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2章 宵禁
“王爺請聽……”暗衛緩下了馬車的車夫,請燕寒墨傾聽馬車外的動靜。
燕寒墨眸色微凜,側耳傾聽了起來。
遠處,一聲聲的更梆子響起,再一聲聲的弱去。
“父王,怎麽那麽多的更梆子的聲音?”
“宵禁了。”燕寒墨低聲說到。
同時,麵色更冷了,如果不是朝中出了什麽大事,宮裏不會傳出話來無緣無故的宵禁的。
宵禁就是不允許百姓再私自外出了,都留在各自的家裏,以免發生不必要的意外。
那就真的是宮裏出大事了。
“王爺,我們……”
“去宮裏。”燕寒墨沉吟了一聲說到。
“阿墨,小錦和小瑟還是回王府吧。”阮煙羅卻是看了一眼車外的冷清,眼皮跳了一下,想起從前燕小錦和燕小瑟被燕勳給留在宮裏的事情,她還是心有餘悸,所以,能不讓小錦和小瑟進宮,就不讓他們進宮吧。
現在宮裏也沒召喚兩個小東西入宮,完全是燕寒墨自己要求進宮的,那就不要帶上兩個小不點。
她可不想讓他們步入危險的境地。
燕寒墨遲疑了一下,也覺得自己是太過緊張了。
宮裏出事,最大的事不過是燕勳出事罷了。
那最多是新君登基而已。
不對,倘若是新君登基,就與他有關了。
要知道,燕勳在遺旨裏立的可是他這個儲君。
原本還不覺得有什麽的燕寒墨,在想到這一條的時候,眼神一下子冷冽了起來,對馬車夫道:“你送王妃和小公子小小姐回王府,我自己去皇宮。”
如果皇宮裏真的是燕勳出事了,那個聖旨一定要改。
他不想當皇上,一點都不想當。
所以,要趕在燕勳真的出事,而朝臣要求宣讀遺旨之前,一定要改了那道遺旨。
所以,此時此刻,他一點也不能慢了,必須盡快的入宮,改遺旨。
“阿墨,我陪你。”阮煙羅一伸手,就拉住了燕寒墨。
燕寒墨剛剛想到的,她也想到了。
這個時候入宮,絕對不會太平。
倘若是燕勳出事,皇宮裏所有的嬪妃都會亂作一團。
然後,那些生了皇子的,就會趁亂想要為自己謀一些福利。
甚至於有人想要趁此機會謀奪太子之位,進而當上儲君,成為燕勳的繼位者。
一切都皆有可能。
一切都不能馬虎大意。
這個時候,燕寒墨雖然對那個位置無意,但是不管是誰登上那個位置,都會對他的未來產生影響。
畢竟,曾經的他有過顯赫的軍功,那些軍功既然在他被剝奪了重位之後也依然存在。
他沒有指揮千軍萬馬的軍符,但是他曾經的那些手下手上可是有軍符的。
而他的那些個手下,隻要他一聲高呼,絕對會無條件的響應的。
這就是燕寒墨在大燕國軍中的魅力。
夫人可比。
這也是這麽些年,燕勳一直忌憚他的原因之一。
甚至於遠超他是耶律齊婉所生的這個原因。
功高蓋主,所講的就是他這樣的。
所以,此一刻,能遠離事非就遠離是非。
否則,一旦新君上位,就會看他不算眼,就會拿他開刀。
所以,這個新君的人選,他一定要參與進去。
也算是為大燕國的未來把把關,免得落在一位沒有能力的昏君的手上,那就是大燕國百姓的苦不堪言了。
燕寒墨回握了一下阮煙羅的手,隨即鬆開,目光篩落在她的小腹上,“你放心,我不會吃虧的,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會記得你和小錦和小瑟,我會為你們而回家的,你帶小錦和小瑟回家等我。”
“阿墨,那太子的人選……”阮煙羅還是擔心這一條,畢竟,她很清楚,現在的燕寒墨對燕君離多多少少是有些隔閡了。
可如果燕寒墨自己不當太子,那麽那麽個皇子之中,也唯有燕君離一個才有資格當皇上。
隻是這一條,她現在再也不好當著燕寒墨的麵說出來了。
燕寒墨嫉妒呢。
對燕寒墨的這個嫉妒,阮煙羅也是相當的無語,偏又無可奈何。
這樣的時候,能不提燕君離的名字,就不提燕君離的名字吧。
她不想刺激燕寒墨。
“等我入宮看情況再說,如果真的是父皇出事了,那麽我會請人把那封密旨改成老十九。”燕寒墨坦蕩蕩的看著阮煙羅,嫉妒燕君離歸嫉妒燕君離,可他這個人從來都是隻對事不對人。
燕君離除了對阮煙羅有意以外,其它的各個方麵,都符合他心中對太子之位的人選的條件。
“阿墨……”阮煙羅沒想到這個時候,燕寒墨居然還是告訴她他會燕君離。
一時間,也是感動了。
“乖,帶小錦和小瑟回去王府,我會隨時讓人送出來消息的,如果有什麽風吹草動,如果你感覺不對,你就帶孩子們立刻離開燕城,我府裏的所有的暗衛都歸你指揮。”燕寒墨忽而,眸色嚴謹的說到。
那仿佛交待遺願似的感覺,讓阮煙羅一推燕寒墨,”呸呸呸,快把你說的話收回去,我不想聽,不會有什麽風吹草動的,我和小錦小瑟也不會離開墨王府的,我們就在墨王府裏等你,你早些處理完宮裏事情,早些回來,聽到沒有?”
