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師徒姐妹
聖女峰上，著一襲淡黃衣衫的上官芸在書房中，雙臂如羽翼半翅，纖長的十指跳動，或快或慢，她正在按撥著身前的東月箏。
琴音時吟時嘯，時急時緩，急時如風起雲湧令人神魂澎湃，緩時似葉落清泉讓人頓感依戀情綿。
可坐在一側的衛雙靈，恍若置身琴音之外，頭顱微垂，雙眼木然的望著腳前的地麵，像那一片實木地板是一個草長鶯飛的小世界。
上官芸抬眼瞟了一眼她，隨即琴聲戛然而止，衛雙靈經這變化，連忙抬起頭和師父相對。
“師父，我回來了。”
“嗯，其實你外麵有事，也不用急著回宗門看師父。”
“師父……。”衛雙靈眼淚瞬間湧出，開始抽噎起來。
“也才一兩年時間，你的修煉天賦天下無雙，根本就不需要師父傳授什麽，別說耽誤一兩年，就是十年二十年，天下的修煉者也難企及於你。”上官芸向後依靠椅背，神情雲淡風輕，可語氣冰冷，語速也越來越急。
“師父，您別生氣，都怪我不好。”衛雙靈哭泣出聲。
“怪你不好？我哪裏怪你了？哼，我看你好的很呢！”上官芸說話間，她白皙的雙頰頓時就蒙上了一層寒霜。
衛雙靈取帕擦了擦眼淚，嘴唇囁嚅道：“師父，我以後專心的跟你修煉，不再胡來了！”可她說到這裏，又壓抑不住的抽泣起來。
“夠了，夠了，以前不管多苦多累，也少見你哭，如今出去曆練了這麽長時間，你這哭的技能倒是見長了。”上官芸起身。
她畢竟愛惜這個弟子，兩人的年齡，單從外表看，幾乎分不出孰大孰小，雖是師徒關係，但大部分的相處時間，她倆更似姐妹朋友之交。
她來到衛雙靈的身邊，伸出了手，衛雙靈乖巧的伸手和她相握。
上官芸拉起她說道：“你去試試這東月箏，是戚長老從異域帶回來送與我的，音質奇特，實屬難得的好琴。”
“師父，我這次出去……，這次出去也碰到了一個人，他的琴技也很奇特，真的是世所罕有，我從未見過像他那樣彈東月箏的人。”衛雙靈麵紅耳赤，開始還有些不好啟齒，說到後麵卻顯格外興奮。
“真的？還有這樣的人？他和我比，誰彈得好？”
“他……不是師父，你聽我說，他彈奏的方式很古怪，但是太好聽了，彈奏的技巧也很複雜，和我們彈的不一樣，所以……所以從聽過他彈奏以後，我就沒什麽興趣彈了。”衛雙靈的情緒逐漸暗淡了下來。
“還有這
樣的人？他是誰？在哪兒？”上官芸卻來了興致。
“他死了！”衛雙靈咬牙說道。
“死了？”上官芸一愣。
衛雙靈雙手握起了拳頭，仍是咬牙切齒的冷哼說道：“被人砍死的，被雷劈死的，被魔獸咬死的，被……反正連骨頭都不剩了。”
她的拳頭都捏出了咯咯響聲。
上官芸望著猶如自言自語的她，自是明白她話中的些許因由，隨即揶揄道：“看來那個姓蕭的小子，每次都死得挺慘。”
衛雙靈聞言師父的話，突然從憤怒中清醒了過來，連忙支吾出聲：“師父，我這次出去給你帶了很多好東西。”
上官芸似沒聽見她的話，“你先說的那個會彈琴的人就是蕭南吧？”
“師父，你怎麽知道蕭南的？”衛雙靈愕然，隨即哼道：“我知道是誰告訴你的，肯定是杜淩那混蛋，我就知道他不可靠，跟個女人一樣。”
上官芸被她的話氣的哭笑不得，“女人怎麽了？你不是女人？師父不是女人？”
“師父，你知道我說的不是你。”衛雙靈伸手抓住了師父的胳膊。
她又欲開口，上官芸卻搶著問道：“對了，你的嘯天十式還在練嗎？”
