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抉擇
“冒昧邀請，希望佳人莫要見怪，失禮之處還望多多包涵。”莫無念溫和的笑道。
月色如銀，美不勝收，悠悠灑落照耀，庭院幽深，靜謐寧靜。
茶香飄蕩，煙霧繚繞，將整個涼亭襯托得仿若仙境。
“念皇的手段果然通天，如此邀請倒是讓本座惶恐了。”碧水瀟笑著說道。
“耶，這不生怕碧水仙子不答應，屬實無奈之舉。”莫無念淡然說道。
“哈，客套話念皇便省下吧，直說來意吧。”碧水瀟笑了笑，美目一凜緩緩說道。
“既然如此吾便直說了。”莫無念嘴角含笑，似有所料。
“風雨滿樓，不知碧水仙子可要如何對付這漫天風雨？”莫無念笑道。
“如何對付？這恐怕不牢念皇關心吧。”碧水瀟沉吟片刻後道。
“對於北越劍派一事，吾倒有個建議，不知仙子可願一聞？”莫無念緩緩說道，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嗯？說來聽聽”碧水瀟美目中泛起一絲興趣之色。
來了點興致。
“放棄葉無涯！”莫無念緩緩說道，話音堅定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
刹那間，風靜止了，整個涼亭中的氣氛仿佛為之凝固了下來。
“汝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碧水瀟眼睛微眯了起來了，美目中已有了殺機。
“世上沒有絕對的不可能，覺得不可能，那隻是因為在汝的角度看起來不可能罷了，僅此而已！”莫無念緩緩道。
“嗯？”碧水瀟不由得輕咦一聲。
“吾知道葉無涯的來曆，也大概猜得出汝們之間有何交易。”莫無念淡然笑道，拿起茶杯輕茗了一口。
“不愧是名滿天下的念皇，那不知念皇可有什麽方法好建議不成？”碧水瀟冷笑道。
莫無念麵對碧水瀟的冷笑不以為然，自然在他意料之中。
“據吾所知，武林之中，碧水樓可是處處受製於玄機堂。”莫無念淡然道。
“玄機堂不染世事，但也不是可以小覷的存在，汝碧水樓想要從其手下搶走飯碗怕是沒有這麽簡單。”莫無念繼續說道。
“如吾所料不差當初汝前往琅琊群峰便是為了擒拿刀皇之子，葉無涯！”莫無念緩緩道。
碧水瀟眼睛微眯了起來，美目中已有了殺機湧動。
眼前的莫無念已經讓她感受到了莫名的寒意。
“若是沒錯，想必汝已經下注在刀皇之子葉無涯身上了吧。”莫無念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軍師說笑了，傳聞刀皇之子葉無涯不早已死在了琅琊群峰之中了嗎？”碧水瀟大笑道。
“別人或許認為如此，但吾不這麽認為，而且吾不僅知道他還活著，還知道他現在是誰，用得什麽身份。”莫無念眼神淡然，手持羽扇輕搖，一派悠然。
“汝到底想做什麽？”碧水瀟的眼神淩厲了起來。
她發現，莫無念所知道的事仿若比自己預想的還要多。
“很簡單，隻不過要汝一個抉擇罷了。”莫無念終於說明了來意。
夜，深了，寒意卷席而來。
月，更清了，淡淡銀光灑落，覆蓋一襲雲紋藍袍的莫無念身上，耀目生輝，宛如一尊神人。
“與其相信並付出時間等待葉無涯成為新的一代刀皇不如選擇與紫耀皇朝合作。”莫無念嘴角掛著微笑。
“葉無涯能給的，吾紫耀皇朝照樣能給！”
莫無念笑了，自信從容的笑了。
碧水瀟聞言瞳孔驟然一縮。
“北越劍派的麻煩對於碧水樓而言是個不小的麻煩，但是對於紫耀皇朝而言，便不算是一個麻煩了。”莫無念依舊微笑道。
碧水瀟沉默了。
庭院寂靜無聲，兩人也是寂靜無聲。
莫無念淡然品茶，對於他而言，他這一生最享受的有兩件事。
一是品茶，喝遍天下名茶，品盡世道甘苦。
二是下棋，以天下人為棋落子，這種掌握感是莫無念此生最為痛快的感覺。
縱然是美女美酒亦不過如此，不堪相提並論！
莫無念喝茶喝得滋滋有味，但是碧水瀟卻是無心品茗。
一顆心思緒萬千。
沉默了良久之後，碧水瀟凝視著莫無念開口了。
“汝到底有什麽目的？”碧水瀟看似淡然，實則已經動心了。
見到碧水瀟問話莫無念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輕搖羽扇淡然說道。
“兩個目的”
“一是紫耀皇朝若是想要插手中原武林局勢自然也是需要像玄機堂這般的機構所在，眼下看來，碧水樓倒是紫耀皇朝不錯的選擇。”莫無念笑道。
簡單一句話宛如一顆定心丸一般將碧水瀟的心鎮定了下來。
“二是吾要掌控葉無涯！”莫無念斬釘截鐵道。
碧水瀟的眼神驟然一凝，心頭驟然升騰起莫大的寒意。
“掌控一個人的最好方法便是將他逼上絕路。”
