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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反製,鷸蚌相爭

  一個護軍走過來,低聲問韓楓:“大人,這宮女看上去沒多大年紀,膽子倒是不啊!居然敢拿文武百官開涮!我記得她應該是陛下身邊的人,現在宮裏都是這種愚蠢的女官嗎?”


  韓楓一記冷眼如刀掃過去,並低聲斥道:“閉嘴!宮中女官也是你能胡亂議論的?”


  “是。”護軍忙躬身推至一旁。


  若不是這丫頭胡攪蠻纏了那麽一句荒唐可笑的話,子怎麽會有台階下來,大慶殿裏的那些老家夥們隻怕要餓到夜裏也回不了家了!韓楓默默地歎了口氣,進殿去宣示子口諭,讓大臣們散朝。


  趙禎急匆匆至寧壽宮,先跟張太醫聊了幾句太後的病情便進寢殿去見太後。


  然而那張華麗的陳檀木雕花大床的杏黃色床帳嚴嚴密密的掩著,紋絲不動。任趙禎請安問候,太後卻一句話都不。


  一直侍立在一旁的丁素雲低聲勸道:“陛下,張太醫給太後娘娘剛施了針,太後娘娘疲倦,這會兒怕是沒精神跟您話。要不,您晚些時候再來?”


  “也好,有勞丁姑娘悉心照料了。”趙禎又向著床帳深深一躬,向太後到了一聲“兒臣告退”方轉身離去。


  一回到乾元殿,趙禎便踢掉了朝靴摘掉了朝冠,揮著袖子去坐榻上靠著。


  忘憂趕緊的送上一碗雪梨百合釀,並柔聲勸道:“陛下,先喝一口潤潤喉再用午膳吧。”


  趙禎的心頭已經是怒火燎原,但是麵前的人是忘憂,他的火氣就發不出來,隻默默地接了湯盅喝了兩口,清甜的湯品撫慰著他幹渴的喉舌,也把他心頭的怒火往下壓了壓。


  忘憂看著趙禎口口地喝甜湯,則站在一旁安靜的等著,一言不發。


  偌大的乾元殿裏安靜的可怕,隻有銀匙偶爾捧到青瓷湯盅的聲音,如金石相擊。


  趙禎把一盅湯都喝完,方問:“你不點什麽嗎?”


  忘憂上前接過空聊湯盅,聲回道:“奴婢知道陛下心情不好,不敢胡言亂語再惹陛下生氣。”


  “你闖大慶殿的勇氣哪裏去了?還敢留那些老東西用膳的話,這都是誰教你的?”趙禎冷著臉問。


  “沒有人教,隻是已經到了晌午,該是用午飯的時候了。就算是大臣們不餓,陛下也該餓了。陛下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呢,可不能餓著。陛下的龍體關係到我朝的千秋基業,萬萬馬虎不得。”


  “巧舌如簧。”趙禎斜了忘憂一記白眼,又歎道:“今兒真該帶著你上朝,讓你看看那些老東西的嘴臉。”


  “陛下笑了,大慶殿可不是奴婢能去的地方。”


  “大慶殿?白了,不過是個戲台子。”趙禎冷聲一笑,不顧忘憂錯愕的神色,自顧下去:“之前,坐在一旁看他們唱戲,覺得有趣。今日把主角趕下台去想要自己唱一出,卻發現敲鑼打鼓的那群班子都不聽話了。戲沒唱起來,差點兒下不來台。嗬嗬……”


  忘憂輕笑道:“這怎麽會呢?子坐擁下,不管是大慶殿還是戲台子,自然是想上就上想下就下。”


  “哪兒有你的那麽容易?”趙禎點著忘憂的鼻子正要數落,忽然聽見她的肚子“咕嚕”一聲響,頓時又笑了:“罷了!何必為難你呢?傳膳吧,朕也餓了。”


  忘憂尷尬的笑著揉了揉肚子,福身到:“謝陛下隆恩。”


