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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a00310 昔年一人

  若是數個月之前,問海上最大的勢力是什麽,江湖人一定毫無疑問的說出,是橫行數十年的倭寇。


  倭寇以扶桑的浪人為主,但是也不至於隻是扶桑的浪人。


  還有一些假倭寇,這些假倭寇大都是在中原難以混下去的窮凶極惡之輩,他們和真倭狼狽為奸,利用本身是漢人身份優勢,為倭寇竊取情報。


  同時這些假倭寇對付沿海一帶的居民和大戶,比真倭還要凶橫殘暴。


  不過近幾個月,縱橫海上的倭寇再不是海上最強大的勢力,海上最強大的勢力現在屬於史天王。


  誰也不知道史天王有多強,更沒有人知道他的武功有多高。


  有人認為他的武功甚至超越了天峰大師和雷霆上人。


  史天王已經足夠神秘莫測,但近期江湖中人最感興趣的卻不是史天王的事,而是在不久前,有人竟然搗毀了鼎鼎大名石觀音的老巢。


  究竟是誰幹出這件事的,江湖的人卻一無所知。


  有人說是從來不敗的楚香帥,有人說是天下第一劍客薛衣人,更有人認為是數十年不出神水宮的水母娘娘做的。


  事實上最後一種說法,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認同。


  然而此事真正的始作俑者,現今正漂流在東海的一葉竹筏之上。


  天高浪急,渺小的竹筏在這一望無際的東海沉沉浮浮,不過滄海一粟,不值一提。


  竹筏是一人一襲錦衣玉平,迎風而立,卻有一種天高不能蓋,海深不能沒的氣魄。


  這種難言的神采,隻怕讓任何人見到,都會心折。


  隻是大海茫茫,唯天上海鷗,水下海魚,別無船舶。


  竹筏上不僅站著這個人,還躺著一隻黑色的懶貓。


  任憑陽光瀉在它的絨毛上,肚皮一起一伏,分明是睡著了。


  焱飛煌低聲笑了起來:“好個土司空,你倒是會享受。”


  隻一口西風,推波助瀾,不數日,焱飛煌一葉竹筏飄過東洋苦海,直達扶桑海岸。


  一落足實地,忽然感覺地動山搖,原來扶桑島國,頗多地震。


  焱飛煌初上岸,就剛好遇上一次。


  此事,石田齋在寂靜的小院裏麵喝著一杯清酒,清幽的意境,縈繞不絕。


  年紀越大,他越喜歡一個獨處的幽靜。


  東風無情,卻吹落了院中櫻花。


  石田齋忽然一聲歎息:“櫻子,第一片櫻花已經落下了。”


  不知從何處出現的櫻子,幽幽地道:“那人已經登臨扶桑,這一刻終究來了。”


  石田齋道:“我有預感,隻要這次我們能夠擊敗他,我們的武道將會浴火重生,鑄就真正的武魂。”


  櫻子道:“是的。”


  然而自這一天起,扶桑的武林便陷入了驚恐。


  從當年第六天魔王織田信長之後,東瀛還未曾死過如此多的武學高手。


  伊賀流的百地三太夫,又名百地丹波。是一個以伊賀上野為駐點的土豪、乃伊賀上忍三大家之一。在鬼瘤砦擊退了織田信雄的伊賀平定軍。


  這是一位終身與織田家抗戰到底的傳奇式忍者,然而就這樣一位活著的傳奇,居然身亡了。


  他並非死於忍者最常用的暗殺,而是被人光明正大的殺死。


  他死的時候也不是夜晚,而是敞亮光明的白天。


  那一天百地三太夫家中的櫻花開得極盛,他陪著心愛的姬妾在家中飲酒。


  一絲悠遠的竹笛聲傳來,間或幾聲‘喵喵喵喵’的貓叫聲。


  院門外也出現敲擊聲,時隱時現,忽遠忽近。


  百地三太夫一生何止殺了千人,殺氣之重,連神鬼都驚懼。


  他膽量頗足,怡然不懼的開起了院門。


  門外無人,更無野貓。


  當百地三太夫回頭時,隻見到院落中多出一個錦衣玉平的少年。


  不用問,他已知道對方是來殺他的。


  這是自千百次生死磨練中生出的直覺。


  這些年已經沒有人敢挑戰他,更沒想到還有人敢光明正大的出現。


  他早已經是一派宗主身份,其實要對付這少年人大可招呼手下,去把這膽大妄為的少年人捉住。


  他沒有這麽做,因為他感受到了對手的強大,強大到他必須要親自動手。


  他甚至生出一種感覺,殺了他,就能突破久已停滯的武道境界,窺到那不可莫名的天道。


  或者說這人便是武道的天,殺了這個天,他就能成為新的天,新的至尊。


  懷著這種激動心情,他一步一步朝少年人走了過去。


  少年人好似沒有看他,而是注視著庭院中那淒美的櫻花,低語道:“果然是美景。”


