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6章 不想做太子
燕寒墨沒有吭聲。
他更感謝燕勳當時的無能。
可此時更好奇燕勳想要他找回燕小錦和燕小瑟的目的。
心思一動,他低聲道:“父皇,不能信那些江湖術士的話,不過是逛騙你的罷了。”
“你聽說了?”燕勳停住腳步聲,目光灼灼的看著燕寒墨,低聲問道。
“嗯,兒臣覺得那不過是江湖術士隨意說出來的話而已,父皇不必相信。”
“不,我不覺得,當初小錦和小瑟住進了暢春園,有他們陪著朕的那段日子,朕很舒心,那段時間也能好好的睡覺了,可從他們又失蹤到現在,朕已經很久沒有安安穩穩的睡一覺了。”
“父皇是在擔心他們被擄去了不好的地方,擔心他們被人欺淩罷了,其實我也一樣,日日夜夜的都在擔心他們,但是擔心又有何用,擔心不能解決任何問題,還不如動用所有的力量去找回他們。
我隻記得我對孩子們問心無愧就好了,哪怕被扣上冷血的罪名,我也隻記這一點。”
“你知道你冷血就好,有他們的消息告訴朕。”
“父皇,我不想做太子,所以,父皇還是忘記那些江湖術士的話吧,老十九為人正直,能力卓絕,他是最好的人選。”望著燕勳的背影,燕寒墨突然間說到。
這話,他是真心真意的。
如果封燕君離做太子,哪怕他不喜歡燕君離看阮煙羅的眼神和對阮煙羅說話時的語氣,但是不可否認的是,燕君離是眾皇子中,最入得了他的眼的人。
“你真的不想?”燕勳再一次佇足,定定的看著燕寒墨。
“不想。”
“哼,這事由不是你作主,就憑燕寒錦是你生的,朕可以不記你母妃姓耶律。”燕勳突然間的又次開口。
燕寒墨怔住了,“所以父皇,你是要封我做……做……”
從懂事起,他就明白身為燕姓,要想活下去,就要強,要比其它的所有的皇子都要強。
這樣,他才能在吃人不吐骨頭的宮中生存下去。
所以,他比其它的皇子更用功去練武去讀書,旁的皇子還在睡覺的時候,他已經起來練武練了一個時辰了。
旁的皇子還在識子階段的時候,他已經讀了很多很多書了。
就是因為他的努力,他才會在眾皇子中脫穎而出,漸漸的成為了聲名遠振的戰神墨王爺。
那些,都是他靠自己的努力得來的。
那時,他曾經也想過要成為太子。
但是這麽些年以來,他對那個位置已經是心灰意冷了。
更想與阮煙羅雙宿雙飛的去過自己的逍遙快活的日子。
明明都已經放下了,可是燕勳剛剛居然這樣說起。
這是在試探他是不是對皇位有覬覦之心嗎?
“竹兒那孩子太讓我失望了,他進宗人府也有些日子了,再不廢了他的太子之位重立太子,朝堂中隻怕都要起紛亂了,所以,早立才是立國之本,朝中也才能安定下來。”燕勳捋了一下胡須。
這一句,似乎好象是夫的發自他的肺腑之言。
可燕寒墨還是不相信。
隻為,從前的燕勳對他是處處提防,那些仿佛就在昨天,他沒有可能說忘就忘。
“老十九很不錯,兒臣會盡力的輔佐他的。”
“他做事太過有板有眼了,雖然處事圓滑也不好,但是太拘泥也太過,朕不喜歡,你還是把朕的皇孫皇孫女找回來吧。”
“是。”
燕勳說完了想說的話,上了龍輦,離開了。
燕寒墨望著燕勳離去的方向,久久才回過神,隨著迎上來的太監回去了。
隻是,心底卻一直都是震撼的。
他從來沒有想過,燕勳會屬意於他。
雖然多多少少是借了燕小錦燕小瑟的光,可他還是很震撼。
這代表,燕勳對他還是有父子之情的。
不然,不會想要啟用他,不管他怎麽建議燕君離都沒用。
不過,燕勳可能也是想到了一點吧,現在的大燕國國庫空虛,如果燕君離當皇帝,以燕君離的呆板,國庫隻會更加空虛,那於大燕國的未來來說是相當不利的。
但是如果是他來當皇帝,他手中的財富可以保大燕國幾年無憂。
燕勳,也許是看中了他手中的財物。
“阿墨,想什麽呢?”正悶悶的走著,前麵被人攔住了。
燕寒墨一抬頭,如果不是阮煙羅攔住他跟他說話,他都沒發現她站在這裏等他回來呢。
最近,總是經常性的走神,這樣真不好。
如果是遇到阮煙羅還好,如果是遇到殺手,他這樣的走神隻怕都不知要死多少次了。
“沒什麽,走吧。”瞟了一眼身後監視他回來的太監,燕寒墨心裏還是不平衡的。
燕勳就因為楚國皇子楚儉一句話,就把眾大臣與他一起軟禁在這裏,根本就是冷血。
他是越來越堪不透燕勳了。
難道燕勳是真的相信了江湖術士的話語?
