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7章 太詭異了
一旁的老太妃,安靜了許久。
她一直在看熱鬧。
此時看著倒地的許皇後,淡淡一笑,“皇上,許皇後這是身子有恙呀,這樣的身子實在是不適合再操勞了,可是這後宮,不能一日無人打理,皇上還是選一個得力的妃嬪打理吧。”
燕勳點點頭,“先把皇後送回坤寧宮,其它的事,再慢慢商議。”
打理六宮,這樣的妃嬪一是要能服眾,二也要有真本事,否則,後宮豈不是亂了套。
這真要選的話,一時之間,燕勳還真想不出一個得體的人來。
那邊,有宮女和太監上來抬起了許雪婉,真的就把她送回了坤寧宮。
這大殿之上,一時間無比的肅靜,誰也不敢再多言了。
說多錯多。
這個時候燕勳正在氣頭上。
所以,誰要是幫著許雪婉說話,幫著燕寒竹說話,隻怕都會觸了燕勳的逆鱗,到時候得不償失。
阮正江看到這樣的情形,深知大勢已去,他剛還想著能保阮家無恙,現在看來,根本不可能了。
既然怎麽都保不住阮家,那還不如保住燕寒竹,隻要保住了燕寒竹,燕寒竹就能看在他攬去了所有責任的份上為他想辦法吧。
這樣一想,阮正江用力的掙開了要押走他的侍衛,“撲通”一聲,也跪下了。
“皇上,可否容罪臣說明此事原委呢?”
“你還有什麽好說的?”燕勳冷冷的看著阮正江,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整了那麽一封假信來騙他,他一個皇上的威儀這麽片刻間,也損了一大半了。
好在,這宮裏的宮女太監誰都不敢多方,否則,他這樣不分是非的皇上要是被傳了出去,好說不好聽。
“皇上,剛剛賤內是為了我的安危才胡方亂語的,陷害墨王的信的確是出自罪臣的手中,這一點,從之前交給皇上的時候,太子爺就應該說過了吧?”
“嗯,這個他說過。”燕勳點頭,承認了。
“所以,這信的確是罪臣交給太子爺,也是罪臣攛掇著太子爺,讓他認定墨王爺有罪,才對墨王爺下手的。
這封信,是我造的假,目的就是想借太子爺的手拿下墨王爺。
所以,太子爺就是被罪臣蒙蔽了眼睛,才一衝動做了這樣的事。
那信,就連皇上之前看了都沒有發現不對,更何況是閱曆尚淺的太子爺呢。
所以,還請皇上三思,罪臣的罪,罪臣自己承受,不想再累及臣的家人,以及他人。”
阮正江言詞懇切,此刻也是豁出去了。
反正總要有人頂罪,反正他怎麽也逃脫不了了,就還是保下燕寒竹吧。
到了這個份上,他再不這樣做,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呀。
燕勳沉吟了起來。
一旁,燕寒墨無聲無息的站在那裏。
他沒有給燕勳提出任何的懲罰許雪婉這一支的提議。
他就看看燕勳要怎麽處置這些人。
不過,看到阮正江居然又能想到要保燕寒竹,他還是有些詫異的,阮正江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那罪可就大了。
不過,就算阮正江保住了燕寒竹,哪怕燕寒竹不是陷害他的主謀,畢竟也參加了陷害他,怎麽也是脫不了幹係的。
那麽,他的太子之位,還是不保。
這是必須的。
燕勳的心思,有時候深沉,有時候很淺顯,還是很好猜的。
這麽些年了,打從他記事起,燕勳做過的重大決定,他每一次都要提前猜一猜的,而且,總是會猜的八九不離十。
這就是太了解一個人的結果。
他很了解燕勳。
他的父皇,他如何不了解。
他的命就握在燕勳的手中。
如果一個人可以選擇出身,他一定不會選擇生在帝王家。
哪怕是一個農戶的家裏,也比做皇子好。
做皇子看似風光,卻也不過是一時罷了。
當不上皇上的皇子,最後的下場幾乎沒有例外的全都會被新上來的皇上打壓,派到邊遠的地方,從此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就算是說話言詞,也不能暢快的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否則,一個不小心,不送上了性命。
性命不保呀。
這些,在他初初懂事的時候,就全都看在了眼裏。
因為,燕勳不是這樣的打壓他的兄弟的。
那些他的皇叔們,現在死的死,亡的亡,病的病,除了一個已經沒有過得幸福的了。
想想,就覺得悲愴。
就是因為知道這些,所以,從他懂事起,他就開始讓自己變得強大再強大。
這樣,哪怕是有一天真的有人要打壓他,他至少可以保全自己,保全自己的家人。
而那時的他沒想到自己會成親,會有兒有女,如今有了,他更是要護他們周全。
燕寒墨還是不聲不響,站在那裏仿佛一個看客似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似的。
但是今天的所有,都與他有關。
燕勳果然被阮正江給說動了,冷沉的搖了搖頭,“都先帶下去,朕自有主張。”
他這樣一句,燕寒竹的臉上多少露出了些微的喜色,他衝著阮煙雪使了個眼色,同時又看了一眼修景宜。
轉身的刹那,再看了其它幾位一直沒有說話的兄弟。
燕君離和燕君非。
至於燕寒儒,他則沒來。
他被燕勳派出去軍營中了。
護衛皇宮的責任在燕寒儒的手上,隻要想起這一條,燕寒竹就多少還是能放下一顆心的。
至少,有他的親兄弟在,他不至於丟命。
再有阮正江這樣的識食務,他更會保住這條命了。
為今之計,就是看能不能保住他的太子之位了。
雖然很難保住,但總要一試,否則,豈不是後悔。
明明是要拿下燕寒墨,為止立下大功,讓燕勳動他不得的,結果,根本就是讓自己的位置岌岌可危了。
這是他做這件事的時候,絕對沒想到的後果。
那封信,太詭異了。
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卻又想不出來哪裏不對。
畢竟,當初的信,並未直接經他的手,一直在阮正江的手裏保存著。
早知道五年後有這樣的變故,他當初就應該直接扳倒燕寒墨。
也就不會有今天的這出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