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蔡小妮
蔡遠澤的妹妹叫蔡小妮,還沒有高中畢業,原本是打算和蔡遠澤到花山之後在花山定居了繼續讀書的,可是現如今蔡遠澤還沒在花山站穩腳跟,自己就死了。
“我是林忘川,是你哥哥生前的朋友,在我這裏不用怕,沒有人會傷害你。”林忘川露出能夠安撫人心的笑容,對著一臉對陌生環境充滿懼意的蔡小妮安慰道:“不怕,這位是吳瓊,你可以喊她吳姐姐。”
蔡小妮怯懦的低著腦袋,此時此刻的她更加緊張。
吳瓊把她拉到一旁坐下,輕聲問:“吃早餐了嗎?”
蔡小妮不做聲,隻不過她肚子裏發出來的咕咕叫卻出賣了她。
“小王,幫忙去買點早餐回來,好嗎?”吳瓊喊道。
姓王的醫師哎了一聲,連忙跑到不遠處買了一份麵條和豆漿,放在蔡小妮的麵前。
蔡小妮看著熱騰騰的湯麵咽了口唾沫,顯然已經已經很餓了,可她仍舊是雙手緊緊的捏著裙角,不敢有任何的動作。
吳瓊看著十分心疼,又打量了一眼她的衣服,連忙驚呼:“這也穿的太少了,你等會。”
林忘川沒吳瓊細心,此時也才注意到蔡小妮隻是穿著一件很薄的連衣裙,現如今雖說已經不是冬季,可也仍舊在三月份,寒潮未過,如果不是醫館裏有暖氣,她早就要凍的瑟瑟發抖了。
“來,快穿上。”吳瓊拿來了一件棉襖套在她的身上,看她還沒有動筷子,催促道:“快吃呀,不然都涼了,吃吧,別怕。”
蔡小妮這才小心翼翼的抬頭,看到兩人臉上都沒有惡意,緩緩拿起筷子後夾了幾根麵條放進嘴裏,隨後就是一頓狼吞虎咽,不過三分鍾,一大碗湯麵和一杯豆漿就被她全部吃完,看的吳瓊都有些愣住了。
“餓……”蔡小妮柔聲怯懦的喊了一句。
吳瓊此時都已經心疼的紅了眼眶,安慰道:“沒事,沒事,還有好多,我這就給你去買。”說完,就快步跑出去了。
林忘川不知道眼前這個女孩在白起那到底受了什麽委屈,也不想去問,免得揭露她的傷疤,他隻是問:“你家在哪?父母在哪?”
“我隻有哥哥,我想見我哥哥。”蔡小妮說著就紅了眼眶。
林忘川張了張嘴,可那句話卻始終沒法說出來,她隻是一個被白起這個禽獸摧殘的連說話的聲音都不敢大聲的孩子,告訴她,她唯一的親人已經死了,她又該有多絕望?
“你哥哥去了國外。”林忘川笑著說:“他臨走前囑托我說要我好好照顧你,他會每個月都寄錢回來讓你過好日子。”
蔡小妮聽到這裏眼淚如珍珠一樣顆顆落下,她抿著嘴說:“可是我好想他,能不能讓我見見他。”
林忘川聽到這句話是無比的揪心,他能夠理解這種孤苦無依的感受,隻能輕輕拍了拍蔡小妮的肩膀,試圖安慰她。
哪知道才剛剛觸碰到蔡小妮的肩膀,她整個人如遭雷擊,瞬間後退,爬在地上縮到了牆角,眼神驚恐的看著林忘川,身體劇烈顫抖,就好像林忘川是一個會吃了她的惡魔一樣。
“怎麽了。”此時一個醫師聽到聲音走出來,看到這一幕滿臉好奇。
林忘川衝著他微微搖頭讓他不要過來,隨後嚐試的朝著蔡小妮走去,緩緩伸出手,安慰道:“小妮,別怕,我是好人,我是你哥哥最好的朋友,我不會傷害你的,相信我,好嗎?”
蔡小妮隻是無聲的落淚,縮在角落動都不敢動,看到林忘川伸出來的都身體抖動的更加劇烈。
林忘川曾經見過這種病,說這是一種十分嚴重的心理疾病,獲得這種疾病的人大多數都遭受過慘無人道的虐-待,以至於對於陌生的環境,甚至是陌生的人極為恐懼,在他們的世界裏,麵前的人可能不是人,而是一種抽象上的魔鬼,是一種會吃人的魔鬼。
吳瓊急急忙忙的買這包子饅頭回來,看到這一幕有些詫異,問:“怎麽回事,她怎麽跑那裏去了。”
林忘川很無奈,站起身低聲說:“她喜歡很怕生人,這是一種很嚴重的心理疾病,她應該受過十分殘酷的虐-待。吳姐,我看她剛才對你不怎麽抵觸,要不,接下來這段時間,你照顧她?”
