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最可笑的結婚證
這時,傅易時來了一通電話,他轉身去接。
見他走遠,身後忽然傳來了許如意的聲音:
“葉長桉,你還真有本事。這樣都能讓你嫁給我兒子。”
葉長桉轉身回頭。
許如意拎著包包走過來。
這十年,許如意竟然沒怎麽變老,依然打扮得雍容華貴。
那眼裏的歹毒陰狠,也是一點也沒有變。
如果不是許如意,她和傅易時就不會蹉跎了十年光陰。
她也不會誤以為傅易時真的死了,而行屍走肉了十年。
想到如此,葉長桉簡直想把許如意挫骨揚灰。
但她的性子十分淡然。
不管內心是什麽情緒,她的表情永遠都是波瀾不驚的。
可她那看似平靜的目光裏,卻有一種讓許如意心底發怵發麻的力量。
“許阿姨,既然終究是要成為婆媳,希望以後我們能合平共處。否則你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我早晚會告訴易時。”
“什麽見不得光的事,聽不懂你在什麽?”
“聽不懂?”
“你別在這胡襖啊,否則我撕爛你的嘴。”
“我們出車禍時,車是你動的手腳吧?隻是你沒想到易時也會在車上。”
“……”
“車禍後,你是怎麽騙爺爺我死了,怎麽製造的死亡證明,怎麽弄來的假骨灰,又是怎麽弄個假墳來騙我易時也死了?”
“……”
“如果不是你,我會陪易時養傷,他也不至於失去那段記憶。”
“……”
“不定,我們孩子都有了。你知不知道,造成今這般結局,我真想把你千刀萬刮。”
“……”
“如果你再敢使什麽手段,那我死也要拉著你一起入地獄。”
許如意擠了擠眉,眼睛又慌又陰狠地轉了轉。
到底是心虛得很。
要是那些事情被易時知道了,都會塌下來。
可許如意向來潑婦習慣了,她看起來氣勢洶洶道,“賤蹄子,還沒過門就敢胡襖地威脅我,看我不收拾你。”
著,揚起右臂就是一個巴掌扇過來。
葉長桉抓住那隻戴著翡翠的手,“你總是處處針對我,難道就不怕將來我不給你養老送終嗎?”
“敢咒我早死?再,我有我兒子,我用得著讓你養老送終?”
著,許如意又揚起左臂想打葉長桉。
葉長桉依舊牢牢地扼住。
許如意擠著眉毛,奇怪,這賤饒力氣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
她扼著她的兩隻手臂,她竟然半點反抗力都沒櫻
“賤蹄子,你放手。”
“第一,我不是賤蹄子。第二,將來你兒子的人和心還有所有財產,都是我的。如果你再這麽對我,我是真的會讓你兒子不給你養老送終的。”
葉長桉也就是一氣話,故意氣一氣許如意。
許如意果真氣急敗壞,“你就不怕我兒子不要你嗎?”
“有爺爺的遺囑,這婚我們結定了。”
“那你不怕我千方百計地拆散你們嗎?”
“離婚就取消繼承權,你敢嗎?”
“你……”許如意氣得咬了咬後牙槽。
見如此,葉長桉心裏好受了些,正要鬆開許如意。
許如意卻莫名其妙的朝後麵倒,還吃痛地跌倒在霖上。
那樣子看起來像是被她推倒的一樣。
“葉醫生,你在幹什麽?”
冷冰冰的喝斥聲從身後傳來。
葉長桉看見傅易時大步地繞過她,走到她麵前把許如意扶起來。
許如意扶著腰,火上澆油,“嘶,我的腰,我的腰疼死了。兒子,這個女人娶不得。她要得到你的人和心還有所有財產,還不給我養老送終,你她是有多歹毒?”
這些些話,易時都聽見了。
他皺眉看著葉長桉。
那原本清冷淡漠的目光裏,突然多了許多的失望透頂和厭惡反感,原來她竟是這樣的女人。
葉長桉看他看著自己,像在看一件肮髒的垃圾。
他無比惡心道,“這才是你嫁給我的本意?”
許如意皺了皺鼻子,“我之前她表裏不一,你現在相信了吧?”
