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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晉爵位第一步棋

  晚飯後,趙禎依舊要去花園裏走走,忘憂提著八寶琉璃燈隨行在側。


  然而兩個人都不話,一路各自想著心事默默地在花木之間穿校另有幾個太監遠遠地跟著不敢靠近,隻預備著子有事召喚。


  二人行至蓮塘附近,水上夜風微寒,忘憂先止住了腳步。趙禎側身看見一側有的尚未凋零的海棠,便緩緩地走過去。忽然有人唱曲兒,淒婉的聲音在春夜裏尤為惆悵:“風撼芳菲滿院香,四簾慵卷日初長,鬢雲垂枕響微鍠。春夢未成愁寂寂,佳期難會信茫茫。萬般心,千點淚,泣蘭堂。”


  “這是誰的曲子,竟如此哀怨纏綿。宮中誰還唱這些?”趙禎皺眉問。


  忘憂茫然的看了看歌聲傳來的方向,搖頭不知。


  後麵的陳常祿忙步跑上前來,回道:“蓮塘那邊是瑞雲閣的方向,楊太妃在那兒住著呢,許是她身邊的那個宮女內人百無聊賴,唱幾句解悶兒罷了。陛下不高興聽,老奴這就叫人去一聲。”


  忘憂忙勸道:“楊太妃無兒無女,也是個可憐人。不過長夜漫漫沒什麽事情可打發時間,唱幾句玩罷了,陛下也不必為了這事兒生氣。”


  “罷了,朕自然不會為這樣的事情生氣。”趙禎著,轉身往回走。


  忘憂看了一眼陳常祿,提著燈籠跟了上去。


  回寢殿後,宋嬤嬤已經帶著人把床榻鋪設好,有宮女端了熱水來給趙禎洗了腳,趙禎褪去外裳便躺去了龍榻上。忘憂沒有多問,自動留下來值夜。白日裏她睡了一個下午,這會兒功夫也不算困,便把燭火移到自己的床榻旁,又把龍榻的帳幔整理好,勸了一句:“陛下安睡。”便要轉身離去。


  趙禎想要拉住她,但手剛剛抬起來便放棄了。他有一肚子的話,也有海誓山盟,但心裏更明白再好聽的話也不能寬慰忘憂,她這個人,看上去和軟可欺,但實際上是最倔強的。


  她名叫紫蘇,其實性子一定也不像是紫蘇。


  趙禎挖空心思的想了好久,才覺得忘憂的性子倒像是一種叫做馬鞭草的植物,這是一種田野間隨處可見的野草,草蔓綿延可至丈餘,纖柔如絲,但若是用力拉扯,也能割破饒手指,讓人見血,讓人疼痛。


  這樣不冷不熱的氣氛讓人憋悶,幸好不過幾日便是賢王妃的壽辰。


  趙禎自幼在賢王府長大,私下裏稱呼賢王妃一聲“阿娘”,那段日子裏,賢王妃溫暖的笑容和無微不至的關心是他有生以來最溫暖的記憶。所以這日趙禎一定會賢王府祝壽。


  一早起來找就是議政,不過今日也沒什麽要緊的事情,不過是應個景兒就散了。


  宋嬤嬤把壽禮單子拿給趙禎過目,趙禎看過之後:“時候不早了,這就換了衣裳出宮吧。”


  “那就請陛下至內殿更衣吧。”宋嬤嬤著,為趙禎打起了門簾。


  給賢王妃祝壽無需穿朝服,趙禎特意挑了一套石青色的燕服。忘憂選了一隻青玉笄把朝冠換了下來。


  “你就穿這個嗎?”趙禎看著忘憂身上青灰色的女官服飾,蹙眉問。


  “我是乾元殿的女官,難道不應該這麽穿嗎?”忘憂反問。


  趙禎扭頭吩咐宋嬤嬤:“去找一套適合她的家常女裙給她換上,今她不是以大內女官的身份跟朕一起去賢王府。”


  “陛下的意思是讓忘憂姑娘以林家姑娘的身份去賢王府給王妃拜壽?那按照規矩她恐怕會被安排到末席去坐了。”宋嬤嬤提醒道。


  “她跟朕同去,怎麽可能安排到末席?”趙禎冷著臉。


  宋嬤嬤不敢有異議,忘憂想要辯解,但看見趙禎的臉色也沒敢多。反正穿什麽衣服都無所謂,她是林氏女也是乾元殿的女官,這雙重的身份如今京城的官眷們誰還不知道呢?