“真的是太過分了,她還隻是一個孩子,怎麽這麽狠心呢。”吳瓊氣急敗壞,恨不得和傷害過蔡小妮的人去拚命。
“沒法子了,慢慢來,你現在也能獨當一麵了,就那她當你的第一個病人吧,什麽時候把她治好你什麽就算畢業了。”林忘川說。
吳瓊撇嘴:“那你可是給我出了一個難題了,我又不是什麽心理醫生。”
“無他,溫暖就行。”
“那好吧,我試試。”
吳瓊此時常識性的走過去,拿出手裏香噴噴的肉包子,笑著問:“妮妮,你剛才不是說餓嘛,來,姐姐給你買了包子,快來吃。”
或許是食物的誘惑太大,她緩緩爬過來,試探性的伸手,可隻是間隔一段距離就不敢伸手了。吳瓊幹脆把包子放在地上,她這才拿在手裏,繼續狼吞虎咽。
隨後吳瓊就開始步步推進,好在蔡小妮對於吳瓊的抵觸沒有那麽大,在短暫的接觸後,她輕輕拉住蔡小妮的手,柔聲問:“妮妮,看你身上這麽髒,我們去洗澡吧,姐姐給你洗澡好不好?”
“好。”蔡小妮這才放下手裏啃了大半個的包子,被牽著往房間走。
上樓前,吳瓊回頭衝著林忘川做了個表情,林忘川則是回了一個大拇指的手勢讓她加油。
等到上樓後,主治醫師郭紅平走上前說:“看著小姑娘,應該是受了很嚴重的精神創傷,要不要請個厲害的心理輔導專家過來?”
“不用。”林忘川笑著搖頭:“這種病,就算來再多的心理專家,能給出的方案也就一種,那就是讓她放下防備,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很多的好人。”
郭紅平歎息:“太可憐了,我都無法想象這麽水靈的小姑娘,到底受了什麽苦,居然成了這樣子。”
“誰說不是呢。”
到了十點多,吳瓊這才從樓上下來,她第一時間找到正在看病的林忘川,後者也立刻選擇休息,然後和她說這件事。
“我問過她了,她一說就開始哭,但我也還是聽明白了。她是被她哥哥送過去的,那個叫白起的,是不是?”吳瓊問。
林忘川默然,這也是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白起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支持蔡遠澤,他必須要有利可圖,選擇看來,這個利,也就是他的妹妹了吧。隻不過蔡遠澤又知不知道,自己的妹妹過的什麽樣的生活呢。
“大概情況就是她每天都要被虐-待,那個白起似乎是一個性無能?反正我幫她洗澡的時候看了一下,還是……”吳瓊說到這裏略微含糊,有些害羞。
“醫者無男女。”林忘川強調。
“好吧,她的處子還在。”吳瓊說完後,定了定神,繼續說:“但是她的身上有很多的傷痕,各種各樣的傷痕,幾乎都是虐-待的,新傷舊傷都有。而且她有很嚴重的凍傷,身上幾乎全都是凍瘡。那個白起真的是太畜生了,就算他有什麽特殊的癖好,也不至於這麽把人往死裏整吧,連件衣服都不給,是要把人凍死嗎?真的是不得好死的東西。”
林忘川在心裏默念:“的確已經不得好死了。”
“然後她很想她的哥哥,你知道她哥哥在哪嗎?”吳瓊問。
林忘川說:“死了。”
“啊。”吳瓊滿臉震驚,隨後又是滿臉惆悵:“這可怎麽辦啊,她父母呢?”
“應該是孤兒。”林忘川說。
“太可憐了。”吳瓊說著說著就開始抹眼淚了,滿臉心疼:“這真的是太可憐了,哎,那你打算怎麽辦?”
“我答應他哥會照顧他妹妹,反正我也不缺她一雙筷子。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慢慢開導她,等確定她能夠和外界接觸之後,再讓她去上學吧。”
吳瓊用力的點頭,說:“行,既然你這麽相信我,那我也不會讓你失望,而且這也是你安排給我的第一個病人,不管是出於同情還是出於責任,我都有責任把她給治好。”
林忘川說:“行,那就交給你了。“
“那我先去忙了?”吳瓊問。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