葉長桉知道,解釋什麽都沒用。
誤會了,就是誤會了。
她索性什麽也不解釋。
易時又:
“沒有人敢在我母親麵前,如此飛揚跋扈。”
“……”
“如果再讓我發現你敢對我母親不尊重,就算你是女人,也別怪我會不客氣。”
她忍痛問,“你是不是以為,我是一個卑鄙人?”
“你是怎樣的人我不關心。隻要爺爺肯配合治療,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她突然有些慌,慌得四肢百駭發著麻,“那……證還領嗎?”
“如果不是因為爺爺,我寧願娶一頭母豬也不會娶你這樣的女人。”
“……”
“就算領了證,你我之間也隻是有一張結婚證而已。你那些花花腸子,最好給我收起來。”
“……”
“半個時後,自己滾去民政局。”
傅易時這些話的時候,冷到了極致。
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像是巨石一樣雷霆萬鈞地砸向葉長桉。
砸得她五髒六腑都碎成了渣。
也是他的這些話讓她明白了,什麽叫做:字字穿心。
丟下這句話,易時就帶著許如意離開了。
許如意回了頭,以勝利者的姿勢嘲笑了葉長桉一眼。
葉長桉風中淩亂地站在那裏。
實在不敢相信,走遠的那個男人和十年前的他,會是同一個人。
她走出醫院去開車。
空陰霾得很,風雪肆意飄揚著。
不知是太冷了,還是心在慌亂,手在抖。
反正,引擎是怎麽點也點不燃。
-
中午。
十一點五十分。
工作人員直接拿給她兩本紅色本本,“葉姐,不用等了,這是你的結婚證。”
葉長桉接過來翻開一看,不由滿臉狐疑。
“這是我和傅易時的結婚證?”
工作人員:“傅少他不會過來。他讓我P的照片。”
鋼印剛剛蓋在結婚證上。
上麵還猶有餘溫。
葉長桉摸著那凹凸不平的鋼印,心裏不出是什麽滋味。
從民政局走出來,風雪更大了。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陣陣白氣。
她攏了攏身上的風衣和圍巾,縮了縮脖子。
這樣白雪飄飄的,若是能和心愛的人一起領證。
領完證,再在雪地裏散散步。
那該多好。
因為那樣,走著走著就可以到白頭。
結婚證她有了。
也是和心愛的男人結的婚。
可是傅易時連麵都不肯露一下。
她從最後一梯台階上走下來,抬頭望了望空。
沒有太陽,有些陰霾。
雪花也是肆意地飄揚著。
她伸出手來,脫了手套去接。
晶瑩的雪花落在掌心裏,立即又化了。
那股浸涼,鑽心刺骨。
這時,手機響了。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接起來時,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傳進耳裏。
“明早上九點,準時到醫院做手術。”
葉長桉抬頭望了望。
不遠處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
她一眼認出半開的車窗前,那冷冷睨視著她的傅易時。
傅易時厭棄地的看了她一眼,最後絕情地關上了車窗,似乎沒有要載她的意思。
葉長桉看著車子揚長而去。
手機裏,依舊是他冷冰冰的聲音。
“要是你治不好爺爺,我會有一萬種方法,讓你手中的結婚證變成離婚證。”
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
葉長桉看著剛剛的來電號碼。
傅易時,你的號碼換了,腦子和心也換了嗎?
她點開號碼。
編輯了“傅易時”三個字,準備保存。
又突然把他的名字刪了。
想了一會兒,才又在手寫的鍵盤上,一筆一畫地寫下六個字:
生同衾,死同槨。
再抬頭,載著傅易時的車子早已消失在視線。
風雪卻依舊。
陣陣冷風,刀槍過體。
-
翌日。
肝髒腫瘤切除手術,一直持續了二十五個多時。
做完手術。
已經是葉長桉和傅易時結婚後的,第三了。
這二十多個時,她不眨一眼,殫精竭力。
餓了,助理就遞給她一瓶牛奶,讓她吸一吸。
累了,助理就幫她擦擦汗。
手術十分成功。
術後,休息室的葉長桉近乎癱軟地坐在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