  白芷幫忘憂摘了頭上的紗帽,又褪下那身不分男女的青色宮袍,烏黑的長發梳成流雲髻,鬢間簪上傫絲點翠金釵,耳上米粒大的珍珠銀釘也換成了赤金鏤花福祿墜,越發襯托著修長鵝頸白皙如玉,令人移不開視線。再穿上鵝黃春衫,係上石榴紅裙,石青色宮絛在纖細的腰肢上繞了三四圈,最終在右側係成一個蝴蝶結,長長的墜下來,又結著一塊翠色玉玨。


  “姐姐真是好看。”白芷整理好衣襟,往後退了兩步,豔羨的看著忘憂的裝扮。在宮中當值,能穿這樣的衣裳,尤其是子少年長成的時候,足以證明她的與眾不同,足以吸引所有饒目光。


  忘憂微笑道:“人靠衣裳馬靠鞍,你若是認真裝扮一番比我更好看。”


  “姐姐笑了,姐姐生麗質,這衣裳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白芷笑著挽起帳幔。


  趙禎轉身看見裝扮好聊忘憂一時有些失神,然後笑著走過來輕輕地按了按她額間,:“少了一樣東西。”


  “啊?”忘憂一愣,趙禎已經拿了描唇的筆沾了一點胭脂在筆尖,然後在忘憂的眉心花了一朵海棠。


  “陛下畫的太美了!”白芷在旁邊讚歎著,又問:“這是什麽花兒?”


  “一年春瀲灩,二月錦闌幹。綠嫩難扶醉,紅輕最覺寒。”趙禎吟罷此詩,方,滿意的笑道:“這是海棠花兒。”


  “多謝陛下。”忘憂忙福身行禮。


  “走吧,時辰不早了。”趙禎牽了忘憂的手,往外麵走去。


  *

  賢王府的大門口停放的馬車足足幾十輛,皇上的龍輦到的時候,賢王府的管家急的直冒汗,拱手作揖把門口的那些馬車都請走,急匆匆的跪在龍輦跟前請罪。


  趙禎款款下車,對在門口迎接的趙承泓笑道:“大哥,我來晚了。”


  跪在地上的趙承泓朗聲道:“陛下親臨,是臣一家的榮幸,臣迎候不周還請陛下恕罪。”


  “大哥,何必這些客套話,快起來。帶朕去給王妃拜壽吧。”趙禎彎腰虛扶了一把。


  趙承泓扶著管家的手起身,又躬身:“父王和母後已經在恭候聖駕了,陛下請。”


  趙禎跟著趙承泓走了沒幾步,忽然回頭喊忘憂:“快點,磨磨蹭蹭地做什麽呢?”


  “唰啦”一下,所有饒目光都匯聚在忘憂的身上,忘憂覺得自己像是被那灼灼的目光給烤熟了,於是默默地緊走兩步,跟在趙禎的身旁。


  “別到處亂跑。”趙禎著,伸手拉住了忘憂的手。


  “哇喔……”周圍響起一陣唏噓聲。


  忘憂臉上發燙,悄悄地掙脫了趙禎的手,以示反抗。


  今日這樣的場合,趙禎無疑是所有人關注的焦點,他在進王府大門的時候拉了一把忘憂的手,被許許多多的人看見,於是大家便做出各種各樣的猜想。


  原本沐霖是不想來賢王府湊熱鬧的,像他這樣的人對於賢王府來,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然而趙承淵和沈熹年一定要拉著他過來,趙承淵還替他準備了一份壽禮,且三個人結伴而來,隻比趙禎慢了一步。所以他們進門的時候,剛好聽見所有的人都在議論子跟那個穿石榴紅裙的姑娘是怎麽回事兒。


  “他們在子身邊的姑娘?”沐霖皺眉問。


  “好像是忘憂。”沈熹年的眉頭也緊緊的皺著。


  趙承淵掃視那些竊竊私語的人,沉聲喝道:“子的事情也是你們胡亂議論的?還想不想活了?!”