他當初查過知道的時候,也是震驚的。
很是奇怪聖虛為什麽會暗示燕小錦才是未來大燕國的儲君,是大燕國的希望。
聖虛,他已經沒有見過聖虛了。
等火炮的事情解決了,是時候去法恩寺會一會聖虛,也問清楚聖虛因何會舉薦燕小錦。
因為,舉薦了燕小錦,就相當於舉薦了他。
因為,隻有他上位了,才能傳給燕小錦。
這其中一定有緣由。
如果今天燕勳沒有那一段話,他就當那條消息是個笑話,隻是聖虛一時的隨口而語罷了。
但是現在,他不得不正視了。
“阿墨,是不是沒睡好?你臉色很不好。”
“是嗎?”燕寒墨低低一笑,忽而就湊近了阮煙羅,“這還不都是因為你嗎,阿羅,都是你盅惑的本王失了節製,嗯,都怪你。”
“你……”阮煙羅臉紅了,燕寒墨撩人真有一套,隨意幾句,她連看他都不敢了。
“我什麽?”燕寒墨還是笑,就喜歡這樣逗弄阮煙羅。
“你混蛋,我不理你了。”阮煙羅轉身,鬆開了燕寒墨一溜煙的衝進了房子。
燕寒墨不疾不徐的跟進去,“王妃不理本王,本王理王妃就是了。”
然後,淨了手就進了餐廳,果然阮煙羅早就煮好了飯菜,六菜一湯,菜的份量比在墨王府裏那時炒的少了一半,畢竟,那時是五個人吃,現在隻有他們夫妻兩個人吃,差了三個人,可就差了很多,雖然燕小錦和燕小瑟是小朋友,可吃的一點都不比大人少。
燕寒墨坐下,拿起筷子悶聲不響的開始吃了起來。
“咦,你怎麽不說話?”阮煙羅就覺得今天的燕寒墨有些不對勁,可具體哪裏不對勁,他一時之間還沒有想到。
但是他這不愛說話,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以前燕寒墨一下了朝,為了逗她開心,絕對會說了又說。
但是今天,他一直不聲不響的,從進了餐廳就開始吃飯,一句話都沒說過,這很反常。
燕寒墨回過神來,從容淡定的道:“昨晚上一晚上沒睡,乏了,就想用過了午膳就去午睡。”
阮煙羅這才反應過來,“那你趕緊吃。”
要不是燕寒墨提起,補眠補到快中午的她都忘了燕寒墨昨晚一晚上沒睡了。
這也不能怪他,他雖然不愛說話,但是氣色看起來很不錯,比她這個補過眠的看起來都精神呢。
“好。”燕寒墨還是之前的速度,不疾不徐的吃著。
從小就培養起來的習慣,不是她讓他快,他能快起來的。
他習慣了那樣的速度,看起來特別的紳士優雅。
惹得每次阮煙羅與他一起用膳的時候,都很想學他那樣的神態和舉止,不過學了幾次後她就放棄了。
燕寒墨是浸染了許久的時間才有這樣的習慣的,那可不是她後天想學就學來的氣質。
氣質這東西,就算你知道別人的所質好,可也偷不去。
那是從骨子裏自然而然散發的一種東西,不可言傳,隻可感知。
吃完了,他起身就走進了臥室,真的去睡了。
阮煙羅收拾碗筷,收拾的有些心不在蔫,還打壞了一隻飯碗。
要不是他們住進來的時候要求過不用有人跟進來侍候,她也不會凡事親曆親為的每一餐都自己親自動手煮了。
不讓人侍候,是覺得宮裏的人不可靠,留在身邊更是一個定時炸彈,可是他們自己的人,因為火炮的事情,燕勳自然是不會讓留在他們身邊的。
所以,從住進來,一直是他們夫妻二人過著二人世界的日子。
很溫馨。
溫馨的她如果不是想念燕小錦和燕小瑟的話,就覺得這裏也挺好的,反正吃住都是宮裏的,多省呀。
可她就是時常想念家裏的那兩個小東西呀。
就想坐在院子裏,一把搖扇輕輕搖的看著奔跑歡跳的燕小錦和燕小瑟,那會是她最幸福的時候。
可現實總是殘酷的,她現在見燕小錦和燕小瑟可以說是相當難的。
要做很周密的安排。
昨晚上回去一趟,天知道燕寒墨做了多少的功課,一點都不容易呢。
洗好了碗筷跟進了廚房,燕寒墨已經睡下了,她走過去,望著床帳中象是睡著的男人,“燕寒墨,是不是皇上今天對你說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