“當然，汝也可以選擇保他，不過下場可想而知，除了碧水樓將汝拋棄和他流落天涯在北越劍派的追殺下逃亡怕是沒有第二種結果了，自然，也可以袖手旁觀，置身事外。”莫無念淡然道，平靜的話語闡述著殘酷的事實。
“但若是汝放棄葉無涯選擇了紫耀皇朝，那麽結果便不一樣了。”
“吾不僅可以幫汝擺平北越劍派這個麻煩，紫耀皇朝還可以成為碧水樓堅實的後盾，待到吾成功染指中原武林，汝碧水樓，便是取代玄機堂的存在。”莫無念繼續道。
碧水瀟心動了，如此一來確實幾乎解決了一切煩惱，不僅解決了自己的煩惱，更是解決了碧水樓的煩惱。
但真要因為如此放棄葉無涯嗎？
這對葉無涯又是何等殘忍？
碧水瀟輕搖嘴唇。
“北越劍派洪劍鳴掌教已經得知徐天行慘死的消息了，想必已經親自動身趕往前來的路上了。”莫無念悠然的喝了口茶道。
碧水瀟的心，沉到了穀底。
“死的若是一般弟子些許還不至於如此，但死得可是洪劍鳴最為鍾愛的親傳弟子，怕是自然要親自為其討回一個公道。”莫無念繼續說道。
“本座該怎麽做？”碧水瀟咬著紅唇，咬得快滲出血來了。
終於，還是問了這句話。
“簡單，明日子時，將葉無涯約至三千裏外的火楓林，介時吾和洪劍鳴也會在場，汝隻要當場將擊殺即可”莫無念緩緩說道。
碧水瀟瞳孔猛然一縮。
“一個女人奪回清白的最好方法便是殺了奪走清白的人。”莫無念補上了一句話。
“汝！”碧水瀟聞言當即宛如被踩住尾巴的母老虎向著莫無念瞪眼而來。
莫無念嘴上掛著笑意。
一個男人如何能夠讓如此修為地位的女子為他所用，自然是得到她的心。
那麽，一個男人如何得到女人的心。
很簡單，得到她的人。
對於女人一事莫無念不得不佩服葉無涯，縱然是他也難以相信在那樣的絕境下還能收服碧水瀟反轉處境。
“汝可要考慮清楚了。”
“賭桌上押注，可要好生思慮一番，押錯了，可千萬要及時止損才是。”莫無念輕笑道，說罷便緩緩起身，手持羽扇拂袖，伸手將石桌上的那杯依舊倒滿從頭到尾不曾喝過一口的茶杯緩緩推到了碧水瀟的麵前和煦溫和的笑道。
“在下的心意，還望仙子莫要辜負。”
說罷莫無念的身影便赫然消失在這明月之下涼亭之中，周圍的濃霧也是緩緩散去。
庭院依舊一片幽深靜謐，月光清靜醉人。
石桌冰涼，茶杯卻是帶著餘溫。
碧水瀟神情恍惚，看著眼前石桌上盛滿的清茶。
美目中，是一片猶豫和痛苦。
“也許，汝說的對。”碧水瀟眼神逐漸堅定了下來，將眼前的茶杯拿起仰頭一飲而盡。
明明是茶，為何這般醉人？
碧水瀟淒涼的笑起來，笑得十分淒美，她靜靜的看著滿座庭院。
入目唯有一片秋風和遍地葉落。
滿院蕭瑟。
秋風吹拂一片愁，葉落寒院不知秋。
明月消愁愁更愁，世事無奈一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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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閣樓閨房中，秋霜為葉無涯包紮上藥好後喂了他一顆回元丹，再為他擦去額頭上的冷汗後便悄然的出去，關上房門。
門外，幽暗的走廊中屹立著一道人影。
秋霜見到突然出現的人影不由得嚇了一大跳，當下回過神來連忙跪倒在地參拜道
“見過主人。”
莫無念笑了，淡然道
“修為進展如何？”
“已至五品”
秋霜凝聲道，俏臉上有著冷汗滲出，莫無念的出現驟然嚇了自己一大跳。
“汝隱藏得很好，先前為啥不出手。”莫無念淡淡問道。
所問的自然是剛才殷無命出手殺葉無涯之時。
秋霜神色凝重，鎮定道“沒有主人的吩咐，小的不敢出手。”
“很好，吾的教誨汝都記得，不過好在沒出手，否則汝現在隻是一名死人了。”莫無念道。
秋霜背後已然驚出一身冷汗。
“五品修為，差不多也能服眾了，汝做好心理準備，該讓汝接管這碧水樓分樓了。”莫無念緩緩道。
眼中，滿是算計之色。
“哈，這”秋霜聞言不由得大吃一驚。
“汝既然已喜歡上那小子自然要知道該做什麽吧？”莫無念笑道
“知道”秋霜沉默了，美目中終是流露出一道殺機。
“說來聽聽。”莫無念來了興趣。
“殺了碧水瀟，取代她在他心中的位置”秋霜淡淡道，話音平靜，卻是帶著一股狠色。
“哈，這些吾都會安排好，汝若要做的，便是聽從吾的吩咐，汝自然會得到汝想要的。”莫無念笑了起來，心情大好。
“是，主人。”秋霜恭敬點頭施了個萬福道。
“除了碧水瀟，吾倒要看看汝還隱藏著什麽樣的底牌。”莫無念遙望月色低喃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