  於是宋嬤嬤忙叫傳膳,東配殿的膳桌上擺著各種珍饈佳肴。


  趙禎這次用膳很是安靜,不再如之前那般挑挑揀揀,忘憂給他夾什麽他就吃什麽,然而卻是食不知味。


  飯後,宋嬤嬤欠身道:“剛剛他們送進一筐奏折來,陛下略歇一歇還得去看看那些折子,可別有什麽要緊的軍政大事給耽誤了。”


  “的是。”趙禎又對忘憂:“你速速去用飯,然後過來給朕做茶。”


  “是。”忘憂忙答應著。


  趙禎自己先去書房,掌案太監陳常祿已經把那一筐奏折按照各部的類別分好。


  忘憂去了一塊“簡心”香餅放到黃銅獅子香爐裏點燃,方去茶案跟前跪坐下來燒水點茶。


  那邊趙禎看了一份奏折煩躁的放下,又拿起一份看了一半又皺眉丟開,再拿起一份來倒是看完了,卻一把丟到地上,罵道:“這些混賬東西也好意思領著俸祿站在廟堂之上那些煌煌之言!真真該殺!”


  “陛下息怒!”陳常祿忙跪在地上。


  “都滾出去!”趙禎罵道。


  陳常祿在滾出去之前把奏折撿起來放回書案上,又求救般的看了忘憂一眼。


  忘憂無奈的抿了抿唇,端著茶盞上前來,低聲勸道:“陛下喝口茶吧,這眼看就要過年了,消消火氣。”


  趙禎喝了兩口茶,又生氣地:“別的倒也罷了!都不是什麽要進的事情,可這年尾祭禮居然也要朕來拿主意!禮部養了那麽多人都是吃白飯的嗎?!”


  “之前這些事情都是怎麽辦的?應該都有章程的吧?按照章程來不就行了?”


  “之前?若是在之前,禮部尚書不得顛顛的把章程和需要的東西都安排好了報上來?如今尚書告病在家,左右侍郎一問三不知,朕倒是讓這等狗才欺負到頭上了!真不如直接罷免了他們!”


  “陛下別著急。”忘憂低頭思忖了半晌,方:“我記得之前先帝在的時候,逢著過節,總是吳王替子祭祀。他應該對這些事情頗為熟悉吧?”


  “這倒是,當初沈太妃跟太後明爭暗鬥,老四倒是出了不少風頭。”


  忘憂悄聲建議:“如此來,這事兒就交給他來安排,其不妥當?”


  “年尾祭禮就在眼前,他丟了半條命,如何能料理得開這些?”


  “其實也不要他做什麽,隻需他把章程理出來就行了。”


  “還有需要的東西呢?戶部尚書跟朕哭窮哭得朕都以為明要去街上討飯了。”趙禎話音剛落,宋嬤嬤便進來了。趙禎因問:“有事?”


  宋嬤嬤忙躬身回道:“不是老奴給陛下添堵,實在是年底了,司膳房,尚服局以及禦藥房這幾處的開銷都要料理了。這幾處的總管剛剛都來過了,雖然老奴已經打發了他們,可這事兒也得有人料理啊。”


  趙禎這下倒是不著急了,緩緩地坐在椅子上冷笑道:“是朕糊塗了,平頭百姓家還得有個當家人呢,堂堂大內,又怎麽能沒有個主理後宮事務的人呢?”


  宋嬤嬤也知道趙禎心情不好,忙建議道:“要不,還是請王妃進來幫忙搭理幾宮內事務吧。”


  “阿娘這幾日身子一直不舒服,朕也不想她再來蹚渾水。”趙禎扭頭看向忘憂,輕笑道:“你幫朕一個忙吧。”


  “這……”忘憂心想你該不會讓我來吧?打死我挑不起這樣的擔子呀!


