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1章 刀口中舔血
“不如何,你滾。”阮煙羅真的氣極了。
一拉馬的韁繩,馬車就停在了官道上。
她此時甚至能聽到身後奔騰而來的馬蹄聲。
聲聲入耳,聲聲都是催命的感覺。
卻,還是把馬車停了下來。
“喂,你……你讓我滾?你不要我的血救你的人了?”
“如果不是你救醒了一個,我直接要你死。”阮煙羅頭也不回的低吼著,“滾下去。”她再也不要見到這個人。
她平生,最不喜歡的就是被人威脅。
尤其是在緊要關頭。
雖然命比什麽都重要,可她也不要被這人威脅。
她的臉,不想給他看,就不給他看。
與燕寒墨相比,他算什麽東西,什麽都不是。
車廂裏靜靜。
男人沒有任何的反應。
“我讓你下車,你給我滾。”不就是迷迭香嗎,等到了軍中,燕寒墨的軍醫一定有辦法的。
她根本不需要這個男人的血。
誰知道他的血裏有沒有其它的毒呢。
解了迷迭香再中了其它的毒,豈不是得不償失?
據說,玩毒的人的血液裏都是毒。
“好吧,我不威脅你,就幫你這次,算是還了給你的人下了迷迭香的毒好了,這樣,總行了吧?”車廂裏,男子終於開口了。
“記住,你是男人,你要是敢反悔,你就是小人是女人是人妖。”
“人妖?是什麽?”男子聽到人妖這兩個字,有些好奇的問到。
“等你毒了後麵的人,再來問我什麽是人妖。”
“好,在這等我。”男子說完,突然間就飛出了馬車。
曼妙的身姿,哪裏有半點受傷的感覺呢。
他站在了馬路中央,定定的看著滾滾而來的馬隊。
十數人轉眼前就衝了過來。
“主子,快走。”馬車夫此刻才發現不對勁,一轉頭就看到阮煙羅的馬車停在馬路中央,還以為她是被那男子挾持了呢,停下了馬車,便朝著阮煙羅衝過來,要帶走她。
“等等。”原本最先是說好了讓男子去駕車,她和馬車夫斷後的,可她臨時又改了主意,既然這男子說他會使毒,她為什麽不利用一下。
總還是覺得對他不放心吧。
把他帶入燕寒墨的大軍中,越近,就越有種她是在引狼入室的感覺。
這讓阮煙羅很不踏實。
既然覺得不踏實,索性,這時候把身後的那些人,全都交給這男人好了。
他若毒不了,她和馬車夫再出手也不遲。
總之,不能把自己的人交到那人的手中。
二哥和其它的兩個暗衛還在昏迷不醒中呢。
交給他,更象是把羊喂入虎口。
昏迷不醒的他們,隻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十幾匹快馬咆哮而至。
蕩起的煙塵迷了人眼。
阮煙羅靜靜的坐在馬車上,沒有任何要上前幫忙的跡象。
而是手一直的握著韁繩,隨時準備趕著馬車強行離開。
她做了兩手的準備。
那人的下毒失敗了,她就趕著馬車狂奔離開,然後,被追上了再說,再決一死戰。
那人的下毒成功了,她自然就等著他上車,一起離開。
她希望是後者。
畢竟,她還有二哥和兩個暗衛要保護。
他們隻是昏迷不醒,而不是已經沒有了生命的跡象,所以,絕對不能放棄。
誰都不能。
二哥是親人,她的暗衛也是如同親人一樣,一路上一直都在護她周全。
到了。
馬背上的人倏衝向那人。
那人隨手一揚。
阮煙羅就隻看到了他的這一個動作,至於他抬手之前,她真的沒有看到他任何的小動作。
沒有小動作,就沒有時間和機會去拿什麽毒源吧?
那沒有毒源,他要怎麽毒暈這十幾號人呢?
阮煙羅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緊盯著那人的方向。
她以為他可能是虛張聲勢,故意嚇人。
沒想到,他揚手的刹那,最靠近他的那個人,突然間的從馬背上掉了下去,隨即口吐鮮血就一動不動了。
阮煙羅驚。
實在是不知道這人下的是什麽毒,根本沒看清楚他下毒的手法。
太快了。
快的,根本看不出他就是之前那個臉色慘白的男人。
兩個對比,就是判若兩人。
一個人掉到了馬下。
然後又一個人掉到了馬下。
但凡是接近男子的人,無一例外的,全都是這個下場……
讓人看著特別的驚心動魄。
一忽的功夫,馬路上就隻剩一匹匹失去了主人的馬在原地繞來繞去的兜起圈子了。
沒有了主人的指令,這些馬一點也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麽做了,就在那繞圈圈。
等到最後一匹馬的馬主人掉下馬的時候,阮煙羅終於知道了什麽叫做深藏不露了。
拍了拍手,男人轉身,淡笑的走向阮煙羅,“成了,墨王妃,我可以獎勵?”
“上車,車裏的東西隨便你吃。”
“呃,就這些?”男子一臉的糾結,他還是想看阮煙羅的臉呀。
大燕國的第一美人,看不到臉,那就是終生的遺憾呢。
“除了看我的臉,其它的人,你隻管提,隻要我阮煙羅能做到,我都答應你。”
男子歎息了一聲,說什麽她都答應下來,其實他就隻有一個目的,就是要看到阮煙羅的臉。
都說耳聽為虛眼見才能為實。
總有一天他能做到的,能看到阮煙羅的臉的。
“算了吧,我們啟程。”男子輕盈一躍,就跳上了阮煙羅的馬車。
那如蜻蜓般輕盈的身形,看起來還是一點受傷的樣子也沒有。
直到馬車重新跑了起來,也漸漸的甩下了後麵中了男子毒的那一夥人,阮煙羅才長鬆了一口氣。
她剛剛賭對了。
如果她稍稍遲疑的不相信男子,隻怕自己這邊還處在危險的境地中。
“謝謝。”馬車前行,阮煙羅低聲道了一句謝謝。
“不用客氣,這樣下來我們就兩訖了,我下的迷迭香我也算是贖了回來,所以,我們兩不相欠罷了,你不用謝我。”男子淡淡的。
從阮煙羅強行的逼著他下毒時,他的臉就一直都是冷冷的。
阮煙羅沒吭聲,越發的分不表這男子的意圖是什麽了。
既向是在幫他,可同時又讓她恨得牙癢癢。
直到真的看到了‘墨’字大旗,直到被迎了軍營中,那一刻,阮煙羅才知道這之前的半個多月,她一直都是在刀口中舔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