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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近情怯,夜半相會

  忘憂回京的事情沒有聲張,次日一早蒙蒙亮的時候,沈熹年和李舒二人一個拎著行李一個牽著馬車,沐霖夫婦二人同忘憂一起乘坐往碼頭上去,那裏聽著一艘尋常的客船,船是李舒安排的,上麵的人都是李舒的手下,一行人上船之後略作收拾便啟程北上。


  沐霖夫婦二人站在碼頭看著船漸行漸遠方默默地回城。下午的時候趙承淵才得知忘憂回京的消息,當時就有些不高興,然而他沒有任何立場對忘憂的事情指手畫腳,也隻能把這個不高興壓在心底。


  當晚,沐霖和趙承淵各自在書房寫奏折。沐霖把江寧城所發生的所有事情包括劉金枝的死都如實上報給子,絲毫沒有隱瞞。他是一個醫者,對交錯勾連的利益關係或許把控不好,但他明白隻要自己對子足夠的忠誠,像他的一雙眼睛和耳朵一樣,把所見所聞如實上報就可以了。


  沐霖從來不奢望什麽縱橫宦海如魚得水,更不走什麽中庸之道,雖然這個人世間並不是黑白分明,總有一些人遊走在灰色地帶,但林家人不會那樣做。早在很久之前的那個端午節,他就選擇了子,所以會一直追隨子,絕不背叛。


  趙承淵對劉氏想要殺害忘憂的事情也沒有隱瞞,隨著奏折一起送到子麵前的還有劉金枝等人簽字畫押的供狀。而且他向子明,之所以秘密處死劉金枝等人而留下了趙世苓的性命,是想把趙世苓手下的那一支隊伍平穩的接手,不想在這種時候讓江寧府駐軍發生嘩變。


  這兩份奏折都比忘憂早兩到趙禎的手中,趙禎看過之後什麽也沒,隻是把這兩份奏折都受盡了禦書房的櫥櫃裏。


  兩日後,忘憂一行人在汴河碼頭下船,來接他們的竟是何媽媽。


  何媽媽見了忘憂很是高興,拉著她上下左右的打量,連聲歎道:“這一趟可真是把我嚇壞了!怎麽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又黑又瘦的,肯定是吃了不少苦頭吧?快回家,我早就做了你喜歡的飯踩著呢!”


  忘憂靠在何媽媽肩上撒嬌:“我想吃西域來的葡萄,不知有沒有?”


  何媽媽連忙:“有的有的!昨宋尚宮就叫人送了好些新鮮的果子來,你這兩就要回來了,讓我好生洗幹淨用井水湃著。”


  “嗯,他們應該早就知道我回來的。不過……居然把果子送來了秀林居?這是準許我以後可以不進宮嗎?”忘憂聲問。


  何媽媽搖頭笑道:“這怎麽可能呢?不定明陛下就會打發人來接你進宮呢。”


  忘憂覺得有點委屈,雖然這次去江寧自己有些任性,但往回走的時候,她對趙禎的思念是一比一更濃,此時人已經到了京城卻不能馬上見到他,心底滿滿的思念便有些溢出來,化為一絲怨念在眉眼之間流轉。


  何媽媽是看著忘憂長大的人,自然明白她的心事,忙勸道:“姑娘這一路風塵仆仆的,自然不好進宮麵聖。總要梳妝休息一下,明兒精精神神的進宮才好呀。”


  忘憂點零頭,但始終懨懨的。


  回到秀林居之後,何媽媽吩咐人把香湯預備好給忘憂沐浴,又叫人把烏梅湯端上來給忘憂解渴。不消片刻功夫,忘憂便舒舒服服的泡在玫瑰花香湯之中,吃著西域來的葡萄,享受著何媽媽溫柔且力道綿長的捏骨手法了。


  沐浴之後,她也吃了個半飽,一時昏昏欲睡便去床上跟周公約會,把心心念念的趙禎暫時拋開。


  睡夢中,忘憂覺得有個人纏著自己,於是她咕噥了一句往裏躲,無奈那人一再糾纏就是不放手。偏生忘憂困的很,怎麽也睜不開眼睛,於是便使出渾身的力氣打了那人一巴掌。“啪”的一聲脆響先把忘憂給嚇醒了——她意識到床上還有個人,便猛地爬起來躲到床角去,並厲聲喝問:“誰?”


  “噯!”黑暗中一聲清淩淩的輕歎宛若一泓秋水,涼而不冷,清而不傲,是忘憂記憶裏最熟悉的聲音。


  “陛下?”忘憂忙伸手撩開帳子,借著窗欞透進來的月光看清了趙禎那張白皙消瘦的臉——依舊是那樣消瘦,仿佛大病初愈,然而那一雙眸子卻奕奕如往昔,即便是暗夜也難遮掩它攝人心魄的神采。而那勾著一絲輕笑的唇角,也是忘憂最喜歡的弧度。


  “沒良心——人家大半夜的趕著來看你,卻挨了你一巴掌。”趙禎著,抬手摸了摸臉頰。


  “我……”忘憂心想若是讓旁人知道我一回來就給了子一記耳光,那些人會不會砍了我這顆腦袋掉到城牆上去?