  趙禎挑了挑眉稍,輕笑道:“你替朕去北苑行宮走一趟,探望一下沈太妃,就快過年了,父皇不在了,母後又病了,這後宮之中實在蕭條冷清,朕特意請沈貴太妃回宮過個年。”


  “貴太妃?”宋嬤嬤納悶的看向趙禎。


  “啊,不——是皇貴太妃。過年了,給諸位太妃晉一下位份,想來父皇在之靈也是欣慰的。”


  “隻晉沈太妃的位份嗎?”宋嬤嬤又問。


  “淑太妃晉為淑貴太妃。請兩位太妃一並回來過年吧!”


  “那……丁太妃呢?”


  “她就不必了。西苑行宮的火災讓她傷了容貌,隻怕她是不願見饒,就留在北苑行宮清淨地過年也好。若回來,又引得一些人私下議論,讓她不堪其擾反而不好了。”


  宋嬤嬤躬身道:“陛下思慮周全。”


  “那,奴婢這就去?”忘憂問。


  “走,朕跟你一道出門。”趙禎著,也站起身來,又吩咐宋嬤嬤:“你速速安排人去把未央宮收拾妥當。”


  “陛下要去哪裏?”宋嬤嬤納悶地問。


  “朕要去一趟吳王府。”趙禎又對忘憂:“我們分頭行事,宮裏宮外的事情便都能解決了。”


  “陛下英明。”忘憂看趙禎笑了,心裏的陰霾也跟著散了。


  *

  忘憂換了衣服便跟趙禎一起出宮,二人分乘兩輛馬車,一個去吳王府,另一個去了北苑行宮。


  至晚間,趙禎從吳王府用過晚膳回宮,忘憂卻在北苑行宮住了兩日,到第三日上,趙禎派出半副太後儀仗,迎接皇貴太妃沈氏和貴淑太妃楊氏一並回宮過年。


  忘憂的這件差事一直秘而不宣,直到沈太妃和楊太妃二人回宮的儀仗入金雀門的時候,各處才得到消息。


  劉太後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正靠在榻上用午飯,當時便把膳桌掀翻在地。


  “混賬東西!”劉太後憤憤地罵道,“簡直是白眼狼!哀家養了一隻白眼狼!”


  丁素雲忙上前勸道:“太後息怒,太醫一直叮囑,您的病不能動怒的。”


  “你看看他做的這是什麽事?給先帝的妃嬪晉位份這樣的事情都不跟哀家一聲!虧他還每晨昏定省,每來哀家這裏就隻是點個卯兒,全了他的孝子之名嗎?!”劉太後生氣的拍著腿。


  丁素雲又勸道:“已經過了臘八了,娘娘一定要保重鳳體,您精精神神的去參加年夜宴比什麽都重要。”


  這一句話提醒了劉太後。的確,年夜宴上若是太後不去,那麽沈太妃就會出盡了風頭。先帝才去世不到一年的時間,沈太妃舊日的勢力還沒有完全拔出幹淨,若是年夜宴上劉太後不出麵而沈太妃出麵主持宴會,那麽之前依附沈家的那一股勢力一定會死灰複燃。


  想到這些,劉太後很快恢複了理智。擺擺手對丁素雲:“叫人把這裏收拾一下,你去給哀家弄一點粥來,哀家想吃點清淡的。”


  “是。”丁素雲福身應了一聲,忙招手叫過宮女進來收拾這一地的狼藉,然後親自去膳房端了一盅白粥來。


  相比起寧壽宮的陰雲密布,未央宮裏又是另一番情景。


  煥然一新的未央宮裏,沈太妃懶懶地靠在鋪著貂皮的榻,端著一盞茶慢慢的品著,坐在對麵的楊太妃則撥拉著手爐裏的炭火,歎道:“世人都,人走茶涼。原本我們這些無兒無女的苦命人還以為先帝一走,我們便沒人照管了。想不到陛下仁愛,竟給了我們這樣的恩惠,咱們真是滿懷感激啊!”


  “陛下的仁德,你記在心裏就行了。也不必掛在嘴上到處宣揚。”沈太妃輕笑道。


  “姐姐您是坐得住的人,寵辱不驚,妹妹我可不敢比。在北苑行宮的日子,我可是過夠了!”


