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1章 你不能糊塗
“不必。”低弱的聲音,甚至於連呼吸都要沒有了的聲音。
卻是從燕勳的口中發出來的。
“皇上,墨王這是謀逆。”曹連英沒想到燕勳已經被燕寒墨威脅了,甚至於都要被掐死了,此時居然還能是這樣的反應。
“退下,都退下。”燕勳用他僅能發出的聲音,虛弱的命令著。
這是口諭。
也是聖旨。
“墨兒,不可,他是你父皇,你不能糊塗。”已經跟進來的老太妃急忙的想要叫醒燕寒墨。
絕對不能讓燕寒墨背上謀逆的罪名,那樣,燕勳想要殺他剮他都是順理成章都是應該的事情了。
老太妃看著耶律齊婉寢房裏的一幕,一張臉已經嚇白了。
曉是她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這一刻,也是慌了。
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當眾挾持皇上的。
燕寒墨這是她見過的第一個。
這一幕,太刺激了。
刺激的她幾乎都要暈倒了。
卻,一定要堅持住,要製止燕寒墨。
燕寒墨卻恍若未聞,還是緊掐著燕勳的龍袍衣領,“是你殺了她,是你殺了她。”
“煙羅,快拉住墨兒。”那邊,老太妃眼看著製止不了燕寒墨,急忙提醒就近的阮煙羅。
阮煙羅這才清醒過來。
她已經被耶律齊婉的死給震驚到了,所以,剛剛甚至沒反應過來燕寒墨這樣做的後果。
是的,就算燕寒墨想燕勳死,也不能在人這麽多的場合弄死燕勳。
要燕勳死,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悄無聲息的弄死燕勳,才是上上策。
“阿墨,你鬆手,你還有,還有小錦和小瑟。”她輕輕的又一次抱住燕寒墨,在他的背上輕蹭著,“他是你父皇,是你母妃曾經深愛的人,你放手,你不能背上弑父弑君的罪你,這樣你要置我和孩子們於何地呢。
我還要你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找回我們的孩子,一起享受天倫之樂呢。
阿墨,你鬆手,你聽話,鬆手。”阮煙羅的臉一直在燕寒墨的背上輕蹭著,就想要喚醒他的理智。
因為此刻,門外燕勳的鐵衛已經趕到,她甚至都聽到了外麵數不清的腳步聲。
那麽多人靠近了,而這裏隻有她和燕寒墨還有老太妃是一起的,其它的人,都恨不得燕寒墨死吧。
所以,要是真打起來,哪怕她和燕寒墨的武功高強,也不一定走出這裏。
畢竟,這裏還有一條水路。
隻要斷了那條水路,想出去,是何其的難呢。
如同,想進來一般,都難。
象是聽到了她的聲音一般,燕寒墨的手緩緩的鬆開了些微,“父皇,小錦和小瑟呢,你什麽時候把他們還給我。”
燕勳脖子上的手鬆開了些微,他急急的低咳了兩聲,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會回來的,正在找,在找,一定是被完顏簡給藏起來了,我已經派了君非去找了,可惜一直都沒有下落,但是一定會有的,我也喜歡那兩個孩子,墨兒,我告訴你,我從來都沒有要把他們當成人質,我留他們在身邊是……”
可是說到這裏,燕勳猛然想起門前還站著好多人,突然間,就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然後悲傷的看向燕寒墨,“朕會給阿齊最好的葬儀,讓她風風光光的入皇陵,等朕百年後,她就陪在朕的身邊。”
“不可以,我不要我母妃再與這皇宮有任何的瓜葛了,如果可以,我寧願我隻是一個普通婦人生下的孩子,寧願母妃和我從來都與皇家無關,父皇,我想帶走母妃,我要把她葬在一個有山有水的地方,隻一塊小小的墓地,讓她享受一下離開皇家的那種自由的味道,這麽多年了,她從來都沒有自由過,她就是這皇宮裏的一隻囚在籠子裏的鳥,她活著,沒有一天的快樂,她的快樂,早就被父皇你給剝奪了。”
一字一字,全都是控訴,燕寒墨是男人。
否則,阮煙羅就覺得他的眼淚一定流出來了。
因為,她的眼淚就流出來了,此刻,已經是泣不成聲,悲愴到極點。
“你真的不想她入皇陵?她怎麽都是朕的王妃,這麽些年,朕隻是把她留在身邊而已,從來都沒有剝奪她的名份,這還不夠嗎?墨兒,你不能帶走她。”燕勳卻是不肯,直接的就否決了燕寒墨的決定。
“名份?父皇給的這樣的名份是有多可笑呢,名份能換來快樂嗎?打從我出生後,我就知道母妃從來沒有快樂過,然後就被父皇你給囚禁了。
明明母妃從來都不與娘家往來,明明我也從來不與耶律家往來,可是父皇你就是不相信,就是你這樣的疑心重重最後害死了母妃。
說,是不是有人向母妃透露了我被關進宗人府的事情?”燕寒墨忽而想到什麽的轉身厲喝,驚得裏裏外外的宮女太監全都嚇得大氣也不敢出的噤聲了。
等了半天,沒有一個人反應,燕寒墨更加的生氣,也更加的震怒,“如果沒有人承認,那就全都給人收押起來,送到墨王府,本王要一個一個的親自審問,直到審問出來是誰透露給我母妃的,我會誅他九族,我會淩遲他。”
這一刻的燕寒墨,瘋了一眼,眼睛裏全都是血絲。
是的,他自己被帶走拘押的時候,也沒有這樣的反應這樣的憤怒。
但是現在,耶律齊婉沒了。
從此,他的母妃就再也不會對他笑,給他以愛護了。
阮煙羅看著這樣的燕寒墨,心很疼。
“好,你把所有的宮女太監都帶走,你去吧。”燕勳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燕寒墨突然間又想到什麽似的說道:“我剛剛的想法,父皇還沒答應呢,母妃,絕對不能入皇陵,我不許,不許。”
燕勳歎息了一聲,“那至少,也要在宮中停棺三天吧。”
“三天之後,我就可以帶走母妃,帶她到可以呼吸到自由空氣的地方了?”燕寒墨執著的,卻隻有這一條。
“嗯,你帶著阿齊走吧,這是我欠著她的。”燕勳語重心長的看著耶律齊婉,那張原本鮮活的臉上,此刻再也沒有了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