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真不要臉
四更天。
墨王府。
燕寒墨靜靜的坐在餐廳裏,餐桌上隻有一道菜,是他剛剛回來時吩咐廚房那邊連夜做過來的。
二子立在三步開外,大氣也不敢出。
今晚的王爺怪怪的。
一盤子糖醋裏脊送過來,他一口也沒吃,就隻是安靜的看著。
仿佛能把那一盤子糖醋裏脊看出花來似的。
起初,糖醋裏脊還冒著熱氣的,但此時,已經冷了。
天快要亮了。
燕寒墨還是靜靜的坐在那裏,眸光淡幽幽的落在那盤子糖醋裏脊上。
哪怕阮煙羅不承認,他此時都已經坐實了她突然間的脫口而出。
很久了,她最喜歡的一道菜就是糖醋裏脊,每一次都吃很多。
他隻以為她喜歡吃甜酸口味的菜,此時方知,她是懷孕了。
那是懷孕的女子正常的飲食變化。
“爺,快五更天了,您要不要去睡半個時辰?”二子小心翼翼的勸著,否則天一亮燕寒墨就要進宮去參加早朝了。
燕寒墨這才抬起頭來,拿起了桌上的筷子,夾了一塊糖醋裏脊喂入口中,一塊又一塊,他吃得極慢,每吃一口都象是在回味著什麽似的。
那樣子,半點要去睡覺的意思也沒有。
二子大氣也不敢出,燕寒墨與阮煙羅的事情從一開始就透著古怪。
燕寒墨卜一回京就四處查找一個女子,他現在終於明白過來,那時王爺查的就是阮煙羅。
但是在那之前燕寒墨與阮煙羅之間發生了什麽,二子完全不知道。
有那麽幾天,燕寒墨失蹤了,所以,連他都沒跟在身邊。
阮府。
四更天。
阮煙羅小心翼翼的落入了梅苑,四周靜悄悄的,李媽和紅袖這個時間應該是睡著了吧。
雖然因著她們沒有等著她而有點小失落,不過她很快就調整好了心緒,這樣也好,免得她們對她問七問八的。
她此刻就想好好的睡一覺。
然後等天亮的時候,才能有精力應付阮府裏的各色人物。
哪怕是她才回來,也能想象到她安全無恙的消息卜一傳回阮府裏,阮府裏上上下下的人對那個消息的反應。
修景宜和她的三個兒女一定是捶胸頓足的惱恨擄走她的人怎麽就沒有把她怎麽樣呢?
至於其它的姨娘和小姐,對她隻剩下了羨慕嫉妒恨了吧。
沒想到她沒了十七王妃的希望,轉眼就快要成了七王妃了。
相比於十七王妃,七王妃在眾人的心底裏更有含金量。
燕寒墨是什麽人物?
那是燕國的頂梁柱般的存在。
有他在,就有燕國邊域的安寧。
大將軍加上七王爺的名頭,放眼天下,除了皇上燕勳和太子爺燕寒竹,就是他了。
至於阮正江,阮煙羅就有些猜不透了。
那一晚明明是阮正江任由那個戴著骷髏麵具的‘燕寒儒’把她帶走的,但是後來居然還上了折子請宮裏人出麵搜救她,這是鬧的哪一出呢?
她到至今都想不明白。
昨日從宮裏離開,她壓根就沒提要去見燕勳,因為見了也沒用,不過是一個不了了之的結果罷了。
她被擄後關押的院子是當今太子爺奶娘清修的地方,所以,燕寒竹一定會想方設法的為他的奶娘開脫的。
到最後,絕對是沒有結果的。
所以,她便沒追究的隨著燕寒墨出了宮。
隻是到了這會子才回到阮家,對李媽和紅袖她是有些歉然的。
悄悄的走向她的閨房,高抬腿輕落地,生怕吵醒李媽和紅袖。
然,小手才落在門楣上想要推門進去閨房睡下的時候,大堂裏“刷”的一下亮了起來。
先是一支蠟燭,緊接著是一個又一個的蠟燭亮起,把個梅苑映照的如同白晝一般。
大堂的正位上,一左一右分別坐著阮正江和修景宜。
而下首就是兩位姨娘,還有眾位小姐和丫頭。
看來,這是在這裏等了一晚上了。
還真是有耐心呢。
等那麽久,難為他們了。
阮煙羅微笑的走進了大堂,“父親大人好,太太好,兩位姨娘安好。”她乖乖巧巧的問安,不見半絲慌亂。
此刻再想掩飾什麽也來不及了。
索性,坦然麵對好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跪下。”鴉雀無聲的大堂裏猛然間一聲厲喝,阮正江冷冷的看著她,恨不得將她砍成八半一樣,沒有半分慈父的神情。
這一聲,也把安靜的大堂撕開了一個口子一般,原本靜無聲息的室內頓時開始了竊竊私語聲。
那麽多的人等了這一晚上,也憋了一晚上了,到了這會子終於可以開口說話了,便你一句我一句的邊看著阮煙羅邊議論了起來。
“真不要臉,身為女孩家半夜三更一直在外麵鬼混不回家,說不定早就不是處子了呢。”
“我覺得也不是了,被擄走了好幾天,這幾天裏對方對她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了,哪怕她還想保留處子的身子也不可能了吧。”
“真是給阮家丟臉,這樣的人別說是做七王妃了,就是再去做十七王妃都不配。”
“你說她怎麽還有臉回阮府呢,我要是她,早就一頭撞死了,以死證清白,也少給阮家丟臉。”
“那是你,象咱們這樣的都知道要些臉麵,可阮煙羅好象不知道‘臉麵’這二字怎麽寫吧,在法恩寺就丟盡了阮家的臉。”
“對對對,明明是禍亂宮闈的不祥的女人,真不懂是誰造謠百姓居然就把她說成了是菩薩轉世,你看看她那狐媚的樣子,哪裏有半點菩薩的樣子呢?”
“據說掉進了法恩寺的地下室裏與墨王爺還果裎相對了,真是不要臉呀。”
一句句,聲音不高不低的飄進了阮煙羅的耳鼓,她淡淡站在那裏,象是聽見了又象是沒聽見,剛剛掃了一眼周遭,並不見李媽和紅袖,看來,李媽和紅袖是被關起來了。
否則,早就給她通風報信了。
她自己的人她還是很信任的。
“跪下。”眼看著她不聲不響的微微笑的站在那裏,仿佛沒聽見阮正江的厲喝似的,修景宜氣不過了,憑什麽一個有娘生沒娘養的女子敢這樣不把她和阮正江放在眼裏呢。
這還沒當上什麽七王妃呢,所以,絕對不能踩在她阮家太太的頭上,她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