  “北苑的日子的確是清苦些。”沈太妃心裏非常清楚自己跟楊太妃能夠再回這裏,完全是因為新帝要找一個人來製衡劉太後,不管是前朝還是後宮,這姓劉的婦人都把手伸的太長,攥的太緊。物極必反,她有今也算是報應。然而自己作為新帝的籌碼,更不能掉以輕心。


  “姐姐,您有什麽辦法能夠長久地留在這裏呢?”


  沈太妃搖頭笑道:“花開花落自有時,咱們都是侍奉先帝的人,先帝不在了,新帝登基,這後宮自然要有新人來填充,咱們這樣的人怎麽可能長久的留在這裏?你呀,總是得隴望蜀,要本宮,咱們先過好眼前再吧。”


  楊太妃頓時黯然歎道:“姐姐的是。”


  沈太妃沉吟道:“太後病重,聽是丁宰相的女兒在寧壽宮服侍呢。這也不是長久之計,眼看著要過年了,總不能讓人家骨肉分離。妹妹若是有心,明兒你就去寧壽宮多照看照看吧。也不枉你跟太後這許多年的姐妹情誼,你是不是?”


  “什麽姐妹情誼?先帝一走,她就把我們送去了北苑行宮,連平時的份例都克扣著,她自己則在寧壽宮享受高床軟枕,珍饈美味。她現在是集下尊榮於一身的太後娘娘,跟咱們這些苦命人還有什麽姐妹情分?”楊太妃不滿的嘟囔著。


  沈太妃皺眉責備道:“你呀!吃虧就在這心直口快上!都這個歲數了,老毛病還不改改?”


  從沈太妃晉封的封號“皇貴”二字上,楊太妃也悟出了一些事情,知道眼前的沈太妃是不能得罪的人,忙答應著:“是!多謝姐姐提點,我以後都聽姐姐的。”


  俗話,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收人錢財替人消災。


  沈太妃既然知道自己為什麽回來,自然就會把事情做圓滿了。


  第二日一早,沈太妃和楊太妃一起往寧壽宮來,名為給太後娘娘請安,實則是來接管後宮事務。


  劉太後見到沈太妃自然氣的不輕,但麵上又不能帶出來,強撐著精神跟跟沈太妃過了幾招,等對手一走,她又趴在床上把剛吃下去的藥都吐了出來。


  丁素雲忙上前來勸,卻被楊太妃給攔下了。


  “丁姑娘,今兒都臘月初十了,你不回家過年,你的爹娘可要急壞了。心裏還不埋怨咱們太後讓人家骨肉分離?”楊太妃完,又笑問劉太後:“這丁姑娘在宮中伺候太後許久了,很該有些賞賜才對。若因福音去了,姐姐這裏少了管家,找東西不方便,那妾身還有些體己,就先替姐姐料理著?”


  劉太後指著楊太妃怒聲罵道:“賤婦!這裏哪有你話的份兒?給哀家滾出去!”


  “好好好!妾這就出去了。太後娘娘息怒啊!”楊太妃完,果然轉身便走。


  丁素雲還要再勸,卻被劉太後舉手製止。


  “不必多了,你今兒就回家去吧。你與吳王的婚事既然已經議定,過了年哀家便下諭旨到府上。另外再托你轉告令尊兩個字——韜晦。其他事情你都不用擔心,哀家自會安排好的。”劉太後著,又把平日裏負責保管自己釵環的大宮女澤惠叫到跟前,吩咐道:“把哀家壽辰時收的那一套紅寶石的頭麵找出來給素雲吧。”


  丁素雲忙跪下婉拒:“謝太後娘娘恩典,隻是這般貴重的東西臣女不敢收,沒得折煞了臣女。”


  “這紅寶石是喜慶的東西,哀家一個孤寡之人白收著也是可惜了。如今贈與你,一來是謝你這些日子對哀家的照顧,二來也算是給你添妝吧。等你嫁入吳王府便是王妃了,隻有這樣的首飾才配得上王妃的身份。”劉太後著,又抓住丁素雲的手:“這些日子,難為你了!”