  在這句話說出的時候,百地三太夫已經拔出了他那把曾經飽飲鮮血,崢嶸歲月的武士刀。


  東瀛的刀法更以快狠為特點,而千人斬的百地三太夫,更以此悟出了‘屠神斬’這樣絕技。


  昔年天楓十四郎以‘迎風一刀斬’獨步扶桑,名動天下,然而百地三太夫自信這一門‘屠神斬’還在‘迎風一刀斬’之上。


  簡簡單單一個起刀,百地三太夫竟然仿佛將精氣神完全凝聚在這一刀之中,圓融無漏。


  這並非簡單的人刀結合,而是精氣神的升華與凝聚。


  這已經不是他自己的力量,還帶著無數冤魂的嘶叫與呐喊。


  聽說老虎吃了人,會把那人的鬼魂變成倀鬼,就便是為虎作倀的由來。


  而百地三太夫好似也把過去殺死的敵人變成倀鬼,一刀斬下,鬼哭神嚎,百魔夜行。


  刀鋒未至,也足以教人心膽俱破。


  這一刀甚至超越了他過去的無數刀,乃是他生平的巔峰之作。


  甚至他感覺,終其一生,都不可能再用出如此的這一刀。


  百地三太夫的門人個個在遠處一瞬不瞬,這一刀的神威,差點讓他們頂禮膜拜,奉為神祗。


  突然在青色的刀光中,一隻手探了進去。


  空手入白刃的武功,武林中會的人大有人在,可是敢在戰無不勝的百地三太夫麵前用出來的人,從沒有過。


  或許曾經有過,但那人一定變成了死人。


  少年人自然沒有成為死人。


  在那一刹,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麽可怕的變化,隻是青色的刀光突然倒轉,朝著百地三太夫本人劈去。


  自鎖骨之間,一道的血痕及到腹部,百地三太夫居然死在了自己的刀鋒下。


  到死,他都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他不相信這樣的結果。


  櫻花飛來,泄落在百地三太夫的屍首上,淒涼無比,仿佛告別。


  這告別隻是初始,自百地三太夫之後,伊賀的另一位武宗石川五右衛門也死在了少年人手上,接下來甲賀的鈴木佐大夫,甚至著名的武道家清水宗治等,多名東瀛武道的中流砥柱都死在了少年人的手上。


  所有人都知道少年人接下來要挑戰的隻剩下兩個人。


  一個是東瀛最厲害的自由忍者,伊賀的石田齋彥左衛門。


  另一個是德川家的護法神,忍者之王服部半藏。


  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少年人的名字,除了殺人的時候,也沒有人能夠找到他,但是他每一次殺人,都會把櫻花覆蓋在對手屍體上,仿佛履行某種約定。


  因此,不知何時開始,有人稱呼他‘血櫻人’。


  沒有人知道血櫻人在哪,包括早已知曉焱飛煌身份的石田齋。


  不過焱飛煌下一個目標必然是服部半藏,這一點石田齋心知肚明。


  因為他需要石田齋作為最後一人,來解釋焱飛煌的身份,如此才能徹底擊垮東瀛的武道信心。


  石田齋已經知道他不是焱飛煌對手,可是他無法阻止東瀛武道就此沉淪這樣的命運。


  焱飛煌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可怕,這人一旦出手,勝負就在刹那之間,一旦事成,便飄然遠去,令人無法把握住他的行蹤。


