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血腥的味道
突然間,馬車好象失控了。
然後,一隻手就探了進來。
這一次,是善意的,而不是要她命的一隻手。
等阮煙羅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身子已經被君離抱進了懷裏,輕盈的直直飛向迎麵的一幢民居的房頂上。
呼呼的風從耳邊掠過,等君離站穩時,她正好能與他一樣居高臨下的看著下麵街道上的風景。
隻是這風景一點也不美麗。
終於能看清楚她馬車的全貌了。
現在根本就是一隻超大的刺蝟了,車身上密密碼碼的全都是羽箭,但是,那匹馬卻是安然無恙的。
可見,之前那一撥人根本就是衝著她來的。
但此時,這一撥人呢?
“嗖嗖嗖……”的風掠的聲音,馬路對麵的民居上,數十個黑衣人躍然而上,此時,虎視眈眈的看著她和君離的方向。
“怕嗎?”君離低首,俊顏是淺淺的微笑,卻如一朵才綻的花開般潤著阮煙羅的心,她輕輕搖頭,“不怕。”
“乖,閉上眼睛。”君離的聲音很輕很柔,卻象是一種盅惑一樣,讓阮煙羅不由自主的就閉上了眼睛。
她明白他是不想她看到血腥的場麵,不想她看到後害怕。
她喜歡聽他的聲音,溫溫柔柔的。
她就覺得君離應該是老天爺故意的安排給她的一次次的浪漫邂逅,雖然以她的心不會結什麽果,不過她喜歡他帶給她的那種溫潤的感覺。
讓人很踏實,很溫暖。
而與此同時,她手裏緊攥著那把一直握在手中的匕首。
她之前隻是一揮,那黑衣人的手臂就斷了。
也是那一刻她才知道,燕寒墨放在她馬車暗格裏的這把匕首根本就是一個削鐵如泥的寶貝。
這匕首是她的了,她再也不會放回馬車裏了。
就當是她當初在官道邊上睡了燕寒墨的回報好了。
嗯,就這麽妥妥的決定了。
“錚……錚錚……”的破空而來的聲音,閉上眼睛的阮煙羅根本數不清數目,隻知道那些人衝過來了。
而這一次,她明顯感覺這些人的功力遠在剛剛那些欲要殺她的人的身手之上。
果然而兩撥人。
汩汩的風動,就在耳邊。
阮煙羅人在君離的懷裏,想起她三次見到君離全都是她以真麵目示人的時候。
第一次是在大馬路上,她救了那個老伯,君離救了她,她本尊逛街。
第二次是在梅苑,他一壇子的酒與她暢飲,幸好她隻喝了少許,也隻喝了那一次,否則,就影響小寶寶的健康了。
一次沒關係。
久了就不可以了。
不止是自己會酒精中毒,肚子裏的小寶寶也會喝酒喝上癮,然後一生出來就變成是小酒鬼了。
想到這些,她唇角咧開微笑,隻想著肚子裏的小東西趕緊出來。
等她與小東西見了麵,從此就相依為命了。
她會保護好她的小寶貝,以後這樣打打殺殺的場麵也盡量的杜絕吧。
沒有什麽比生命更寶貴的了。
她還沒開始享受這個時代的美好生活呢。
哪怕是不用嫁人,她也可以一人之上萬人之下(這個時候的阮煙羅還沒想當皇後喲)。
嗯,她可以的。
她有她自己的宏偉目標。
一聲聲的悶響,象是人體墜地的聲音。
阮煙羅忍不住了,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這一睜,正好見一把長刀劈向自己的身體。
“啊……”她一聲低叫,整個人都慌了亂了,身子也顫了起來。
君離一低頭,還是微笑的看了她一眼,“別怕。”隨即,骨節分明的指便拂上了她的眼睛。
眼睛閉上的那一刻,她好象聽到了皮肉被劃開的聲音。
隨即,是血腥的味道。
心口一下子跳得厲害了。
好象除了第二次與君離暢飲之外,她每一次見到他都能給他帶來血腥之災,還有傷。
隻不知這一次是輕是重?
一顆心七上八下了。
可,她深知君離剛剛的受傷完全是因為分心照顧她。
所以,她再也不能睜開眼睛,再也不能做他的累贅了。
她真沒用。
突然間,單手環抱著她的君離飛快的旋轉起了身體,就象是陀螺一樣的飛旋著,就在她不知道他在做什麽時候的,隻是十幾秒鍾的時間,君離停,耳中也響起了一聲聲的悶響聲。
那還是人體落地的聲音。
風聲輕止,一切歸於了平靜。
“送你回家?”溫柔的聲音,就在耳邊,還有男人吹在她臉上的氣息,清清潤潤,她眨動著一雙迷離的眼睛,輕輕點頭,“好。”
他便縱身一躍,輕巧如飛燕般的坐到了之前二子坐過的位置上,同是,又把阮煙羅送進了馬車。
仿佛,根本沒看見馬車的車身上遍布的羽箭似的。
又或者,是把那一根根紮的極深的羽箭當成了馬車的裝飾物一般。
阮煙羅隨手從自己的身上撕下了一塊布條,“君離,包紮一下。”否則那血的鮮紅讓她眼暈。
甚至於,有些頭疼了。
這是孕婦的正常反應吧。
君離將胳膊遞到了她的麵前,“老規矩。”
“哈哈,好,藥呢?”他隻一句,她就懂了。
上一次,也是她給他上藥,隻不過那藥是他命令歐魯給她的,這一次,隻有他一個人,他身邊沒有帶小廝。
君離抬手探入籠袖,很快就摸出了上一次的那個藥瓶遞給了阮煙羅,然後,安靜的等待著她給他包紮。
四周一片寂靜。
相比於之前的一場廝殺,這一場死了更多人的拚殺並沒有發出什麽聲音來,君離隻用了幾分鍾的時間,就解決了所有的殺手。
隻餘那滿地的屍首,一片狼藉。
現在看來,君離和二子絕對不在一個層次上,二子的那一場廝殺全是打殺聲,這一場,悄無聲息。
“明天會有官府的人來處理嗎?”阮煙羅一邊上藥一邊小聲的問君離。
傷口不是特別深,可也不淺,長長的一條,應該就是她驚叫失聲的時候,他分心受的傷。
她一邊上藥一邊有些愧疚,她好象是他的瘟神呀,他一遇到她就受傷。
“不會。”他輕笑,俊顏溫雅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