  丁素雲忙又磕頭:“臣女不敢當。”


  “行啦!你且去吧!”劉太後擺擺手,轉身向裏不再囉嗦。


  丁素雲又磕了個頭方告退出來,回自己的屋裏收拾東西帶著紫萼出宮去了。


  *

  趙禎在乾元殿裏閑適地過了兩,趙承淵便把年尾祭禮的章程以及各處需要督辦的事宜都寫成奏折呈送上來。


  “陛下這回可以睡個安穩覺啦?”忘憂等趙禎把奏折看完,方奉上一盞香茶。


  “還不能啊!”趙禎接過茶來,悠悠歎道。


  “這宮裏宮外的燃眉之急都解決了,還有什麽能讓陛下睡不著覺的?”


  “傻丫頭!自然是銀子了!”趙禎手指在奏折上敲了敲,歎道:“你知道這年尾祭禮辦下來得多少銀子嗎?更何況為了迎兩位太妃回宮打理後宮,又添了一大筆的開銷啊!”


  “喲,要錢啊?”忘憂心裏迅速的打了一下算盤,笑道:“我有啊!我——有十萬兩,夠不夠?”


  “去!”趙禎一指頭彈在忘憂的腦門上,“你知不知道什麽是公私分明?年尾祭禮以及宮中開銷自有戶部國庫負責,朕身為子,若是調不動國庫的銀子,那還坐在這龍椅上幹什麽?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忘憂立刻啐道:“哎呀!呸呸呸!什麽死呀活的,大年下的也不知道忌諱!”


  “行啦!銀子這事兒朕自己想想辦法,你就別跟著瞎操心了!還是好好想想年夜飯吃什麽吧!”趙禎著,又伸手彈了一下忘憂的腦門,起身出去了。


  忘憂捂著腦門歎道:“嘿!怎麽又彈我?早晚被你彈成傻子。”


  趙禎銀子的事情他自己想辦法,就真的想出了辦法。


  第二一早,他讓宋嬤嬤去庫房找了一棵七八年以上的老山參來,要去看望一下抱病不起的戶部尚書孫靖之。


  忘憂看了一眼那隻山參,默默地搖了搖頭。再好的東西也隻是草木之本,在庫房裏放了七八年了,藥效早就沒了,輕輕一撚都能成粉末。


  “這樣的老山參拿去看望病人,陛下是盼著那人早些死吧?”忘憂輕聲歎道。


  “錯!”趙禎搖了搖手指,神秘一笑,湊到忘憂耳邊:“朕是去要錢的,自然不能太闊綽了。”


  忘憂扁了扁嘴巴,笑道:“陛下辛苦了。”


  趙禎當日出宮去到晚上方才回來。


  忘憂見他一進門就笑,便知道銀子的事情已經辦妥了,忙遞上一塊熱手巾給他擦臉擦手,隨後又奉上一盞香茶。


  “今兒晚上吃什麽?”趙禎揉著肚子問。


  忘憂忙:“有包子,韭黃雞蛋餡兒的還有香菇肉餡兒的。還有紅稻米煮的粥。”


  “快給朕拿來!餓壞了!”趙禎催促道。


  “喲,拿著那麽大一棵老山參出去,竟然沒換得一頓飽飯?”忘憂一邊笑,一邊朝著門口的宮女比了手勢,讓她們把晚飯端上來。


  趙禎搖頭歎道:“飯倒是有,但他們做的那叫飯嗎?簡直是暴殄物!好好地東西做出來那叫一個難吃。”


  忘憂笑著接過宮女送上來的食盒,打開後把包子,菜和粥一樣一樣的放到方案上。


  “知道嗎?朕今兒在孫靖之的病床前坐了一,到了飯點兒朕也不走,就讓他們把午膳,點心什麽的都送過來,朕就守在哪裏看著他兒子孫淩給他喂湯藥。這孫靖之一喝了三碗湯藥,卻什麽都沒吃,也沒敢下床,最後實在受不住了——他不吃飯可以,但不能不尿尿啊!三大碗湯藥呢,我就不信他憋得住!後來這孫子把給太後修陵寢的一筆銀子挪出來先辦年尾祭禮。”


  忘憂一聽這話也忍不住笑起來,並豎起大拇指:“陛下真是有辦法!”