  這樣的情景,昔年東海白衣人拜訪中原時曾經上演過,想不到天道好輪回,今日輪到東瀛了。


  這一日,石田齋終於忍不住出了門。


  他沒到其他地方,而是到了市井之中。


  他的目的很明確,施施然到了一個賣竹籃的老人的攤位麵前。


  市井之中人來了人往,這看起來老人也沒有什麽出奇的地方。


  若要說,那邊是他的衣服極為幹淨,跟他下九流的身份十分不配,甚至連他的眼神也是那樣渾濁遲暮,看不出什麽特別之處。


  像石田齋這樣的大人物,居然就站在攤位前,想要說話,又不敢說。


  他蹲下了身子,雙眼注視著老人編織的竹籃。


  竹籃的竹條極為細密光滑,看不出絲毫的缺口和毛刺。


  竹籃平平穩穩的放在攤位上,居然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偏斜。


  左右上下,處處透露出兩個字,那就是平衡,絕對的平衡。


  儒教的信條準則便是一句‘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最後一個‘平天下’便是最精妙的所在。


  天道之下,唯平衡最是可貴。


  高者抑之,下者舉之,有餘者損之,不足者補之。


  老人道:“大人如果不是來買竹籃,就請離開,不要耽誤我做生意。”


  石田齋頓時恭敬道:“長者當麵,絕不敢當大人兩字。”


  老人瞧了瞧石田齋,露出回憶的神色,道:“你認識我。”


  石田齋道:“我以前在柳生藤齋老師下學習過。”


  東瀛的武功傳至中原,大都脫離不開中原武學的範疇。


  不過東瀛的刀法比之中原卻要厲害一些,畢竟中原人崇尚王道,刀相比之下有些凶蠻,上乘者所不取,中原更崇尚劍。


  然而東瀛武士向來凶狠,一言不合,便要立分生死。


  所以刀法更合乎他們的野蠻脾性,而由此衍生的精妙刀法,也更加凶曆、狠辣、無情。


  而其中集大成者便是柳生一脈,柳生一脈也是伊賀忍者武藝方麵的來源。


  柳生一脈近百年唯一可稱得上大宗師的便是柳生藤齋,此人有大胸襟大氣魄,以東洋刀的辛辣刀法為根本,卻不是殘忍好殺之輩,開宗立派,廣傳武道,登堂超凡,為伊賀和武士兩大支脈共同敬重。


  石田齋彥左衛門這如今扶桑頂尖的武道家,在年少時也受過柳生藤齋的指導。


  老人似乎想起來了:“哦,那時你還是個小孩,我記得你的樣子。”


  老人說這話的時候,麵上有追憶的神色,也沒有感慨的語氣,而是像是在說一句微不足道的小事,神情沒有一絲波動。


  石田齋大禮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您方便跟我到一處適合交談的地方說話麽。”


  老人道:“可以,不過你得買下這裏所有的竹籃。”


  石田齋道:“我出兩萬兩金子買下,如何。”


  老人卻搖頭道:“別人來買,隻需要十幾個銅板,你要買就得用你的兩條胳膊來換。”


  這話說的平平淡淡,言語間卻又一股撲麵而至的殺氣湧出。


  這種殺氣,不是凝為實質的那種固態感覺,然而是石田齋聽到他這句話之後,以他這樣的高手,居然多年來謹守不動的內心,在一刹那間發生崩潰的感覺。


  石田齋不禁對老人敬如神明,這種劍道層次已經不是有質有形之劍,而是無上的心劍之術,觸動了靈魂,乃至生命本源。


  這一刻,切身感受的他甚至認為老人已經到了傳說中能以目殺人的層次。


  故老相傳,若是有人武功能夠通達天道、人道、劍道,將會究天人之際,窮古今之變,成為堪比神仙的無上存在。


  這樣的人在紅塵,豈不等於仙魔在人間行走。


  若有人招惹他,甚至不用動手,隻需要一個目光便可以令對方生機滅絕。


  不過傳言有誇大之詞,石田齋也沒有被老人的殺氣擊得潰敗。


  可是老人的精神他卻可以從中感受一二,凝立如山,深遠如海,絕非他可以望其項背。


  石田齋沒有遲疑,點了點頭道:“是現在麽?”


  老人道:“等你說完你想說的話,自己動手。”


  這是一處僻靜的茶室,兩杯清茶,散發出清遠的茶香,令人心神寧定。


  老人道:“說出你的事情,說了之後你就遵守你的諾言,不要違背自己的話,你既然認得我,當知道這一點。”


  石田齋道:“絕不敢在你麵前食言。”


  他明白眼前這位老人,是東瀛最後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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