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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不尋常的告密

  母親遞過來手機,我撥通了老常的號碼。電話打通了,那頭傳來老常的聲音:“喂,金拾!”


  “咋回事啊,上回打你電話咋打不通啊?”我問。


  老常說:“你沒收到我用別的號碼給你發的短信嗎,有人告密!”


  “是碰見警察了,但那警察不是抓我的!”


  “金拾,你現在在哪兒呢?”老常問。


  “我在家呢!你呢?”我也問。


  “我一直沒走,在你們縣城住下了,一直等著你給我打電話呢!”老常說。


  “那你現在來我家找我吧!”


  “金拾,天都這麽晚了……”電話那頭的老常有些猶豫。


  “沒事兒,有些事情適合晚上辦!”我說。


  “好,那你在家等我吧!我這就過去!”


  掛掉電話,我長籲了一口氣。母親顯得緊張地問:“咋樣?談妥沒?”我點了點頭,皺眉道:“買的東西都放在西屋裏,包括冰箱!現在西屋被人霸占了,在哪裏殺雞宰鴨(割卸器官)啊?”


  母親說:“在廚房裏不行嗎?”


  我白了她一眼,說現在把冰箱挪到廚房裏去嗎。


  母親說應該用不著冰箱了,割下來直接讓老常拿走了,還往冰箱裏擱啥。


  過去了將近兩個時辰,老常開車到了我家。看見我就說:“金拾,你被紗布纏成這個樣子,方便活動嗎?”


  我強忍疼痛將紗布掙鬆了,踢踢腿伸伸胳膊,還彎下腰,說不礙事。老常問貨在哪。我讓母親去看看楊大寶和趙欣欣,還有大妹和小妹都睡著了沒。母親站在東屋的窗戶前輕喊了幾聲,沒人應。又到西屋的窗戶前輕喊了幾聲,還是沒人應。說四個家夥都睡熟了。


  於是我帶老常來到院子的西南角,將用木板和油紙搭建的簡易棚子拆掉,拿開籮筐,一指那根塑料管,說:“這根管子通著下麵的一個櫃子裏,送風呢,免得櫃子裏的貨被悶死!”老常踢了踢鬆軟的土堆,說還墨跡什麽,快點兒刨吧。


  母親手持一把鐵鍁,對著土堆刨了起來。老常說給我一把鐵鍁,讓我也刨。母親將手裏的鐵鍁遞給他,自己又找了一把。


  兩個人一起,很快把土堆刨開了,露出櫃子。將粘在櫃子上的膠布揭了,打開櫃門一看,裏麵的人容貌枯黃,眼窩陷下去了,一動不動。再探她的鼻子,已經奄奄一息,快沒氣了。


  “她快餓死了!”母親說。


  “把她抬到我的車上去吧!”老常說。


  老常開的車是一輛廂貨。後來我才知道,他的車比箱貨要高級得多,是一輛奔馳房車,價值上百萬。他將房車改裝成了一間手術室。母親和老常將趙欣欣抬上了車廂內,放在一張包裹著真皮的床上。母親四周看了看,嘀咕道:“這不是啥都有嗎!”


  我在鎮上買的東西都用不上。老常有一把更薄更鋒利的手術刀。還有幾雙很薄很有韌性的手套。甚至用來吸血的海綿都準備好了。


  將趙欣欣身上的衣服扒幹淨後,老常翻開她的眼皮子瞧了瞧。我問看啥了。他說看眼珠子黃不黃,如果眼珠子黃就是有肝病。我問黃不黃。他說不黃,正常。我說你信不過我是不是,怕我給你弄一病人來。老常說這女的是你啥人,為什麽要殺死她。我說你甭問那麽多了。


  老常將手術刀和手套遞給我,說:“開始吧!”


  我說:“你看我被紗布纏成這樣,行動起來也不方便。再說我也沒解剖過人體啊,要不你來吧!”


  老常搖了搖頭,微笑著說:“金拾,我隻收器官,不殺人!”