  趙禎又戳了戳忘憂的手臂,聲:“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除了銀子要到手了,還有什麽好消息?”忘憂跪坐在一旁拿著筷子給趙禎夾了鹹菜絲放到粥碗裏。


  “沈侯爺在遼東打了勝仗。”趙禎笑道。


  “謔!這可真是個好消息啊!”忘憂高胸。


  “好些了,終於有一件能讓人高心事兒了!朕想厚賞沈家,你覺得怎麽樣?”


  忘憂笑問:“厚賞?怎麽賞呀?難不成再去庫房找些燕窩來去探望告病在家的戶部尚書?”


  “瞧你這話的!朕有那麽寒磣嗎?”趙禎斜了忘憂一記白眼。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不管是十年的人參還是八年的燕窩,隻要是陛下賞的,他們都得感恩戴德。”忘憂笑道。


  “話回來,沈侯爺打了勝仗,派人押送了十大箱子戰利品進京,今下午剛入了國庫。朕看過單子了,珠寶真是不少啊!”趙禎感慨地點零頭。


  “其實,對於沈家來,沈夫人和沈熹年在京中即便是辛苦些他們也不會抱怨,隻要陛下能保證前線將士們的糧草,不讓他們有後顧之憂,便是大的恩典了。”


  “你的不錯。”趙禎沉聲歎了口去,忘憂的提醒讓他感覺到肩上的擔子越發的重了。


  趙禎把粥碗放下,招手叫宮女進來收拾,自己則起身進了寢殿。


  忘憂忙起身跟進去,又問:“陛下現在就歇息嗎?是要沐浴還是……”


  “不睡,你去燙壺酒,朕今兒高興,想喝點兒。”趙禎著,抬腿在窗前的榻上坐好。


  忘憂無奈的歎道:“這剛吃了飯怎麽又喝酒?哪有這樣的道理呀!”


  “難得高興嘛!快去快去!”趙禎催促道。


  忘憂無奈,隻得去廚房轉了一圈兒,弄了幾個菜來,又把秋日裏用西域之法釀的葡萄酒裝了一壺,一並端了進來。卻不料一進門發現趙禎的對麵還坐著一個人,忘憂嚇了一跳,手裏的托盤差點打翻在地。


  “喲,這不是韓都統嗎?這麽晚了……”忘憂狐疑地看了一眼韓楓又看趙禎,心想韓楓可是太後提拔信任的人啊,什麽時候趙禎把這人給收服了呢?

  “把東西放下,你下去吧。”趙禎平靜地。


  忘憂忙應了衣裳,把酒菜放下,拿著托盤徒了寢殿之外。


  宋嬤嬤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進來,見忘憂站在門外,因問:“你怎麽在這裏?”


  “韓都統在裏麵跟陛下話兒呢。”忘憂在宋嬤嬤耳邊悄聲。


  “那……這個?”宋嬤嬤把手裏的果盤往忘憂麵前送了送。


  “還是等會兒再送進去吧。”忘憂聲。


  宋嬤嬤立刻明白忘憂是被支出來的,便點零頭退至外麵,把廊下的宮女太監們也都打發走了。


  趙禎跟韓楓在寢殿裏密談了許久,忘憂在外間站得腿都直了,後來便直接跪坐在門口的地毯上靠著門板睡著了。所以韓楓什麽時候走的她都沒聽見。


  “起來吧,睡在這裏要著涼了。”趙禎拉了忘憂一把,把她從夢中弄醒。


  “唔……什麽時辰了?陛下今兒不上早朝啊。”忘憂迷迷糊糊地。


  “嘖!瞧這迷糊勁兒!快起來去床上睡。朕可抱不動你!”趙禎手上用力把忘憂拉起來,拖進了寢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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