燕寒墨一時間也是不知道要怎麽回應,搖了搖頭,“總之,好好照顧自己和小錦小瑟,我走了。”
再不遲疑不拖遝,燕寒墨傾身一縱,轉眼便下了馬車,悄然飛縱向皇宮的方向,果然把馬車留給了她和小錦小瑟。
他一個男人,有沒有馬車都一樣。
可懷著身孕的阮煙羅和兩個小東西就不一樣了,算起來,都屬於老弱病殘的行列呢。
哪怕是有輕功,而且還懂功夫,那也是屬於老弱病殘的行列。
阮煙羅目送著燕寒墨的身影越走越遠,直至再也沒有半點蹤跡了,才緩緩的收回了視線,對馬車夫道:“回墨王府。”
本來,她也想隨著燕寒墨進宮的,可是他說的對,她現在懷著他的孩子呢,她不為自己,也要為腹中的胎兒著想。
那可是燕寒墨的種。
此時就覺得她每一次懷孕的時候,似乎都是多災多難的時候。
上一次懷小錦和小瑟的時候,她被許雪婉和燕勳盯上了,非要她嫁給燕寒儒三兄弟中的一個。
現在,燕寒墨好象又被燕勳盯上了,隻不過是盯著他當太子爺。
那是一個皇城的皇子全都在爭的位置,可偏偏,她和燕寒墨對那個位置一點興趣都有。
反而是燕勳讓她特別的無奈,有興趣的燕勳不對,沒興趣的,燕勳偏給。
街道上在宵禁,有官兵攔住了她的馬車,不過一拿出燕寒墨的腰牌,便立刻放行了。
看來,眼下隻是宵禁而已,至少宮外還沒有發現任何的混亂。
那麽,就可以預見現在皇宮裏雖然出了事,可還沒有到一發而不可收的地步。
倘若真到了一發而不可收的地步,那才是真的徹底的亂了。
到那個時候,百姓們都會亂了套的來到街道上,三一夥兩一串的打聽消息。
阮煙羅看到這樣的景況,稍稍的鬆了一口氣。
或者,是她和燕寒墨太過緊張罷了。
真的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糟糕。
放鬆再放鬆,懷著寶寶的她絕對不能過於激動。
“娘親,你猜宮裏出了什麽事?”燕小錦拉住阮煙羅的手,小手上泛著薄薄的汗意,小家夥的目光剛剛是一直追著燕寒墨的,此時也飽含著擔心。
“你覺得呢?”阮煙羅伸手摸了摸燕小錦的頭,這個兒子太老成了,遇到事情不慌不亂的程度,絲毫也不亞於她和燕寒墨。
這樣的大氣,讓她特別的驕傲。
倘若換個人,隻怕一聽說宮裏出事了,就會嚇得屁滾尿流的,生怕波及到自己。
可是,燕小錦一點害怕的意思都沒有。
果然不愧是她和燕寒墨的兒子。
“我覺得這宵禁的旨意,應該不是皇爺爺下的。”燕小錦若有所思了一下,說到。
“哦?何有見得?”阮煙羅唇角含笑,此時已經不是那麽的擔心了,有燕寒墨在呢,凡事都有他頂著,她擔心個什麽勁呢,完全就是榿人憂天,沒事找事擔心。
不過,對於燕小錦這樣篤定的認定,她很知道是為什麽。
“皇爺爺做事一定嚴厲,倘若真是他頒的聖旨,隻怕我和娘親父王還有小瑟根本就連燕城的城門都進不了。
“那有沒有可能,是守城門的人故意的放你父王帶著我們進來的呢?是不是你皇爺爺故意要求放我們進來的?”
“也有這個可能,可是我覺得倘若是皇爺爺的意思,剛剛我們進城的時候,那守城門的人一定會說出來的,也會警醒父王皇爺爺的意思的,可是娘親你看,我們進城的時候,守城門的人什麽都沒說,一看到我們,便打開了城門,任由我們進來了。”
阮煙羅若有所思了起來,燕小錦所說的確有些道理。
燕勳這個人做事,做了就想顯擺,就想讓人知道是他做的。
這他放了燕寒墨進了城,那就一定會讓守城門的人告訴燕寒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