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沉香盒
離開街道後，兩人開車離去，林忘川也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蹤跡，隻是淡定的坐在副駕駛上玩著手機，思考著該怎麽去感謝李凱今天幫了這麽大的一個忙。
“第一次看到你發這麽大的火，為什麽？”慕容雨是一個理性的女人，她自然知道這麽點小事不值得讓林忘川這麽大動肝火，這一定有什麽其他的事情參雜其中。
林忘川也不知道該怎麽和她解釋，隻好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和你說，如果你覺得這件事對你會有影響的話，你可以離開，我不怎麽願意拉你下水。”
“你在說什麽呢。”慕容雨丟了個白眼，柔聲說：“你覺得我是那種女人嗎？遇到危險就會自己跑開的自私自利的女人？之前在那麽危險的情況下你都沒有拋開我，我也絕對不可能拋開你的。無論是什麽原因，我絕對會站在你的身旁。”
林忘川露出一個笑容沒有多說什麽，兩人開車找到了沒有走太遠的一行人，吳瓊他們還在擔心林忘川的安危，在見到兩人平安無事後，也都鬆了口氣。隻不過林忘川很清楚，隻要他們還在曲南，甚至說在花山，他們絕對不可能這麽輕易的忍氣吞聲，幹脆徹底和他們的分道揚鑣，各自玩各自的。
再度分開後，兩人到了酒店，進了房間後，慕容雨脫去外套，露出內裏雪白的短袖還有那傲人的山巒。
慕容雨手指撥弄著頭發，一屁股坐在床沿，問：“今天有什麽打算，你想去風景區裏轉轉，還是說想去附近逛逛。我從小在花山長大，曲南這裏也來過好幾次，談不上很熟悉，但也絕對不陌生。這裏在古代也有許多名勝古跡，所以也有跳蚤市場，你要是有收集的興趣，我們可以去那邊看看。”
林忘川從小跟著師傅走遍大江南北，雖說不至於把全國的所有風景都給看個遍，但至少也都走馬觀花看了幾十處風景秀麗的地方，再加上自己之後又在山裏定居了幾年，可以說對於風景和古跡這兩個詞已經免疫到了一定的程度，一聽到有跳蚤市場，他倒是有些興趣。
“跳蚤市場倒是可以去看看，不管有沒有什麽好東西，至少買點喜歡的也不會虧到哪去。”
“行，那咱們去吧。”
慕容雨很快就收拾好東西，帶著林忘川開車前往一條街道。
街道不長，大概隻有三百多米的長度，也不寬，正好可以容納兩輛車並行，但因為路邊全都是小攤販擺在路邊，所以裏麵最多也就能推個自行車。此時此刻，這裏人流量不大，但對於跳蚤市場來說，能夠一天都保持著中人流量，那能帶來的消費也絕對不低。
林忘川走馬觀花的看著攤販上的東西，最終腳步停留在了一個販賣漆盒的小販麵前。
小販是一個中年男人，肌膚黝黑，雙眼有神，因為常年和客人打交道，所以眼神裏都透露著一股狡猾的神采。見到林忘川在自己的麵前站定，用花山本土方言問：“需要買點什麽不啦。”
林忘川沒有理他，隻是眼神放在一直模樣漆黑的木盒上，輕輕用手拿起。木盒雖然很小，但卻有著一定的重量，用手指輕輕敲擊，發出了篤篤篤的木製聲響。
“這是個好東西啊，最少有三百年的曆史，你可以打開看看，它的結構都是采用古人的榫卯結構，用來放一些小的物件保證沒有問題的了。”商販用不算流利的普通話介紹著。
林忘川打開木盒，裏麵仍舊是漆黑的顏色，也不知道表層是塗抹了什麽上去，輕輕放在鼻尖聞了聞，問：“多少錢？”
“最少得這個數。”商販露出一個笑容，伸出了五根手指？
林忘川問：“怎麽，五百？”
這是商販的慣用伎倆，他不會先開口，等著客人自己報出價格。在他的心裏，這個賣不出去的小盒子最多也就值個五十塊錢，什麽成分，年代他也不知道，五十塊賣出去也就當是今天開張。哪知道今天來了個傻小子，開口就是五百，他壓抑住心中的興奮喜悅，說：“哎呀，五百就五百了，五百都賣你便宜了，你要是喜歡，咱們就交個朋友拿去吧。”
