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小哥哥,你誰啊
傅易時推著往懷裏鑽的腦袋,有柔順的發絲在他的脖頸間輕輕地拂過,擾得他的心煩躁而不受自控。
腦袋被他推開了,又鑽進來。
傅易時本打算加重的掌力,在推著葉長桉的額頭時,不由減了三分之二。
眼前的這個女人,終究是讓他狠不起心來。
他扶著她的雙臂,輕輕地搖了搖她纖瘦高挑的身子。
“你看清楚我是誰?”
葉長桉啊了一聲,這才抬起頭來,彎彎的眼睛卻還是輕輕閉著,長長的睫毛動了動,似乎是想努力睜開眼睛,可怎麽睜也睜不開。
“看看我是誰?”傅易時幸感的喉結滾了滾,咬著後牙槽,恨意滿滿地看碰上懷裏的這個女人。
醉成死鬼的樣子,是真不怕遇上壞人嗎?
“你是誰啊?”葉長桉舌頭捋不直,“你不就是一個長得很帥很帥的哥哥嗎?”
她打了個酒嗝,不安分的手掌在傅易時的懷裏摸來摸去,“還是個有肌肉的哥哥呢,不錯喲。”
傅易時垂下寒氣四溢的眸來,看到她抬起的左手無名指上,套著一枚金色的戒指。
黃金這樣俗氣的戒指,卻在她纖細的手指上戴出了高級感優雅大方。
傅易時長長的俊眉蹙了蹙,眉間是一抹難以言喻的痛,“誰給你買的戒指?”
難道這三年的時間,她又把自己嫁了?
“我最心愛的男人啊。”葉長桉打了個酒嗝,家裏那個計算機才,如今確實是她最心愛的男人。
“誰?”
“反正不是你。”
“傅臨漳?”傅易時問。
“啊~你怎麽知道傅臨漳?”葉長桉抬起頭來,這才看了看哥哥的臉,這張臉越來越熟悉。
剛剛這位哥哥問她什麽問題來著?
頭腦真是不清醒。
葉長桉看著這個男人,越看越熟悉,她翹著被冰得僵冷的拾指在傅易時挺翹的鼻子上戳了戳,“不是幻覺啊,你是傅易時還是傅臨漳啊?”
傅易時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這個女人終於算是認清了他的臉,不過又把他錯以為是傅臨漳,這讓他原本就不順暢的呼吸更加困難了,窒息的胸腔擴展著,做了一個長長的深呼吸,還是覺得胸口很堵。
“你到底是傅易時還是傅臨漳啊?”
傅易時很想往她頭上潑一盆冷水,看在她醉成這個鬼樣子的份上,算了,分不清就分不清了,不跟她計較。他拎起翩翩倒倒的她,“走,我送你回家。”
“我不要回家。”
傅易時依舊拎著她。
她往懷裏撲過來,腦袋重重地靠在傅易時的胸膛前。
“我不要回家,不要回家。”
傅易時抬了抬雙臂,心緒複雜得很,僵在半空的雙掌終於是落在了葉長桉的身後,一隻手樓著她的背,一手扶著她的腰。
即使她穿著又厚又臃腫的羽絨服,可是這腰身依舊纖細輕盈,輕輕一帶就進了他的懷抱深處。
掌心裏摟著她的力度,由麻木到輕柔,又由輕柔再深重綿長。
盼了三年,想了三年,等了三年,終於等到她回來了。
這個女人是有什麽魅力,一見麵就攪得他心湖大亂,可一想到她的狠心絕情,大掌下的力道又從深重綿長到狠心抽離。
傅易時扶著她的雙肩,“葉長桉,你看清楚我是誰?”
葉長桉抬眸,眨眨眼,這麽冷的的一雙眼睛,“你不是臨漳,是傅易時嘍?”
“所以。”傅易時咬了咬後牙槽,抬唇,“你還要抱著我嗎?”
“抱你又怎麽了。”葉長桉又撲進去,“又不是沒抱過。”
“葉長桉你清醒清醒。”
“……”
“我送你回家。”
“我不要回家。哪裏還有家?”
她退了兩步,像個孩子似地坐在雪地裏,纖瘦的身子陷在雪地裏,冰雪地的她卻沒有察覺。
“哪裏還有家?”
她扁了扁紅紅的嘴,委屈得像個孩子。
“回到業城了,我以為回家了。”
“……”
“可是這裏也不是我的家。”
傅易時走過去,心疼地蹲在她的身前,握起她冰涼的手捂在掌心裏,“傻不傻,你一直是有家的。”
“哪裏有家?”葉長桉喃喃道。
“……”
“不能和最愛的人在一起,一輩子都不能在一起了。”
“……”
“痛失最愛的感覺你是不知道的。”
“……”
“永遠都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了,永遠,永遠……”
“……”
“你知不知道什麽叫永遠?”
“……”
葉長桉又打了酒嗝,生氣地吼了一聲,“永遠,你知道不知道什麽叫永遠?”
她把手抬起來,翹著拾指,不經意間指了指雪花飄揚的頭頂,“就是命運把相愛的人分開,沒有辦法在一起,沒有緣分白頭到老,彼此成為了彼此生命中的一個句號,一個終點。”
她醉醉的眼睛睜開來,眨了眨,又癡笑,笑得眸光渙散又迷死人了。
“這就是永遠,你知不知道?”
傅易時心痛。
三年了,死去的傅臨漳還占據著她心裏最重要的位置。
為了一個永遠不可能在一起的他,她這麽痛嗎?
那她懂不懂他心裏的痛?
“我送回家。”傅易時扶著她的雙肩起身。
她又坐回雪地裏,抬頭看了看他,“你誰啊?”
是真的醉了。
傅易時不跟她計較,“我送你回家。”
“回家?”葉長桉癡笑,“心若沒有棲息的地方了,走到哪裏都是流浪,哪有什麽家?”
“……”
“我不要回家。”
“……”
“我沒有家。”
傅易時沉沉地吸了一口氣。
胸腔處的窒悶之氣,像是要爆炸了一樣。
她提離婚的那會兒,哪怕是看著她與傅臨漳恩愛地糾纏在一起,他也厚著臉皮不肯簽字,法院寄來了N次出庭通知,他也死臉皮的拒不出庭。
她以為隻要他堅持下去,終有一她會想起她還有一個家,家裏還有一個丈夫在等著她。
可是,她從來就沒有把他的家,當成是家。
傅易時做了一個深長的呼吸,把身前醉得不輕的女人強硬地橫抱進懷裏起了身。
女人也不鬧了,大概是累了吧,躺在她的懷裏,手往他的西裝裏鑽,腦袋也鑽了進去,像是特意在躲著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