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a00375 六扇門的班底1
即便是焱飛煌為人脫於行跡,然而皇帝這般赤心相對,他也難以和皇帝隔閡。
一般的人若是貼身護衛被人一劍擊敗,很難不會產生忌憚的心思,但皇帝卻沒有這般心思,而是坦誠讚歎焱飛煌的劍術,教人如何不心折。
焱飛煌收劍回鞘,月白風清,愈發襯托他的風骨不凡,長身直立,錦衣玉平,遺世獨立,讓人見之,心下愈發的忘俗。
就算是魚家四兄弟剛才一劍之下敗給他,見到他如斯風度,也難以生起氣來,反而覺得敗在這麽一位絕代劍客手上,當真有些與有榮焉的感覺。
其實這是焱飛煌精神力到了一定程度,能夠感染外物,不知不覺間,壓服對手。
焱飛煌緩緩開口:“魚家諸位兄台,之前稍有得罪,其實我也是賣了巧若非是速戰速決,我一招擊不敗你們,十招上百招也難以擊敗你們。”
魚家四兄弟本來十分羞慚,可是經過焱飛煌一番話連消帶捧,如今卻也沒了多大怨氣。
這時候皇帝適時候開口道:“四位卿家也不必懊惱,剛才你們劍陣沒有完全形成,非戰之罪。”
言畢又對魏子雲說道:“你們都退下去吧,我有些話要跟焱朋友說一說。”
魏子雲遲疑道:“陛下。”
皇帝笑了笑:“若是焱朋友真有歹意,你們再多幾個人同樣無濟於事,何況他畢竟沒有歹意。”
魏子雲聽到皇帝如此說,他們也隻好告退,隻在遠處盯著。
焱飛煌和皇帝並肩而立,皇帝也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敢於和他站到一塊。
皇帝說道:“有時候,我其實是很羨慕你們這種江湖中人的,可以快意恩仇,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想說什麽話就說什麽話。”
焱飛煌望著明月,靜靜道:“廟堂之高,江湖之遠,同樣令人向往的,然而處其中又有幾個能夠快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皇上在朝堂又何嚐能夠全由自主,這一點本人還是能夠體會的。”
皇帝道:“其實,你這個人很會說話,同樣很能懂別人的心思。”
焱飛煌朝皇帝笑了,說道:“所謂聖心難測,其實皇上想什麽,本人一點都不知道。”
皇帝歎了一口氣,幽幽道:“不,你清楚。”
天威難測,伴君如伴虎,像焱飛煌這種灑脫不羈的人,呆在皇帝身旁,一句話說錯了,一件事做錯了,腦袋就很可能要搬家。
如此焱飛煌回答不知道,卻是剛剛好。
咫尺之內,他可以人盡敵國。
然而咫尺之外,皇帝一聲令下便可以讓他天下雖大,卻難有容身之處。
焱飛煌能殺皇帝的時間隻有此時此刻,而且殺了皇帝,他也走不出紫禁城。
紫禁城三萬禦林軍,還有數不清的高手,除非他真成了神仙,不然飛都別想飛出去。
皇帝的感歎無疑是暫時的,他也不會去回憶自己的感慨,更不會讓別人再提起他軟弱的樣子。
皇帝道:“其實,我隻是有一句話要囑咐你。”
焱飛煌沒有回答,靜靜聽皇帝說。
皇帝對他說了一句話,焱飛煌哈哈大笑。
遠處魏子雲他們看見焱飛煌大笑,卻不清楚皇帝對焱飛煌到底說了什麽,心裏麵都好奇的很。
焱飛煌隨後離開了皇宮,皇帝也去就寢,無人知道皇帝對焱飛煌到底說了什麽,除了皇帝和焱飛煌再也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這也成了魏子雲他們心中永遠難以解開的謎團。
出了紫禁城後,焱飛煌隻覺得天高雲闊,紫禁皇城對於他還是太壓抑了。
朝堂江湖本身便是混淆的,他欣賞皇帝,並不代表就要為皇帝賣命。
他和皇帝的利益並不一致,同時他也清楚了這個世界的朝廷,勢力並不小。
從紫禁城出來,他一路上也不知道察覺到多少高手,便是如今青衣樓所有的高手加起來,也不過才這麽多。
然而這隻是朝廷勢力的冰山一角,這也難怪,畢竟六扇門中好修武,在朝廷龐大的支援下,論武功秘籍之豐富,恐怕還在少林武當這兩大泰山北鬥之上。
或者說,少林武當這兩大派和朝廷的聯係必定很密切。
因為剛才不經意間,他就發現一個高手,腳步用的是八步趕蟬的輕功,八步趕蟬乃是武當派內門嫡傳的輕功身法,和梯雲縱各有妙用。
同時這時候焱飛煌雖然刹那間想了那麽多,如今隻想好好睡上一覺,睡上一個美美的覺。
清早起來,陽光迷人,焱飛煌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此時已有人早早給他打好熱水。
這是他新購入的小院,京城物價貴,他錢並不多,隻買得起小院,連下人都用不起,卻是誰這麽舒心給他燒好熱水。
焱飛煌洗臉之後,出去院子,早有一個麗人在院子裏,這美麗高貴的女人正是公孫蘭。
她又來找焱飛煌做什麽。
焱飛煌微笑:“不知公孫姑娘來找我做什麽?”