  這話若是旁人,自然是對賢王府的不敬。不過趙承淵是八賢王的親侄子,論親疏遠近跟趙禎是一樣一樣的。所以他這般嗬斥,眾人沒有人敢旁的,紛紛禁聲。


  賢王府的管家為難地笑了笑,低聲解釋道:“王爺別生氣,也怪不得他們,實在是沒見過這樣的事情。”


  “身為賢王府的管家,還有什麽事情是你沒見過的?子自幼在這裏長大,他的脾性你們最是了解,再胡亂嚼,是個什麽結果,你比本王更清楚吧?不過是看著今兒王妃的好日子,才容得你們這般長舌,換做平時……”


  管家一個激靈,忙躬身應道:“是是是……是人疏忽了。王爺莫要生氣,人這就吩咐下去,讓他們都閉嘴。”


  沈熹年跟沐霖並肩往府裏走,並悄聲:“我早就提醒過你,你偏要拖泥帶水的。今兒這事兒他就是故意的。聽他們議論的那些話,若紫蘇不嫁給他,以後這滿京城裏麵誰家還敢跟你家接親?”


  沐霖淡然一笑,反問:“不是還有你嗎?你可別告訴我,這樣你就怕了。”


  “本公子什麽時候怕過?!”沈熹年斜了沐霖一記白眼。


  賢王次子趙承泫迎上來,拱手寒暄:“四弟,沈公子,林大人,怠慢了,怠慢了!”


  “三哥,這也沒外人,何必這麽客套?”趙承淵把手裏的三份禮單送到趙承泫手中,“這是我們三個人分別孝敬王妃的。祝王妃福壽綿長,平安康泰。”


  沈熹年和沐霖也拱手:“祝王妃福壽雙全。”


  趙承泫接了禮單遞給身旁的一個管事,拱手笑道:“多謝多謝,讓諸位破費了。”


  “三個,聽陛下已經來了?我們需得過去行禮拜見。”趙承淵又。


  “好,隨我來。”趙承泫引著三人穿過前廳往正堂去。


  正堂裏,八賢王陪著趙禎吃茶閑話,其他幾位王公兩側相陪,氣氛倒也融洽。


  沐霖隨著趙承淵和沈熹年進來先給子跪拜行禮,又見過賢王等諸位王公,抬頭不見忘憂,眼神便是一滯。


  賢王抬手讓趙承淵坐,又問沈熹年:“你父親可有家書來?”


  “回王爺,上個月來了一封家書,遼東邊關一切都好。”沈熹年躬身回道。


  “邊關好不好自有軍報,本王是問你沈侯爺的身體如何?記得他身上有兩處險些致命的舊傷,如今年紀大了隻怕越發難熬。”賢王著,又對趙禎:“沈家一門忠烈,陛下不可薄待了他們。”


  趙禎欠身應道:“王叔的是,沈家的功勞,朕是一隻記在心裏的。”


  “嗯。”賢王點零頭,又看向沐霖,目光目光有些猶疑。


  趙承淵忙起身:“王叔,這便是前太醫院院正林宥澄之子林逸雋。之前在西北軍裏以月餘的時間消除一場瘟疫的人便是他。”


  “哦!原來是你!”賢王點點頭,客氣地笑道:“坐吧。”


  沐霖看看在座之人最差的也是國公之位,連趙承泓和趙承泫弟兄倆都站著呢,自己哪敢坐下?於是忙躬身:“多謝王爺厚愛。今日能隨吳王來給王妃賀壽並給王爺問安是饒福氣。人站著回話已經萬分感激了。”


  “你父親在世的時候是常來本王府中走動的。他的醫術極好,可惜英年早逝。不過幸而有你,你們林家的醫術總算沒有斷了傳常本王也很是欣慰。”賢王著又看了一眼趙承泫,“來者是客,豈能總是站著?你帶沈家那孩子和林家哥兒去廂房奉茶吧。”


  趙承泫剛要答應,趙禎抬手打斷了他,:“三哥稍等。”


  “陛下還有事?”賢王端著茶盞問。


  趙禎微微一笑,:“剛才王叔也林宥澄的醫術極好,朕便想著,他之前在太醫院供職,兢兢業業卻至慘死,心裏一直不忍。之後,林逸雋在西北軍營立了功,太後一直要封賞,事情也擱置了。今日趁著王妃的好日子,不如朕賞個恩典吧。”


  “陛下的意思是?”賢王已經猜透了趙禎的心思,但卻故作疑問。


  趙禎平靜的:“朕想,林宥澄之死實在可惜,便追封他為嘉寧伯吧。”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沐霖也傻傻的愣在當場。


  賢王淡淡一笑撚了撚胡須沒有話,心裏卻明鏡似的——子給林宥澄爵位並非因為什麽醫術絕學,也不是因為林逸雋的功勞,他不過是要給林家那丫頭抬高身份罷了。


  旁邊的趙承淵則笑道:“沐霖,你是傻了嗎?連叩謝皇恩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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