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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一座村莊

  當我從十六樓高越來越快的墜到地麵的那一刹那間,地麵上突然裂開,出現了一個窟窿。就好像地麵上裝著機關,誰及時啟動了機關似的。


  我掉進了窟窿裏。


  也不知道這個窟窿到底有多深,我感覺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可我的身體還在不停地往下墜落著。仰頭往上一瞅,黑黝黝的。那窟窿口的光點早已看不見。


  毫無疑問,洞內是垂直的。因為我一路墜落下來,沒有撞到障礙物。一個沉重的物體在降落時若不遇到風阻,行跡是垂直朝下的直線。但按照常規物理學來說,一個物體在空氣中降落時,不可能遇不到風阻。空氣的摩擦力就是風阻。


  可奇怪的是,我自從跌入這口窟窿內,絲毫感受不到風阻。好像我就在無風的空間中靜止不動一樣。之所以知道自己正在不停地墜落,是因為我伸長手便能觸到洞壁,堅硬光滑的洞壁將我的手摩擦得炙熱生疼。


  洞內漆黑無比,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


  慢慢的,我困意湧上來,閉眼瞌睡了過去。


  這一睡,不知道睡了多久。


  待我睜開眼睛時,突然感受到腳底下有一陣風吹過來,涼颼颼的,將我的惺忪吹消去不少。


  又過了一會兒,我的眼睛能感受到光的刺激了。低頭向下一瞅,看見了一個白點。隨著白點越來越近且放大,這我才看清楚了,原來它是一個洞口。很快,我出了洞口,一下子浸沒在冷冽的寒風中。也看見了太陽的金色光芒透射萬丈,十分的刺目。


  身體凍得瑟瑟發抖。我馬上就判斷出來:這是冬季。而且我正處於高空中。朝下一望,大地上的一切都是那麽的遙遠和渺小。由於被一陣陣的大風強勁地吹著,我身如一片樹葉般搖搖擺擺。可這個時候,我也沒有違犯物理的常規。向下跌落的速度越來越快。大地上的景色離我越來越近了,在我眼中逐漸放大。


  我想:“再這麽下去,我非跌死不可。摔得粉身碎骨迸濺開來,連肉餅都做不成!”


  突然,我又感受到一陣更為強勁的風波。風波的頻率急促且有節奏的,一下一下地傳過來的,來自於上方,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在扇動。於是我用力一扭,將身子翻個滾,由趴姿勢轉換成臉朝上躺著,看見上空有一隻大鳥正揮舞著巨大的翅膀朝我飛過來。


  近了才看清,此物是一具人身長著翅膀。不知該怎麽稱呼。出於對人的尊重,不能稱呼其為“鳥”或“鳥人”,應該叫做“飛人”更合適。看著它,我腦子裏一下子想到了“封神榜”裏的雷震子。那雷震子也是人身長著一對大翅膀。


  莫非此物就是雷震子。


  “飛人”無惡意,速度奇快,飛到我下方,用一隻巨大的翅膀托住了我。翅膀不再扇動,而是展開停止著。滑翔而下。


  “謝謝了!”我受到感動,大聲喊道。


  那物不吭聲。來到一寬闊河麵上方,還有二三十米高時,便一抖翅膀,將我從上麵抖了下來。


  “噗通!”砸起一團水浪。我掉進了河裏。河水冰冷刺骨。我不敢遲疑,趕緊朝向河岸遊。因為感受到河中的暗流不正常,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在水深處攪動。快遊到岸上時,聽見後麵嘩啦一聲,忍不住朝後看了一眼。


  結果見到一顆碩大的“獅子頭”探出了河麵。它的鬃毛是火紅色的,皮膚是藍靛色,一雙黑黝黝的眼睛瞪得如拳頭大小的銅鈴,令人望視心驚膽顫,仿佛可洞悉天機。它那牛鼻子上的兩個大鼻孔裏正在呼呼地冒出紅色火苗,燒得周圍的水已經沸騰。


  我嚇得身上一個激靈,腳下已踩到了淤泥,便拚了命的拔腿往前跑,可恨齊胸的水仍然有著不小的阻力。便往前猛撲,又撲騰撲騰遊了幾下,肚皮擦到了淤泥,便又站起來,河水已淺到膝蓋之下,雙腳使勁一蹬,往前撲到了河岸上。再往後一瞅,那“獅子頭”已經不見了,這才放心下來不少,坐在河岸上喘息。


  “這是哪裏?”我站起來,四處張望,疑惑不已。


  太陽在天南。為了能讓自己暖和一些,我麵迎著太陽往南方走著。


  走了約半個時辰,我來到了一座村莊。


  村莊看起來很落後。很多房子都是土屋子。多家沒有院牆和大門。像是七八十年代的。村口有幾個村民正坐或躺在枯幹的玉米秸稈上曬太陽。看見我站在那裏,身上穿著濕漉漉的衣服正在四處遙望。


  便有一個看起來年紀約四十五歲左右,頭上戴著一頂羊皮氈帽的中年男人大聲問我:“你是誰呀?大冬天的這是掉河裏了?曉得冷不!”


  我隨便說了一句:“路過一座橋,不小心掉河裏了!”


