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們以前很相愛
但是個手術,就會有意外發生。
那些不敢接手術的醫生,不是醫術不行,而是怕意外發生後得罪不起傅家。
葉長桉也知道時間緊迫。
在病人麵前,她向來都是公私分明。
她轉身回頭,再次看著那個一身寒氣的傅易時。
“傅先生,我以人格擔保。這次手術一定萬無一失。如果食言,我這條命任由你處置。”
傅易時:“你的命在我這裏不值錢。”
葉長桉依舊安安靜靜地站在原地。
她垂在身側的手,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卻不覺得疼。
眼見傅易時起了身,無比反感地看著她:
“如果你還把自己當成是一個醫生,就請你認真對待你的每一個病人。不要以為你醫術高明,就可以利用你的病人。”
她想解釋,她沒有利用過爺爺。
可是解釋又有什麽用?
此時,傅易時越過她,邁步朝會議室外走去,“院長,安排手術。”
葉長桉感覺他經過麵前時,有一陣風吹過。
明明是五月了。
為什麽這陣風,還冷颼颼的?
十幾分鍾後,葉長桉已經穿上了深綠色的手術服。
戴著同色的帽子,口罩,看上去一絲不苟。
參與這次手術的人,一共八個人。
骨科醫生兩名,肝髒外科醫生兩名,兩個助理,兩個護士。
護士在那裏竊竊私語。
“你們聽見了嗎,葉醫生都和傅少結婚了,她還叫傅少傅先生。”
“傅少都明了和她不是一家人。兩個人關係肯定很僵,她哪還敢套近乎呀。”
“看來嫁進豪門,也不是那麽風光嘛。”
骨科郭醫生:“都在幹什麽呢,還不快準備手術。”
護士們趕緊埋頭準備。
郭醫生問,“葉醫生,你沒事吧?”
葉長桉洗手消毒,然後戴上白色的薄手套,一副風清雲淡樣:
“沒事,準備手術吧。”
在她這裏,病融一。
什麽事情都沒有病人重要。
她一切準備妥當,然後刷卡進了手術室。
那纖瘦的背影,看起來無比的精神抖擻,看不出她有什麽悲傷和異常。
哪怕是絲毫。
郭醫生想。
能成為國內肝髒外科第一刀的人。
心理承受能力,肯定也已經強大到近乎變態的地步了。
也難怪她被傅少那樣羞辱了,卻還能如喘定自處。
手術進行了十幾個時。
很成功。
做完手術,已經是第二黎明了。
很快就要亮了。
郭醫生,“葉醫生,去給傅少報個喜吧。我們一起出去。”
“不必了。”她想,傅易時應該不想看見她。
她走了工作人員的通道,離開了手術室。
還未來得及換裝,她身上還有粘著血跡。
可她沒有走。
站在走廊的轉角處,看見郭醫生跟傅易時報完喜後,傅易時頓時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她也心滿意足地勾了勾唇角。
幸福是什麽?
幸福就是,有時候能這麽遠遠地瞧一瞧心愛的人。
瞧見他的擔憂頓消,瞧見他的俊眉微揚。
哪怕隻是一眼,那也是幸福的。
隻是。
在葉長桉看見傅易時身邊陪伴著的陸錦淑後。
縱使她再樂觀,也依然會覺得心口驟痛。
她把那份痛掩飾得極好,極好。
轉身時,琳琳也走出了手術室。
“葉醫生,你的手術做得好漂亮呀。我又學到不少。”
“知道為什麽每手術,我都帶上你了嗎?”
“當然知道,你讓我給你打下手,就是要我跟你學東西的。”
“希望你能早點獨立手術。”
“我會用心學的,葉醫生,一起去食堂吃早餐吧。”
“嗯。”她淡淡道。
沒有人能從她恬靜淡然的目光中,看到她的痛。
哪怕是一絲絲。
去食堂的時候,快要亮了。
葉長桉打了一碗白粥,配了榨菜。
粥是剛煮起來的,有些燙。
她吹了吹。
旁邊的那桌人,是一對老人。
老婆婆穿著病號服,應該快出院了,看起來很精神。
旁邊的老爺爺幫她吹著粥,“看看還燙不燙?”
老婆婆嚐了一口,“都被你吹涼了。”
老爺爺又把粥攪了攪,舀一勺起來吹了吹,“看看粥溫不溫?”
“嗯。”老婆婆,“這下剛剛好。”
“慢慢吃。吃完了太陽應該就出來,我陪你去曬曬太陽。”
“曬太陽,我都想出院了。”
“醫生再觀察兩,急個什麽,有我陪著。”
葉長桉側頭看著,羨慕不已。
如果有一,她也老了。
老得不成樣子,需要人照顧了。
願也有那麽一個人,能陪她立黃昏,能問她粥可溫。
她想,隻要她等下去,那個人一定是傅易時。
一定是。
琳琳:“爺爺和奶奶好恩愛哦。”
葉長桉:“我們以前也這麽恩愛。”
琳琳:“以前,你和傅先生以前相愛過嗎?”
葉長桉:“好好吃你的饅頭。”
琳琳:“明明是你先提的嘛。”
葉長桉:“……”
琳琳:“葉醫生,我太好奇你和傅先生的過去了。你可不可以跟我講一講?”
葉長桉沒有再回答。
她勺了一勺粥,喂進嘴裏,淡淡的粥米味很是清香。
回憶起以前,其實蠻幸福的。
如今,她靠著回憶度日,也是能找到一絲絲快樂的。
她想,下次傅易時要是再欺負她。
她就使勁地回憶過去。
琳琳看她目光恍惚,“葉醫生,你不告訴我,我大概也猜到了。你現在肯定很痛苦。”
葉長桉答得風馬牛不相及,“許夫人這樁手術,你多花時間了解了解,特別是某些專業上。明巡視病房時,你替我去。”
琳琳,“你去吧,去了還能和傅先生多接觸接觸。”
傅易時不想看到她。
許如意也不想看到她。
她都知道,“我怕我去了會刺激到許夫饒情緒,影響到她的恢複。還是你去比較好。”
琳琳:“你婆婆是不是很討厭你?你這麽好,她憑什麽呀?”
葉長桉:“病曆和手術記錄多看幾遍,術後用藥和注意事項,牢記在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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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陸錦淑趴在許如意的病床前,睡著了。
那樣子顯得有些疲憊。
昨夜大半夜,許如意麻醉醒來後,發現守夜的是傅易時而不是陸錦淑。
她立即就發飆了。
不僅把輸液的針筒拔了,還差點從床上摔下來。
是陸錦淑不來,她就死給大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