林忘川點頭，壓根就沒有還價的打算，一旁的慕容雨二話不說就打算掏錢，她才不管林忘川到底買的值不值。對於他們而言，錢已經是一個數字，林忘川現在市值三百六十億，而她自己本身也價值二百多億，而且這還有很大的上升空間，五百？再多十倍她也能不眨眼的買下來。
正在掏錢，此時一個老頭在一旁搖頭，而跟在老頭身邊的年輕女孩則是嘖嘖說：“真是有錢人活該被宰，這盒子能不能值五十塊都難說。”
“哎，淑儀，別亂說話。”老人不願意得罪人，拉住自己的孫女後衝著林忘川露出個歉意的笑臉：“不好意思，我孫女說話不好聽，打擾幾位的雅興了。”
“不要緊的，反正我也還沒有買單，老前輩指教指教？”林忘川客氣道。
被稱作淑儀的女孩二話不說，走到麵前，指著他手中的小黑盒說：“你這個盒子，撐死就是杉樹料做的，年代在我看來不過是八十年左右，有點時間，但絕對不夠久遠。而且，這黑色明顯就是故意做舊的，它唯一值錢的就是榫卯結構，但這玩意並不耐久，多用幾次連接處就會損壞，到時候就隻能丟在一旁，當木頭燒都不夠塞牙縫的。五百？別吃虧了，五十我都得砍價一半。”
一旁的商販氣的都快冒青煙了，指著女孩怒道：“你在這裏瞎說什麽，我和他做生意，你在這裏瞎參合什麽？”
“哼，我考古專業可不是白學的，這一條街，基本上就沒有幾個真正的古董，全都是用來騙傻子的。”淑儀態度頗為傲氣，隨後瞥見林忘川居然還沒有把木盒放回去，她生氣的說：“喂，你別傻了，我都告訴你不值錢了。”
林忘川沒有說話，隻是問：“你是學考古的？”
“對啊，怎麽了？”淑儀反問。
林忘川讓慕容雨給了錢，說：“那你這個專業可白學了。”
淑儀見他在自己的提醒下還傻乎乎的上了當不說，居然還說他的專業白學了，一張俏臉氣的通紅，一跺腳哼道：“活該你被騙。”
商販也是生怕林忘川後悔，連忙接過錢，笑眯眯的說：“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這東西就是你的了。”
此時老人見自己的孫女被貶低了，也忍不住的開口說：“這位後生，我孫女從小就在我的手下學了十年的考古知識，現如今更是在京北大學的考古專業學習了三年。就算你不讚同她的說法，也不應該說出這樣的話。”
“這麽說起來，您也是以為考古專家了？”林忘川笑著站起身，說：“可能我說話有些不好聽，但老先生，我覺得您和您的孫女，的確是看走眼了。不過人有失手，馬有失蹄，我用詞不當，還請見諒。”
“你又為什麽這麽自信我們一定是錯了？”老人不服氣的問。
“要不，老先生再過過眼？”林忘川遞出手裏的盒子。
老人也不客氣，接過之後再度仔細打量了幾眼，隨後又把東西交給孫女淑儀，兩人前前後後看了最少有四五分鍾，隨後一口篤定：“這就是一個價值不過十塊錢的木盒子，當柴火都有些浪費。”
一旁的商販看著這一幕不由的偷笑，四個傻帽，就是一個垃圾，居然還在這裏說的一本正經，這讀書真的就是讀傻了。
“它的確是用來燒的，隻不過，不是用來當柴火燒的。”說到這裏，林忘川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小竹刀，輕輕在漆黑的小盒上刮了一層又一層。
老人和女孩也很好奇的盯著他手中的木盒，隨著他刮去一層層好似油脂的黑色塗料後，露出了裏麵原木的顏色。
“這……”老人有些驚訝，伸出手問：“可不可以再讓我看一眼？”
“可以。”
老人接過去後，仔細的看了看林忘川刮出來的那一塊區域，隨後又用鼻尖聞了聞，一張臉陡然變色，驚道：“沉香？”
“爺爺，這是沉香？”淑儀也是一臉疑惑，問：“不會是假的吧，爺爺，你可得看準了啊。”
“沒錯，這就是上好的沉香，如果這一整個木盒都是沉香的話，那這個盒子……”老者說完，看著林忘川的眼神充滿了敬佩，說：“你是怎麽發現這就是沉香製造成的巧盒的，而且這個沉香的質量自然也是上佳的，氣韻香甜濃鬱，富有變化，色澤深邃油潤，市麵上一克最少都在萬元。”
林忘川笑眯眯的說：“用聞的，還有，現在你們知道，你們所學的考古知識全都白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