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2章 變了味道
一場論功行賞的作秀,轉眼間因為燕寒墨的被押走而徹底的變了味道。
跟著燕寒竹而來的文武官員沒有一個出頭為燕寒墨說話的。
是的,就連阮正江都不為燕寒墨這個女婿說一句話,其它的人更不會為燕寒墨說話了。
或者,在阮正江的眼裏,在隻能保一個女婿的時候,他當然隻會選擇燕寒竹。
畢竟,哪怕燕寒墨的功勞再大,也比不上太子爺的威名。
更何況,阮正江在對燕寒墨和燕寒竹的選擇上,從來都沒有猶豫過。
他的選擇從來都隻有一個,那就是燕寒竹。
而選了燕寒竹,就棄了燕寒墨。
阮煙羅靜靜的看著燕寒墨的背影。
直到消失,也沒有回頭。
怔怔的看著那個方向,班師回朝的時候,墨家軍還是一片喜慶,那些將士們都在議論著回朝升官發財。
不過,燕勳也的確是圓了他們的夢,的確是讓他們升了官發了財。
但此刻看來,那就是一種安撫。
安撫他們誰也不能因為燕寒墨出了事而動手。
是的,都說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他們接受了燕寒竹的代為封賞,就是接受了燕勳的一切。
隻是,他們誰也沒有想到,他們人一走,隻剩下燕寒墨一個人的時候,燕寒竹立刻就變了臉。
這風向,變得太快,快的哪怕是她,此時也沒有辦法接受。
“阿羅,這事與你無關,一路上奔波,你歇息去吧,明個再回阮家,家裏的姐妹們都想你了,也回去敘敘舊。”身後,阮正江終於開口了。
一副慈父的樣子。
阮煙羅倏的轉身,目光灼灼的看著阮正江,忽而就覺得燕寒墨的被帶走,與阮正江脫不了幹係。
所以,阮正江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生怕她懷疑上他,所以,才這麽親絡的與她打招呼?
冷冷的一笑,“與我過一輩子的是王爺,不是她們,阮家,我不回。”
直覺告訴阮煙羅,阮正江應該是對她打著什麽主意,否則,這一刻當燕寒墨被押走的時候,他還能對她表現出一家人的感覺,那絕對是假的。
沒有誰比她更了解阮正江了。
她穿過來第一眼見到阮正江的時候,就對這個父親徹底的失望了。
他從來不管她的死活,他要的就是從她的身上能得到什麽好處。
那麽現在,也是要從她的身上得到好處了。
隻是一時間,她因為燕寒墨被押而心亂如麻,怎麽也猜想不出阮正江想從她手上得到什麽了。
阮煙羅說完,轉身就走。
她雖然姓阮。
可她現在更是燕寒墨的王妃。
哪怕燕寒墨被拘押了,可也還是大燕國的戰神墨王爺。
是百姓愛戴的那個戰神王爺。
阮正江就算是她名義上的父親,地位也高不過她。
隻是於情於理她都應該向阮正江這個父親問候一下吧。
可她不想。
既然不想,那就不必問候阮正江。
因為阮正江不配。
她阮煙羅現在是不會為了什麽人而委屈自己的。
“九妹妹,留步。”可阮煙羅才走了兩步,又有人要叫住她了。
這一次,是阮煙雪。
阮煙羅停了下來,不過連頭都沒回,背對著阮煙雪淡淡的道:“太子妃有何吩咐?”
