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3章 天天都想你
曲曲彎彎的羊腸小道。
易過容的阮煙羅靜靜站在路邊的野菊花間。
眼晴裏是漸行漸遠的馬車。
孩子們走了。
真的走了。
她就這樣的送別,看著看著,眼淚不由自主的就浪淌了下來。
如果可以,真的不想分開。
就是因為不是孩子們太小,她就算是給他們換成了另外一張臉,也還是容易被人猜到孩子們的身份。
所以,為了保險起見,為了孩子們的安全,她隻能選擇讓他們兩個先離開。
不管多不舍,都必須要走這一步。
阮煙羅正呆呆的看著,忽而,已經走了很遠的馬車驟然間停了下來。
隨即,兩個小東西一前一後的朝著阮煙羅的方向飛奔而來。
看著他們兩個真的過來了,阮煙羅急忙擦了擦濕潤的眼睛,然後伸展開雙臂,頃刻間就將兩個小東西抱到了懷裏。
軟軟濡濡的,左手臂抱一個,右手臂抱一個。
她真想就這樣抱一輩子在手,不分開。
可惜,世事總難常如人願,隻要相信有苦必有甜就好了。
他們一家四口總會再相聚的。
“娘親,我和小錦想跟你和父王在一起。”燕小瑟的小臉在阮煙羅的身上蹭呀蹭,眼睛紅紅腫腫的,一看就是剛剛哭過了。
阮煙羅看著燕小瑟紅腫的眼睛,心口一疼,“燕小錦,你是不是就因為妹妹哭了,才同意陪她回來找我的?”
燕小錦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小瑟哭的可傷心了,可可憐了。”
阮煙羅微微皺眉,“那倘若她下次哭著喊的要見的是一個你不認識的人呢?”
“那我絕對不同意的,娘親放心吧,小錦有分寸的。”
阮煙羅滿意的點了點頭,燕小錦很少讓她失望的時候,她都不記得上次對燕小錦有意見讓她失望是什麽時候的事了。
還是小東西很小很小的時候呢。
她都快要記不清了。
輕輕的抱著。
其實阮煙羅更想狠狠的抱著兩個小人,好想把他們粘在自己的身上,從此不分開。
可是,該來的總還是要來。
她是皇上親宣的聖旨允許她到邊域與燕寒墨會合的,如果她說離開就離開,不與燕寒墨在一起,別人一定會起疑的。
會懷疑隻有燕小錦和燕小瑟才能分開她和燕寒墨吧。
所以,她現在必須回到燕寒墨的身邊。
而孩子因為個頭的關係,也隻能分開了。
抱了又抱,再狠親了一下,阮煙羅倏的鬆開手臂。
站起。
後退。
轉身。
再輕聲道:“走吧,等著娘親回去,娘親會給你們做很多很好好吃的。”
“娘親回去了給我做的第一樣就是冰淇淋喲。”燕小瑟趁此機會立刻要求了起來。
“好。”阮煙羅自然是答應的,這個時候,孩子們求什麽,她就會答應什麽,恨不得滿足他們所有的願望。
卻獨獨不能滿足他們此刻最想要的與她在一起的願望。
人有時候,常常是不能盡如人意的。
“我要一口氣吃十碗,娘親要給小瑟一個人做十碗冰淇淋喲。”燕小瑟繼續的得寸進尺,難得阮煙羅答應的如此的痛快。
要知道她現在正長牙齒呢,求阮煙羅給她做冰淇淋,十次會拒絕九次,可不容易了呢。
所以阮煙羅現在同意了,她要趁此機會求很多很多的冰淇淋。
娘親一向都是個說話算話的人,所以,能求就求,絕對不錯過這個機會。
阮煙羅先是遲疑了一下,可是當目光掃到地麵上兩個小人拉得小小的影子上時,心頓時軟了下來,“好,娘親答應了。”這後一句,好象是自己告訴自己一定要早點回到孩子們身邊,這樣才能給燕小瑟做好多好多的冰淇淋。
“燕小瑟,你真貪心,你就不怕牙疼嗎?”燕小錦忍不住的調侃起燕小瑟了。
“不怕,我現在有完顏叔叔了,他有止疼藥,牙疼我就吃一粒。”燕小瑟小手一叉腰,反正,她就是要吃吃吃,娘親做的冰淇淋實在是太好吃了。
但是隻有娘親一個人會做,不然,她一定讓別人給她做呢。
袖姨紫姨李奶都不會做,就算是她手裏有寶貝拿著去跟她們交換也換不來一碗冰淇淋。
至於大街上,她隻要去過的地方都留意了,哪也沒有娘親做出來的那種冰淇淋呢。
燕小錦無語了。
也無從反駁。
阮煙羅真想回頭,回頭看兩個小家夥吵起來的小模樣。
是的,孩子們就算是吵架也好看,她就愛看。
可她不能回頭,她怕她一回頭,就再也舍不得放開舍不得走開了。
“小錦,帶著妹妹上馬車,路上要聽話,要好好照顧妹妹。”阮煙羅還是背對著兩孩子,低聲的吩咐著。
哪怕這一句已經吩咐了很多次了,可她還想再吩咐一次,就是不放心呀,一百一千一萬個不放心。
天下做父母的,哪有舍得與這麽小的孩子分開的呢。
她相信隻要是真正愛孩子的父母,都舍不得的。
“是,娘親。”燕小錦小手一拉燕小瑟的手,然後朝著馬車飛奔而去。
燕小瑟任由燕小錦拉著拖著她再走,頭一直都是朝著阮煙羅的方向不敢轉過去的,“娘親,要想我喲。”
“好,天天都想你。”
“娘親,記得想我了就親親我給你畫的畫裏的我。”
“好。”阮煙羅摸了摸籠袖裏那張燕小瑟留給她的一家四口在一起的畫,心底裏全都是酸楚,這熊孩子,這樣子的種種,根本是不想讓她放過他們了。
不行,忍,一定要忍。
“娘親,還要親哥哥喲,他雖然不跟你道別,可我知道哥哥也會想你的。”
“嗯,也親小錦。”
燕小錦這一次沒有阻止燕小瑟羅嗦個不停的一句接一句的話語,隻是默不出聲的拖著她往前走。
一步一步,都是孩子們的不舍和煎熬。
好在,不用很久,就可以團聚了。
“娘親再見。”
“娘親再見。”聽到燕小瑟的一嗓,燕小錦也緊隨其後的來了一嗓。
阮煙羅還是沒有回頭,“再見。”低喃著這兩個字,淚水已經輕輕滴淌,可濕了的不止是衣襟,還有心。
缺了很大一個口子的心。
孩子們走了,她的心就被剜了一個大大的口子,隻要再聚,才能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