還是演出結束之後再走？”玉生香很快恢複了冷靜，問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就和平常說話沒什麽兩樣了。
“當然要演出結束之後。吉本將軍還等著欣賞玉小姐的精彩表演呢，請小姐一定要傾力演出，拜托了。”剛剛用暴力威脅了人家，現在就彎腰鞠躬拜托人家事情，也不知道這鬼子腦袋裏都是點啥。
死的戲班管事很快被拖出去了，那個從玉生香化妝間裏跑出來的也被帶走了，後台門口又恢複了原樣，就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玉生香照樣在台上進行著精彩的演出。對於那聲槍響，綾部橘樹隻是隨便和吉本貞一解釋了兩句就揭過去了，戲曲演出繼續進行。
胡飛這邊少了個楊小五。鬼子架著人出去的時候胡飛就密令楊小五在後頭跟蹤。綾部橘樹說什麽把人送到最好的醫院純粹是信口胡說，最大的可能性是把人直接送到那個什麽五一六。
胡飛就是讓楊小五跟著去看看那個五一六到底是個什麽所在，要真是個吃人魔窟的話，他不介意再扮演一回為民除害的民族英雄。
雖然經曆了後台事件，但精湛的技藝仍舊讓玉生香今天的演出獲得了極大的成功。演出結束之後，滿場的掌聲和叫好聲震耳欲聾。今晚的主角玉生香再三到台前謝幕，這才讓觀眾們心滿意足的離開戲院。
胡飛是跟著大多數觀眾一起離場的，今晚的演出雖然精彩，但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卻是後台發生的那一幕。鬼子的殘暴野蠻就不必說了，玉生香的為救同伴時的決然卻讓胡飛為之心動。一個女人，為了情郎甘願以身事賊，這種勇氣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胡飛都有這種感覺，同樣身為女人的張雅怡感觸就更強烈了。看見走到了僻靜之地，張雅怡眼泛淚光的看著胡飛，“飛哥，我們幫幫玉生香吧？”
“怎麽幫？是救她的情郎還是解救玉生香本人？這兩個哪一個都不好救，我隻能選一個。”一邊是神秘未知的五一六，另一邊是關東軍副總參謀長。這也就是胡飛還能選一選，換個旁人解救哪個都是難如登天。
這下張雅怡為難了。看有情人終成眷屬是每個女人心裏的美好向往，張雅怡也是女人，她當然也希望看見有情男女都能雙宿雙飛。但世上哪有那麽多完美的事？要是為了解救別人而讓胡飛深陷危險之中，張雅怡更是決計不會幹的。
“那就先解救玉生香吧。”玉生香的情郎到底是誰他們都不知道，張雅怡是因為看戲以及親眼目睹了後台事件的全部過程而對玉生香心生好感，二選一的時候選擇解救玉生香當然就在情理之中了。
一個半小時的演出，從宏圖戲班出來的時候就是晚上十點鍾了。胡飛隱藏在黑影裏觀察著從戲院門口，他在等綾部橘樹和玉生香。很快，一群鬼子從戲院裏麵出來了，有穿軍裝的有穿便裝的。借著戲院門口的燈光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哪個人長得像玉生香。
拿著望遠鏡仔細分辨，就見一群鬼子簇擁當中的赫然隻有一個吉本貞一，不管是綾部橘樹還是玉生香都不在其中。看樣子這倆人是要等到最後再走了。
事實果然如胡飛所料，吉本貞一帶著大隊人馬離開十分鍾左右，戲院裏麵才又出來了一撥人。胡飛仍舊是沒認出哪個是玉生香，但是他看見綾部橘樹了。他今天晚上看見的玉生香全是化了戲妝的，也別說是和一群人在一起了，就算玉生香隻是一個人，卸了妝胡飛也不一定能認出來。
既然有綾部橘樹，玉生香肯定就在人群裏頭。胡飛發出信號，眾人各使手段開始跟蹤。胡飛和張雅怡飛身上了房，他們走的是上層路線。程老杆、王洪這些不會輕身功夫的，就借助房屋樹木的陰影從地麵進行跟蹤。
綾部橘樹一行人隻管往前走，絲毫也沒注意身後有人跟蹤。他也想不到竟然有人膽敢跟蹤他這個關東軍副總參謀長。
本來胡飛以為綾部橘樹是住在關東軍司令部大院裏的，他已經做好了今天晚上當一回飛賊的打算了。哪知道綾部橘樹根本就沒往司令部所在的方向走，老鬼子帶著一群衛兵轉來轉去，竟然轉到了一個帶著鐵柵欄門的西式小院跟前。
院門打開，隨著一群人進去，小樓上的燈光逐漸亮起。胡飛和張雅怡對視了一眼，倆人彼此一點頭，飄身形到了柵欄門跟前。
院牆上拉著鐵絲網，也不知道上頭有電沒電。好好的一座西式別墅，愣是讓綾部這老鬼子搞得像個監獄。
兩米來高的鐵柵欄門，對於胡飛和張雅怡這對兒雌雄大盜來說根本就是形同虛設。兩個人腳一跺地身子往上躥，噌噌，身體拔地而起雙雙站到了柵欄門上頭。再一彎腰，一前一後落在了門裏，是聲息皆無。
門裏頭有個傳達室，胡飛過去敲了敲傳達室的門。門一開，不等裏麵的人說話他就推門進到了裏麵，反手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