公孫蘭說道:“我來確實有一件事,那便是我的姐妹上官飛鳳死了。”
焱飛煌聽見上官飛鳳死了,同樣也很詫異,他第一反應道:“不是我做的,也一定不是我們青衣樓的人做的。”
公孫蘭道:“我明白,不然我也不會給你打熱水,而是直接要你的命。”
看得出,她如今心情很不好,上官飛燕雖然和她隻是利益結合,然而她說過,無論是誰殺了她的姐妹,她都會為姐妹報仇,她雖然算不上是一個好人,可是對於自己人向來是很好的。
焱飛煌道:“上官飛燕的雖然武功不算絕頂,可是為人機智,向來不會輕易得罪她得罪不起的人物,何況她手下有柳餘恨、獨孤方、蕭秋雨三人,按道理來說她不會遇到什麽致命危險才對。”
公孫蘭冷笑:“如今連蕭秋雨、獨孤方、柳餘恨三個人都死了。”
焱飛煌此刻有些吃驚了,他說道:“江湖上有本事同時殺這三個人的實在不多,可也不在少數,你若是要來問我凶手是誰,我也不好判斷。”
公孫蘭道:“最奇怪的是,這三個人我卻沒有發現他們是怎麽死的,因為他們身上並沒有傷痕,死的時候神情也沒有露出任何驚恐的神色。”
焱飛煌沉吟道:“你能確信不是下毒?”
公孫蘭道:“一定不是下毒,若是下毒我一定可以看得出來。”
焱飛煌道:“你可知道我最近忙繡花大盜的事,這件案子我未必有閑暇。”
公孫蘭道:“你既然當了六扇門總捕頭,此地又是京城,你一定得管。”
焱飛煌道:“既然能當,我也能隨時辭官,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公孫蘭道:“我自然能明白,我出十萬兩銀子,隻想找到凶手。”
焱飛煌笑了笑:“你倒是真大方,不過我最近確實缺錢,我就不客氣了。”
公孫蘭並沒有即刻給錢,而是繼續道:“你應該知道有十萬兩銀子,江湖上有的是人願意為我破這個案子,你可知道我為什麽偏偏找上你。”
焱飛煌道:“自然不會是因為我英俊瀟灑,讓你看見我不會十分討厭。”
公孫蘭本來繃著的臉,噗嗤笑了起來,她本不常笑,這一笑當真六宮粉黛無顏色,然而這裏隻有焱飛煌獨自欣賞,隨後她收起笑意道:“自然不是,隻因為凶手也十分厲害,我怕找其他人,也隻能成為冤死鬼。”
焱飛煌道:“其實你自己就可以找出凶手,你有這個能力,又為何要來找我,難道你是專程來給我送銀子的。”
公孫蘭道:“我可沒有錢到那個地步,而且十萬兩,什麽小白臉我找不到,我來找你而不是自己去查案,自然有我自己的道理,這一點我不必非告訴你。”
焱飛煌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隻是你總得先給我一部分定金。”
公孫蘭道:“你別忘了你早就從我這拿走了十萬兩銀子。”
焱飛煌苦笑:“感情你是在逗我,我還以為你真有那麽大方,原來還是惦記著那十萬兩銀子,不怕老實告訴你,那十萬兩銀子我已經花完了。”
公孫蘭道:“花沒花完那是你家的事,可是那十萬兩銀子終究是你從我這拿走的。”
焱飛煌道:“我終於明白,男人最好別占女人的便宜。”
公孫蘭道:“你如今知道還不晚,而且你一定會答應的。”
焱飛煌知道他隨時可以耍無賴拒絕公孫蘭,隻是公孫蘭也一定知道這一點,可她為什麽依舊篤定他會答應。
焱飛煌決定以不變應萬變,淡淡笑了笑:“我還是……不想管這件案子。”
公孫蘭道:“好啊,你不管就算了,那我走了,再見。”