  趙禎側身靠在床頭上,涼涼地道:“你什麽你?你背著朕偷偷地跑去江寧,鬧出那麽大的動靜來,朕還沒問你的罪呢!你倒好,眼睛都沒睜就打了朕,你,這筆賬怎麽算吧。”


  忘憂心想你不聲不響的爬上人家姑娘的床你還有理了?這若是換了旁人早就亂棍打死了,還能算什麽賬?不過眼前這個人就算不是子,就算沒有下權勢,她也舍不得打死,於是放軟了聲音:“是奴婢睡得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是陛下來了還以為是什麽歹人,所以才會……求陛下開恩饒了奴婢吧。”


  “叫錯了!重新叫過。”趙禎一臉不樂意的。


  “重新江…噢,六郎?”忘憂想起二人來往的書信,不由得臉上發熱。


  “嗯,跑出去撒了一回野,裙是懂事多了。”趙禎伸手拉了忘憂一把,把她按在自己的肩上。


  “所以呢?”忘憂隨手把玩著趙禎腰間的香囊,才發現他竟然把自己繡的那隻醜得不能再醜的香囊戴在身上。


  趙禎按住她不安分的手,啞聲問:“所以,你打了人,要怎麽補償呢?”


  “啊?六郎富有下,還有什麽想要的?”


  “想要的太多了。”


  “哦,等等,我真的給你帶了東西回來,我去拿……”忘憂著,便要起身下床。


  趙禎側身把人按回去沉聲:“不許去!”


  “……噯!”忘憂心想不去就不去唄,你這麽把人壓在身下是什麽意思?你呼出的氣息跟火一樣,是想要把人燒成灰燼咋地?“六郎,太熱了。你起開一些。”忘憂抬手推了推趙禎的肩膀。


  “你親我一下。”趙禎低聲。


  “啊?”忘憂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一聲不吭的跑去江寧那個鬼地方,還得朕為你擔心了這許多!好不容易你回來了,朕來看看你,又挨了你一巴掌!現在讓你親我一下作為補償,難道還不是便宜你了?”趙禎理直氣壯地問。


  “如果帳是這麽算的話,那可的確是太便宜我了。但是……六郎,男歡女愛的事情不是應該有情調一點嗎?你這樣子……像極了鬧脾氣的孩子啊!”忘憂歎道。


  “你那麽笨,若是不提醒你,你是想不到這裏的。”趙禎著,把自己的臉頰湊到忘憂唇邊,:“快點!”


  忘憂心神激蕩,緩緩地伸手捧住了這張讓自己魂牽夢縈了兩個多月的麵孔,然後緩緩地把他的臉擺正了,快速的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趙禎沒反應過來,竟愣住了。


  “六郎,隻有孩子才親臉頰。”忘憂輕笑道。


  “是嗎?”趙禎低聲一笑,不等忘憂回答便狠狠地吻下去。


  *

  第二早上,忘憂對鏡梳妝的時候看著自己紅腫的嘴唇,生氣的把胭脂盒拍在了妝案上。


  原本還以為他半夜裏來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盤問,卻不料關於疫情和洪災的事情他半個字都沒問,一味的抱著自己膩膩歪歪些沒用的。一直糾纏到四更時,忘憂忍不住困頓先睡著了,睜開眼那人便消失了。


  當時忘憂伸手摸了摸枕邊,發現早就沒了溫度。若不是空氣中尚有一絲絲他身上的味道,忘憂隻會以為昨夜他又是夢裏出現。


  “這是怎麽了?”何媽媽納悶地問:“誰惹姑娘不高興了?”


  忘憂看看何媽媽一臉的茫然,好奇地問:“媽媽昨晚沒聽見什麽動靜嗎?”


  “昨晚姑娘早早地睡了,李統領來過一趟,把從江寧帶來的箱子交給了我,我清點了一邊已經叫人造冊了,其他就沒什麽了。”何媽媽依然沒猜透忘憂的心思。


  “李統領?是李舒嗎?”


  “自然是他,他奉子諭旨這一路上護著姑娘回來的。”


  “俗話,狡兔三窟。這秀林居本來就是他的一個窩,他自然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想起昨晚的事情,忘憂生氣又無奈,然卻沒辦法出口,又默默地拿起了胭脂盒子。


  何媽媽又:“宮裏的車已經到門口了。姑娘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再去?反正子也是要上早朝的,你這麽早進了大內也見不著他。”


  “不用了,大內的司膳房裏都是我的人,我去了那裏還能餓著?”忘憂又對著鏡子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妝容,覺得滿意了方起身換上宮裝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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