這樣的稱呼,就是在說明她之所以停下來,完全是因為太子妃的叫喚,她根本沒當阮煙雪是她的親姐姐。
這樣的親姐姐還不如沒有血緣關係的紅袖和小紫來的親近。
她是能躲多遠就多遠。
隻是此刻在人前,那麽多人看著,她就算是想躲也躲不開,隻好回應了一下。
畢竟,燕寒墨隻是被押走了。
至於後續的結果如何,還未確定。
所以,此時此刻的阮煙羅也不想麵子上就先把自己帶進了死胡同。
凡事,都要留一些餘地。
燕寒墨的意思是他有翻盤的把握,所以,她不用擔心任何。
隻是為他而不甘心罷了。
出生入死了這麽長的時間,結果換來的就是這樣的對待。
燕勳讓她徹底的感受到了皇家的涼薄。
“九妹妹雖然尊我一聲太子妃,可我到底還是九妹妹的親姐姐,我們姐妹也是許久未曾見過了,這好不容易見了麵,母後已經允我陪九妹妹一起歸家小聚一下,也讓我娘親高興一下,那就一起吧。”
阮煙羅沒有回頭,也看不到阮煙雪的臉,可是能從她的聲音裏聽出來一股笑意。
阮煙雪在笑。
在等她回應她一起回去阮家。
算起來,這也算是回娘家了。
可她卻一點也不覺得這個娘家有什麽親切的。
覺得親切的隻是阮煙雪吧。
所以,阮煙雪才要抓住一切機會的能回娘家就回娘家。
因為,修景宜會惦念她,她也會惦念修景宜。
人家母子是真母子,她與他們不過是一個外人,她回去與否都沒什麽實際意義。
阮府裏,沒人會想她的。
畢竟,她從前在阮府裏呆的時間很短。
從小就被送到鄉下的她,與阮府裏的人都不怎麽親近。
所以,真沒回去的必要。
“太子妃回去,阮夫人的確會高興的,至於我,我覺得就不必要回去給阮夫人和太子妃添堵了,畢竟,有一些過往想起了絕對會心情不愉快的,阮大人,太子妃,再見。”
冷冷的說完,阮煙羅真的是說走就走,不帶一絲的雲彩。
“你……你給我站……”阮煙雪氣得臉都白了。
實在是沒想到阮煙羅居然會這樣的不給她麵子。
是的,此一刻,她的麵子裏子都丟光光了。
這麽多人在場,她和阮煙羅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了眾人的眼裏,轉眼間就會被傳的人盡皆知了。
她以為這麽多人在,阮煙羅一定會聽她的。
結果,阮煙羅根本不聽。
說走就走了。
怎麽就感覺比她這個太子妃還威武呢。
“太子妃,不必與一個鄉野丫頭一般見識。”一旁的阮正江眼著阮煙雪要失態,急忙的為她打圓場。
這一句‘鄉野丫頭’徹底的惹怒了阮煙羅,冷冷的回頭,“阮大人的意思仿佛我與你沒關係似的,倘若我是鄉野丫頭沒教養,那也是阮大人的功夫,子不教父之過,阮大人不懂這個道理嗎?”
“你……”阮正江也被睹的啞口無言了,不過深吸了一口氣,他立刻還是拿出了做老子的威風,“不管怎麽樣,我都是你父親,起碼的倫理道德,禮儀規範你總是懂的吧,阿羅,你太讓為父的我失望了。”
“阮大人也很讓本王妃失望呢,於情於情,我家王爺被帶走你多少都該攔著些,但是現在居然是恨不得拍手稱快,你這樣,有為人父為人嶽丈的責任嗎?
有時候,押寶也要講究智商的,等有一天你發現你押錯了寶的時候,你是不是又會轉舵轉風向了?
到時,還請阮大人繞著我阮煙羅走。
從此路人不相識。”
這一句句,阮煙羅的音量不高可也不低。
周遭的人絕對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哪怕她是墨王妃,可到底是阮正江的女兒身份,這樣的話語,可以說是大逆不道了。
可阮煙羅就是故意的。
她賭阮正江不敢對她怎麽樣。
就象她之前分析的,燕勳押走了燕寒墨卻不敢動她,就是留著她安撫民心,擔心百姓生亂的。
而阮正江這裏,分明就是為了某種目的。
否則,從來都不待見她的阮正江怎麽可能請一個夫君被押走的她回去阮府呢。
這個時候,阮正江更應該躲著她才對。
基於燕勳的本意,和阮正江的別有目的,阮煙羅覺得哪怕她說了這些話,阮正江也不會把她怎麽樣。
她也正好確定一下她這樣的分析是否是正確的。
倘若阮正江真沒什麽反應,就由著她放肆了,那就說明她猜測的都對了。
但是她以為,至少阮正江會回應點什麽。
哪怕是含著些怒意的話語也是應該的。
卻沒有想到,阮正江一時怔在了那裏,居然沒反駁她說的話語,隻是看著她,久久不移開視線。
還好他是她父親,否則身為一個男子這樣的盯著一個王妃,那是太失禮了。
對上阮正江的目光,阮煙羅若有所思,越來越想不出阮正江的那所謂的目的了。
到底所為何事?
什麽事能讓他如此的放下身段,受著她的小脾氣呢?
而且,就連阮煙雪也沒有為阮正江幫腔。
仿佛,處處在對她忍讓似的。
她有些迷糊了。
真的看不懂了。
不過既然已經說了從此路人不相識了,她也沒有繼續停留在這裏的必要了。
起步離開,阮煙羅轉眼就上了馬車。
“走。”她一聲令下,馬車轆轆而行,繼續往城門走去。
所經,阮正江和阮煙雪就那麽看著她大搖大擺的進了燕城,居然沒有任何的反應。
而一旁的燕寒竹,象是在緩解自己的尷尬似的,早就與幾位大臣站在一起,不知道聊著說著什麽呢。
仿佛,一點也不知道剛剛阮煙羅與阮正江和阮煙雪的互動,什麽都沒聽到似的。
這對阮煙羅,可以說是相當的寬容了。
要是換個人,絕對會被扣上大逆不道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