說完了,她真的轉過身子,曼妙的曲線在焱飛煌眼中一覽無遺,她也真的不停留從外麵走出去,她竟然真的是說走就走。
焱飛煌目送公孫蘭身子消失在門外,他站在院子裏,默默想了想,並沒有發現不對的地方。
可是對方絕不是半途而廢的人,而且他本來就隻是想逗一逗公孫蘭,對方走得這麽幹脆,反而讓他覺得不對勁,然而到底不對勁在何處,他也想不明白,好在想不明的事情,他一向是放在一邊,或許哪一天就想通了。
焱飛煌懶洋洋走出大門,京城的地圖他早就熟記於心,他順便還在外麵吃了早點,左轉右轉,終於在正午時分,來到了六扇門。
正統的六扇門乃是三法司衙門的合稱,分別指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這些地方的自然不可能讓江湖人士來掌握,裏麵的頭頭腦腦無一不是二甲三甲進士出身,僅次於翰林院的老爺們。
而焱飛煌所要來的這個六扇門是集武林高手、密探、捕快和殺手於一體的秘密組織。
因為這個組織的秘密性,又因為總部大殿是一個又是一個坐北朝南、東南西三麵開門、每麵兩扇門總共六扇,因此得名“六扇門”,組織成員因行動機密也叫總部為“六扇門”。
因為這個組織行動詭異、手段凶狠、專辦大案,民間廣為傳誦六扇門的威嚴恐怖。
如此時間久了,六扇門在江湖上也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金九齡雖然年紀不大,可是十九歲的時候便是這個秘密組織的首腦,十幾年下來,裏麵不說都是他的徒子徒孫,其他人也都是他自己關係親近的人,可以說他雖然已經辭官,可是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可以影響六扇門的重大決策。
十幾年下來,金九齡的勢力在裏麵無疑是盤根錯節,因此盡管他不準備辭官,皇帝也想把他挪開這個位置。
魏子雲久曆官場,自然明白其中水深,故而打死不願趟進這趟渾水。
皇帝詔焱飛煌過來,自然是看重他是江湖中新崛起勢力青衣樓的代表人物,他和少林武當這些大牌,或者其他黑道勢力毫無瓜葛,反而還有利益衝突,正想借焱飛煌來把水攪渾。
焱飛煌卻是早就明白金九齡會犯下滔天大案,故而皇帝來旨意就順口答應,可以名正言順的去查詢繡花大盜的案子,從而拿下金九齡的財富。
誰讓今世他的寶庫打不開呢!
天下人都難以想到焱飛煌居然在金九齡犯案之前之前就知道了他要犯下案子,如此的先知先覺,也是焱飛煌在這幾個世界的優勢。
陸小鳳說的沒錯,論查案焱飛煌無論如何都及不上陸小鳳的精明,可是陸小鳳也不知道焱飛煌對於這個世界有先知先覺的優勢,當別人還在為一個一個謎團疑惑不解時,他早就清楚了其中的來龍去脈,這也導致了焱飛煌對於經曆幾個世界的事情,頗為感到無聊。
進入了六扇門的大殿,焱飛煌看到了幾個人,其中一個和尚正抱著一個妙齡少女。
這個和尚居然絲毫不在意有其他人在場,若不是焱飛煌知道這的確是六扇門總部,還以為是到了土匪窩。
同時右邊是一個十六七歲樣子的少年,少年皮膚很白,正在磨刀,一把五尺長的彎刀,刀鋒在磨刀石上反複磨搽,白茫茫一片,亮的嚇人。這麽鋒利的刀,殺人的時候,一定不會讓別人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