衛雙靈一聽師父這麽問，心裏咯噔一下，暗道不好，連忙搖晃著她的胳膊說道：“師父，我給你帶了好多稀有的靈丹，是聚靈蜥的。”
說完，她便鬆開挽著師父胳膊的手，取出一個大木盒，揭開，裏麵滿是泛著異彩的靈丹。
上官芸當然能看出來，自己徒弟這一盒裏的靈丹，全是從聚靈蜥身上獲取的，這一盒絕對是難以估價的好東西。
可她也早就聽杜淩說過，自己這個女弟子和蕭南在烏蠻森林發現了靈石礦。
望著這滿滿一盒靈丹，她也難掩心中的驚喜，“怎麽收集到了這麽多？”但她也隻是片刻，便收斂了流露在外的情緒，她知道這弟子在顧左右而言他。
她接過盒子，很隨便的放到桌上，“你也該多花些時間，去練習那套劍法了。”
“嗯，我也是這麽想的，師父，嘯天十式真的很厲害……。”說到這裏，她連忙住嘴。
斜睨了一眼師父，見她正目光灼灼，很是玩味的望著自己，衛雙靈心中一沉，歎聲道：“師父，你都知道了？”
上官芸沒有應答，一雙明眸隻是略微轉動，隨即又聚焦到了她臉上。
“師父，我這次出去，把嘯天十式都傳授給了蕭南，還有……還有……。”
“還有什麽
？”
衛雙靈忽地一個激靈，連忙堆積出一個欣喜的表情，“師父，還有，我給你還帶回了聚靈蜥的屍體，這東西很難找，以前見師父讓人去拍賣行，也隻收到一些殘肢敗體的零碎，這次我給你帶回了整隻的，而且還很多，太多了。”
上官芸聞言心中也是一亮，臉色微變，可吐出的話語卻是冷冷，“你原先想說的，是你把我送的嘯天劍也給了蕭南是吧！”
“師父……。”衛雙靈嘴角一癟，淚水重又蒙住了雙眼。
“你就別遮遮掩掩，這些我都知道了，就連蕭南長什麽樣，高矮胖瘦，言談舉止我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衛雙靈訝異的紅唇微張，不敢相信的望著師父。
上官芸輕歎一聲，臉色也平和了下來，“前段時間，聽到你的一些事，我被氣的下了山，也找到了那個姓蕭的。”
衛雙靈自是越聽越驚訝，嘴唇蠕動，一時卻說不出話來。
“當時真有一巴掌滅了他的心思……。”
“別，師父，別，蕭南他人挺好的，別殺他！”衛雙靈急得連忙抓了師父的雙手。
“哼！你不是說他死了嗎？還死了那麽多次？”上官芸的臉色又陰沉了下來，“我要是殺了他，才不會和你說這麽多。”
衛雙靈聞言，一時緊繃的神情一鬆，渾身也似乎脫力了一般。
“當時我也有些好奇，他怎麽在短短的一兩年時間，便把破風式融合齊全了。”
“師父，他沒用一兩年時間，隻半年左右，他就融合完了。”
“看來我還小看了他，破風式的劍式合一，是你教他的？”
“不是，師父，是他在獵殺聚靈蜥的時候，他自己領悟出來的，我……我現在都還不會。”衛雙靈說到此處，心中都升起了一絲嫉妒。
上官芸聽完，拉著她坐下，沉思半晌後，才又開言道：“這武技是我所創，也是你親授，按理也算是我星月宗的弟子。
“但四大宗門新收弟子的規矩不能破，離下次景城魔法競技比賽、挑選新弟子的時間還有一年多，到時想辦法讓他進入我們星月宗，千萬別讓他流落到其它宗門。”
“師父，他現在和……。”衛雙靈心中一陣刺痛。
“和離岸宗的陸小姐在一起吧。”
“師父，你怎麽知道？”
“我用眼睛看啊，用腦子想啊。”
衛雙靈望著地麵，雙眼都快噴出火來，“才不稀罕，他願意去哪兒就去哪兒，死了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