  “你來俺村裏要找誰啊?”那人又問。


  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又一個中年婦女說:“這小夥個子長得真高,臉真俊!有媳婦了嗎?”


  她這麽一說,我又想到了已故戀人徐夏茹,心中禁不住一陣陣的刺痛,眼淚流了下來。


  那頭上戴著羊皮氈帽的中年男人埋怨道:“嫂子,你發啥騷,看把人家嚇哭了沒!”


  幾個人拍著大腿哈哈笑得前仰後合。


  我嫌丟人,趕緊伸手擦抹眼淚。


  “小夥子!你叫啥名字啊?”又有人問我。


  我回答:“金世樂!”


  “咦!姓金!三疙瘩,跟你一個姓呢!”那問名字的人衝那名頭上帶著羊皮氈帽的中年男子說。


  那頭戴羊皮氈帽的中年男子從玉米秸稈上站起來,走到我跟前,仔細將我打量了一番,突然伸手一指我,瞪眼問道:“你爹是不是叫金東海?”


  我點了點頭,說是。


  “哎呀!金東海是我大哥!我就是你三叔啊!哎呀!我大哥家那失蹤多年的大兒子回來啦!”頭戴羊皮氈帽的中年男子高興得大叫。


  那幾個曬暖的村民趕緊都衝過來,將我包圍了,左看右看,上下打量的,臉上均帶著稀奇,嘴上嘖嘖的。說瞅這眉眼,跟東海長得倒有幾分像。


  “失蹤了有多少年了?有十五年了吧?”


  “都超過十五年了,十八年!孩子四歲那年失蹤的!”


  “小夥子,你今年多大了?”有人問我。


  我回答:“二十二歲了!”


  “四歲那年失蹤的,過去十八年了,二十二歲,正好對頭!”


  過來圍觀的村民越來越多,議論紛紛的。


  我在想:“原來我這是撞到老家來了!父親也沒告訴過我老家是哪兒的,這無意撞著,可真是巧了!”


  “孩子,你冷不冷?快跟我回家吧!”那頭戴羊皮氈帽的中年男人扯住我。我也不抗拒,就跟他回家了。


  他的家在一條深胡同裏。莊子地勢十分高。但莊子麵積小。進了院子裏感覺很狹隘擁擠。幾間低矮的土屋子裏住滿了人。院子裏還喂著幾隻羊和一些雞鴨,到處都是羊糞和雞鴨糞,一不小心就踩上了。空氣中還充斥著一股好大的羊膻味,混合著雞鴨糞的臭味,十分難聞。我很不適應這種肮髒的環境,覺得渾身不自在。


  那頭上戴著羊皮氈帽的中年男人綽號叫三疙瘩。正名金國發。自稱是我三叔。反正他年紀比我大多了,我也就順著喊他三叔。他把土屋裏的人都喊出來到院子裏。先把我介紹了:“這是你們東海大爺家的大兒子,失蹤了十八年又回來了!他叫金世樂!”


  然後又挨個向我介紹那些人:“這是我大兒子,金大珠,外號大老豬。雖然長得比你顯老,但他才二十了,你比他大兩歲,所以讓他喊你哥吧!大老豬,快喊哥!”


  “哥!”金大珠朝我憨憨一笑,粗嗓門喊了一聲。


  “嗯!弟弟好!”我點了點頭。


  “哥,你有外號沒?”金大珠問我。


  “沒有!”我搖了搖頭。


  三疙瘩又跟我介紹一個青年女人:“這位是大老豬的媳婦!剛娶過門的!叫晁喜喜!你弟妹!喜,快喊大伯哥!”


  “大伯哥!”晁喜喜比較羞澀地朝我喊了一聲,臉紅低頭了。


  “嗯,弟妹好!”


  “這個是金二剛,綽號臭金剛,因為喜歡放屁。才十七歲,已經說上媳婦了!明年就娶。臭金剛,快喊哥!”
……

  三疙瘩忙得不亦樂乎,一圈介紹下來後,才想起要給我拿衣服換。這些人裏也就大老豬的個子最大,就拿了他的衣服讓我穿上。可我個子實在太高,穿上後衣裳還是短了半截,但總算是幹燥的衣裳,總比濕漉漉的強。


  這我想起來還有兩個重要的人沒問候,於是就問:“三叔,俺爺爺奶奶呢?”


  三疙瘩臉上的笑容不見了,歎息一聲,說:“你爺爺已經過世了!你奶奶生病了,正在屋裏躺著!”


  我說:“那我就進屋看看俺奶奶吧!她在哪間屋?”


  三疙瘩帶我去了一間門朝西的土屋子,裏麵空間低矮,占地麵積不大,窗戶小采光差,充斥著一股濃重的黴味。我見床邊坐著一個老太太,床上也躺著一個老太太。不知道哪個才是我奶奶。


  倒是看得清楚,坐在床邊的那個老太太臉上有兩塊圓形的燒傷疤痕。疤痕給人感覺很厚且硬,正好蓋住了她的眼部。哪裏能瞧見她的眼珠子。她就是一個瞎子。


  但她臉正朝著我,好像能看見我一樣,臉色卻不怎麽好看,比較陰沉,問:“三疙瘩今天又犯了渾,你這是把誰領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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