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他的心病
她從他身邊走過,落寞地走出別墅。
韓墨軒在她背後緩緩伸出手,抓了抓空氣。
穆若曦走到車門前,回頭看向他,“我現在很難過,快死掉那種心痛,可是我還沒有想放棄追你。”
韓墨軒沒說話,一直看著她上車,然後消失在視野裏。
他默默走進別墅,走到她剛才丟垃圾的垃圾桶前,蹲了下去。
周霖趕到別墅的時候,看到好友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那早餐有些變形,好友卻吃得很認真。
“怎麽了?”
“我昨晚又失眠了。”韓墨軒咽下嘴裏的雞蛋,抬起頭看向好友。
周霖坐在他對麵,雙手交叉放在桌上,“你給自己壓力太大了,我現在以醫生的身份跟你對話。我看到昨晚的新聞了,你太衝動了,你一邊想避開穆若曦,另一方麵卻總是湊到她跟前,你沒發現嗎?”
重生,這種事太過匪夷所思,如果跟他說這些的不是墨軒,他一定會輕笑一聲,當個笑話。
可是這確實發生在了好友身上。
那個間接害死好友的女人,正是穆若曦。
韓墨軒沉默不語。
“以我個人的判斷,顏安訊是個很不錯的對象,穆若曦跟他在一起,並不吃虧。就算你們之後有政治立場的問題,也不會影響到他們之間的關係。你剛好可以把你的定時炸彈丟出去。”
“他不行,他有家暴傾向!”
“墨軒,你是因為這個原因反對他們在一起,還是你自己不想讓他們在一起?你還愛她?”
韓墨軒銳利的眼眸看向周霖。
周霖汗毛豎起,硬著頭皮繼續說:“還是老問題,你為她而死,如今你是真的放下了這段感情,想要跟她斷幹淨嗎?”
“周霖,我恨她,我跟穆若曦之間除了恨之外,再無其他關係。”
他傾盡一切愛她如命,她卻害他失去一切,還成了傻子,最後自己竟然還愚蠢地為了救她而死。
重活一世,他怎麽還能再接受她?!
隻願這一世,跟她永不相見,他再也沒有心力去愛她了。
可是造化弄人,他想避開她了,她卻自己湊上來了。
“沒有愛,哪裏來的恨?”
穆若曦失魂落魄地回到公寓,王冕打開門看到她,眉頭都快皺成一座小山了,“我以為你如願了,會很開心呢!”
“別打擊我,我現在很脆弱,讓我先休息一會。”
窩在沙發上,懷裏抱著抱枕,她耷拉著腦袋,一張臉快哭了似的。
“韓墨軒到底有什麽好的?本來你跟顏公子炒個緋聞,一來給你提升名氣,二來打好你們倆的關係。現在呢,說你手段好,遊走在兩個鑽石王老五之間,心機深重,這可不是什麽好評價。”
她真不懂這些女人一旦陷入情網,怎麽一個一個智商都往負數走,她那群網絡的朋友是那樣,穆若曦這麽聰明一個女人也這樣。
還是她這樣打光棍好,沒有感情煩惱。
“不過,我很好奇,你們昨晚在一起有沒有發生什麽事?都是成年男女,你一個癡女,那一個腹黑男,擦槍走火什麽的……”
“啊啊啊!你不要問了。”她把自己埋進抱枕裏,煩躁地低吼。
王冕看她這樣子,又無奈又生氣。
“好了,說點好的方麵,你現在知名度很高,有不少活動要找你。我挑了幾個,你可以看看。”
一想到工作能暫時麻痹自己去想那些傷心的事,她伸手接過來。
掃了幾眼,她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怎麽都是國外的?你故意想讓我避開他嗎?”
“《超英》明年一上映,你在國外的名氣會比國內高,本來就不想讓你回來的,你該走國際路線。”
“我不想出國,你幫我選國內的,最好是本市——”
“最好跟韓氏集團有關,你這個笨蛋,韓墨軒有什麽好的?”王冕氣衝衝地叉腰,“長得帥的男人多了去了,你幹嘛要一棵樹上吊死,最後怎麽被人玩死,你都不知道!”
她是笨蛋,可是她能怎麽辦?
她滿腦子都是韓墨軒,就算他傷她傷得再狠,她也沒半點心思去想別人。
學長多好啊,又帥又多金,可是在她眼裏,就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的男人,她甚至連多看他幾眼的興趣都沒有。
桌上的手機響了,她拿過來接起,“爸,怎麽了?”
“今晚有空,回家吃個飯,我們一家人吃頓飯。”
“我就不吃了,最近活動多,爸,你們吃吧。”
以前怎麽沒說讓她回家吃飯,這是看到新聞,想要利用她去拉攏關係了吧?
穆振華的確是個這想法,但是被女兒這樣毫不猶豫地拒絕,他整個人怎麽拉得下麵子,不由地語氣就不對勁了,“你工作是有多忙,回家吃個飯的時間都沒有?雲天也回來了,一家人吃頓飯,你必須回來!”
說完,不等她說話,就掛了電話。
穆若曦倒是不介意他的霸道,習慣了。但是他說韓雲天回來了……
看來,不回去一趟是不行了。
傍晚六點,她準時到家,還沒進門就聽到陳欣月的笑聲,“這真是天山求來的玉?”
她一進門,所有人都不笑了。
陳欣月一臉嫌惡的表情,穆芷卻是縮了縮肩,頭都不敢抬一下。
“若曦!”韓雲天看到她,眼睛都亮了。
穆振華從樓上下來,笑眯眯地道:“一家子都聚齊了,蘭姐,開飯吧!”
飯桌上,說話的是韓雲天和穆振華,兩人聊得竟然出奇地融洽,看來這兩個是一類人。
“若曦,怎麽不說話?顏安訊竟然是你學長,你怎麽之前沒說過?”
果然一開始就直奔重點,穆若曦嘴角勾起,抬頭問道:“爸,你知道我上哪所大學嗎?”
“……”穆振華一下子麵子掛不住,放下筷子,“你這是什麽話?!”
她也放下筷子,“爸,我大一拍的一個微電影,當時每個人出資五千塊,我跟你們提過,你們都沒答應,我那份錢是學長資助的。”
“誰知道你是玩還是正經搞文藝呢。”
“當月妹妹過生日,她的包,兩萬八。”
陳欣月啪地一聲把拍在桌上,“你的意思是我虧待你了?”
“穆芷,你說呢!”她笑著看向一直縮在角落的穆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