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什麽公主？讓本小姐去給她道歉，她不配！”
楊府，楊瓊蘭的母親楊夫人，麵容嚴肅站在楊瓊蘭跟前。
楊瓊蘭上氣不接下氣的哭著。
她的半邊臉高高腫起。
溫芷若下手實在不算清，雖是上門打人，楊府家丁丫鬟都想攔住她，但溫芷若帶來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那中間有溫家的家丁，還有孟沁給她的人，還有李衍偷偷塞給她的人。
女皇和皇子的屬下，又豈是楊府這群家丁可比擬？
更別說溫芷若還懷揣著李衍給的藥，打人時將這藥塗在手上，被打那人的傷口長達半年都好不了。
這也就是為什麽過去幾天，楊瓊蘭臉還是紅腫著，遲遲消不下去的原因了。
楊瓊蘭年紀小，想法簡單。
楊夫人卻是有別的考慮，語氣沉重：“蘭兒，她是公主。”
“公主又如何？她來曆不明，誰都知曉！也就一個低賤的民間女子罷了。母親，咱們楊家可是世家大族。”
楊瓊蘭倔強抬頭，一臉不服。
到底是自己的女兒，楊夫人對她也是心疼大過責怪，她隻以教導為主，默默道：“殿下也是來曆不明。”
“那……那不一樣！”楊瓊蘭嘴硬。
“哪裏不一樣？”楊夫人目光犀利。
“這..這.……”楊瓊蘭答不上來，突然語塞。
“女皇也是女子。”楊夫人直視楊瓊蘭，不給她留一點希望：“所以說，公主也有可能繼承大統。”
“我楊家百年世家，自然不懼一個區區公主，前提是這個公主不受寵。”
她摸著楊瓊蘭的頭，語重心長：“蘭兒，女皇寵愛公主，甚至為此默認了那溫家小姐如此欺辱你。”
“楊家可以不怕一個公主，但不能不怕一個可能當儲君的公主。”
楊瓊蘭在她手底下，發出嗚咽的聲音。
“蘭兒，你懂了嗎？”楊夫人挑起楊瓊蘭下巴，直直盯著她，目光眼神。
“嗚嗚嗚嗚嗚，女兒懂了。”楊瓊蘭哭著，她從未見過如此嚴厲的母親。
“母親，你何必嚇唬蘭兒？”楊瓊靜從外麵走進來。
她無奈，將楊瓊蘭從楊夫人手底下救出：“蘭兒還小呢。”
楊夫人沒攔著她的動作，卻是瞪她：“你就知道慣她，寵的她無法無天，連公主都敢挑釁！”
楊瓊蘭有了靠山，忙朝著楊夫人做鬼臉。
“那時公主也不曾稟明身份，在眾人眼裏就是一個鄉下女子，誰不奚落她幾句。”楊瓊靜替楊瓊蘭辯駁。
“要我說，這事本就是那公主的錯。蘭兒也不是不識大體的孩子，若那公主提前說了自己是公主，蘭兒也不會挑釁她。”
楊瓊靜翻了個白眼。
楊瓊蘭：“就是就是！”
楊夫人氣的拿手帕砸兩人：“上梁不正下梁歪！蘭兒這驕縱性子，全是你慣的！”
她雖是罵著，眼中卻全是笑意。兩個女兒感情如此好，當母親的自然欣慰。
“帶蘭兒去給公主賠罪的事，就交給你了！為娘可拉不下那個臉！”楊夫人又罵道。
楊瓊靜慌忙帶著楊瓊蘭出門，遠離楊夫人的怒火。
*
等巫族來人的間隙，孟沁三天兩頭偷偷往宣王府跑。
沈年年這一胎懷的辛苦，才診出了一月身孕，就開始孕吐。
她吐得天昏地暗，整日整夜的心慌睡不好覺，孟軻跟著白了好多頭發。
宮裏更是好東西好藥材一批批往宣王府送，還是沒有辦法。
唯一神奇的是，隻要孟沁一站在沈年年旁邊，沈年年就不想吐了，肚子也不鬧騰了。
“他是喜歡你呢。”沈年年目露慈愛。
她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滿身的母愛光輝。
生孟沁時她身子虛弱，連帶著導致孟沁幼時也身體虛弱。
她一度以為這輩子隻有一個孩子了。
這個孩子來的突然。
“這孩子不大聽話。”孟沁無語：“未來怕是個愛哭鬼。”
沈年年噗嗤笑了出來：“你小時候也是個愛哭鬼。”
“快些出生吧。”孟沁盯著沈年年的肚子出神：“我有預感，這會是個兒子。”
“兒子又如何？”沈年年瞪她：“還不如是個女兒，當個乖乖女。也讓我老來承歡膝下。”
孟沁的想法，她似有幾分察覺。
“兒子好，若是兒子.……”孟沁話停住了。
她抬頭，與沈年年對視。
若是兒子，日後便讓這孩子繼承皇位。
當然，若是女兒也無不可，隻是略微麻煩些。
“你決定好了嗎？”沈年年問道。
她似有一顆玲瓏心，一瞬間明白孟沁所想。
她什麽都不問，隻問孟沁是否決定好了。
說句自私的，孟沁已經陪她十幾年，而腹中這團肉還尚未成形。
若要說偏愛，肯定是偏愛孟沁多些，她亦不願孟沁辛苦難以抉擇。
孟沁神情鄭重，頷首。
“李衍呢？”沈年年不知李衍身份，頗有些擔憂。
畢竟朝中已經有不少人暗暗站隊，傾向於李衍那邊。
“李衍是異域小祖宗，不會長留風陽國。”孟沁道：“我去哪裏，李衍就去哪裏。”
“再有.……”孟沁遲疑了會兒，終究道：“母親，你跟父親通個氣，我欲.……禪位。”
“什麽？”沈年年心驚，她頓了一下，目露驚駭之色：“給……你父親？”
孟沁無聲點頭。
“為何？”沈年年神色凝重，涉及君王，已經不是她一介婦人可以決定。
“此事我無法決定，你與你父親長談。”
孟沁目露無奈，左右看看，揮手屏退下人。
李景凡亦朝她無聲點頭，隨即便也出去了。
他一直信她。
“母親。”孟沁跪在地上，朝沈年年行大禮。
“恕女兒不孝。”
沈年年動作僵硬，凝神望著她，等她接下來的話。
“母親可知道千年前那位神女？”
孟沁不等沈年年答話，又道：“實不相瞞，母親。女兒最近以來碰見很多事，其後關聯如蛛絲般盤根錯雜，有神女因，亦有神女果。”
“可神女已隕落千年，神女是為救三個大陸渡劫而隕落。”沈年年不可置信。
孟沁默然。
良久，她才道：“女兒近日碰見一位敵人，有毀人魂魄，奪人身體之能。”
“君懿.……就是這樣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