  我看了看母親,說娘,要不你來。


  母親趕緊抱住胳膊,將倆手藏在腋窩裏,搖了搖頭,說我才不敢。


  看著皮床上的白色胴體,我咬了咬牙,戴上手套,握住手術刀,上前一步,嗤啦一聲,在趙欣欣平坦的肚皮上劃開了一個整齊的大口子。鮮血頓時湧了出來,還有一些青灰色的腸子也露出來了。


  一直昏迷不醒的趙欣欣這個時候醒過來了。眼皮子睜開,有淚水流下來。麵容扭曲,張開嘴發出的聲音微弱又嘶啞:“金拾,你幹啥?”我咬牙瞪著她,僵了一會兒,突然甩手揮了一下薄如蟬翼的手術刀,將她的脖子劃開了。


  我聽到有氣嘶嘶的從她斷開的氣管裏噴出來。她喉嚨上的口子就像一張嘴巴一樣一張一翕的,不停地噴吐出血。


  不一會兒,趙欣欣氣絕身亡了,一雙眼珠子瞪得老大,端的死不瞑目。


  有血噴濺到了我的眼睛裏,看東西一片血紅。我眨巴了眨巴眼皮子,問老常:“你都要什麽器官?”


  “兩個腎。一個肝子,一顆心髒,一對眼珠子。我就要這些!”老常說。


  “割下來放哪裏?”我又問。


  老常指著旁邊桌子上擺著的一排裝有液體的玻璃容器,說:“一樣東西裏放進一個容器裏!”


  我低下頭,動起了手上的手術刀。先割下來了一顆腎,問老常割得行不行。老常點了點頭,也戴了一雙手套,摘掉玻璃容器上的塞子,讓我將腎丟入裏麵的淡藍溶液中。


  最後,我要挖死者的一雙眼珠子的時候,心裏有些犯怵,說眼珠子能不能不要了,這裏麵含著怨毒呢,簡直沒法看。


  “甭給我來這一套。眼珠子不讓我要,我少給你十萬!”老常說。


  母親急得蹦腳道:“內髒你都給人掏了,一雙眼珠子你害怕啥,快點兒挖給人家,十萬可不是少數目!”


  我將眼珠子也給死者剜了下來,在她的臉上留下了兩個血淋淋的窟窿。老常用一張白布將死者的殘軀蓋住了,說找個地方把她埋了吧,怪可憐的。母親問我埋在哪兒。我說埋咱家地裏。母親說咋不埋別人家地裏。


  我說埋別人家地裏容易讓別人挖出來。誰看見自家地裏有土被動過了,如果不是留個坑,肯定能猜到下麵埋東西了,要刨出來看看埋的是啥。農村人非常忌諱自家的莊稼地裏被人亂埋東西。


  於是老常驅車拉著我們來到了我家的地裏。還是由母親當苦力,自己一人埋頭挖坑。我和老常在旁邊站著。


  老常讓給我一根煙,我沒有接,說不會吸。但聞到香煙的香氣,我又想吸它,於是向老常要過來了一根。他給的煙比一般的煙粗,是雪茄。吸起來味道非常香濃。正好能掩蓋住我身上的血腥。


  母親突然叫喚了起來,扔下鐵鍁一蹦老高。我和老常俱被嚇了一跳。連忙四處看看,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的情況。我問母親咋了。她靠近過來,身上哆嗦嗦嗦的,說:“我剛才看見一個小孩走過來了!像是金發亮!”


  老常問金發亮是誰。我說是我死去的弟弟,也埋在這塊田裏了。母親嚶嚶地哭了起來。我說你看花眼了,快點兒去刨坑吧,埋了回家睡覺。母親走過去,拾起鐵鍁,對著才到腳脖子深的坑又刨了起來。


  刨著刨著,她停下來,扭頭對我說:“拾兒,我剛才真不是看花眼了。我確實是看見了金發亮!”


  我不耐煩道:“咋光你看見了,俺倆咋沒看見,俺倆又不是瞎子。你快點兒刨吧!再耽擱天都明了!”


  埋掉趙欣欣的殘軀後,老常給了我們一大箱子錢。正準備上車離開的時候,他突然站住,對我說:“金拾,我早前用別的號碼給你發的短信,說有人告密,其實指的不是向警察告密!”我怔了一下,問:“那你指的是向誰告密?”


  老常盯著我看了足有一分鍾,抬手朝天上指了指,慢慢咧起嘴角,笑得意味深長。我沒有再吭聲,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目送老常開車離開。


  我和母親搬著錢箱子進了院子,母親說:“奇怪,為啥老常來到咱家,咱家的狗都沒叫一聲呢?他可是頭一次往咱家裏來!”


  我說狗是不是死了。


  “汪……!”鐵鏈子嘩啦啦響動,狼狗從夾道裏猛躥出來,瘋狂地咬了起來。


  母親急道:“家裏進東西了!”


  【好了,今天先到這兒吧,明天繼續,感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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