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a00679 睥睨大唐054
偷偷摸進府院，焱飛煌像沒頭蒼蠅一般胡亂尋找。最後無奈之下，隻得掠住路過的丫鬟，想問清素素的住處。
“小聲點兒，我不會害你，姑娘可知大小姐的貼身婢女素素姑娘的住處？”
焱飛煌按住被他拉到角落的丫頭的嘴。
那丫鬟滿眼驚駭，聽焱飛煌如此說，再看其眼神也無甚惡意，便點了點頭。
“素素前幾天回來後就不見了，聽其他下人說好像是被大龍頭送給王將軍了。”
那丫鬟稍微平息了一下後道。
焱飛煌一聽，暗叫：糟了！
向那丫鬟問清楚王將軍的府邸位置，焱飛煌歉意地一笑，飛身離去。那丫鬟有些不明因此地搖了搖頭，邁著碎步離開了。
滎陽城北，一座規模不小的府邸之內。
素素坐在一間裝飾豪華的閨房之內，麵色淒苦，癡癡地望著窗外。
她第一次見到焱飛煌之時，隨之而來的，內心不期然泛起一份難以言喻的奇妙感覺。繼而又得焱飛煌揮手間灑脫的治好腿傷，後又帶著她與他的嬌妻們一起生活了一小段日子。那段日子裏是素素畢生都難以忘懷的。她從前自然聽過焱飛煌那“震驚天下”的吼聲，又在後麵的日子中親眼見到焱飛煌種種本事，怎能不被其吸引？就更不用說焱飛煌那相貌與風采是多麽的迷人了。
更讓素素難以忘懷的是焱飛煌的幾位妻子，每一個都宛如仙女一般。素素平日裏作為翟嬌的貼身婢女，自然也出席過一些比較大的會麵場合，也親眼見過一些有名望，有身份的女子。但卻沒有一個可以與焱飛煌的一眾嬌妻相媲美的。他的妻子們，幾乎都是來曆不凡。尤其是那身份高貴的宋家小姐，沒有半分看不起出身低微的素素之意，不單如此，更是每日親自陪伴素素，為她講解周圍神奇的一切東西。
素素對焱飛煌的好奇心越來越重，甚至連她自己什麽時候陷入情網，她都沒有察覺得到。宋玉致雖然時不時的會講解焱飛煌的一些事情，比如出醜，比武，等等。回到餘杭的第一天，素素在與宋玉致閑聊時，受宋玉致調侃，心裏明白到自己對那俊美的焱公子已經情根深種了。但素素知道自己的出身配不上焱飛煌，唯一能做的隻是把這份心意放在心底。
弋陽小山穀的那段日子裏，焱飛煌對素素的生活也是無比關心，素素每天都與他那幾位小嬌妻在一起談天，嬉鬧。那種家庭特有的溫馨之感，讓素素明白到了生活原來可以如此的快樂。
回到餘杭後，焱飛煌與幾女分別離開，各自行動起來。素素從雲玉真口中聽聞李密要密謀鏟除翟讓一事後，立刻慌亂起來。素素能活到今日，是翟讓當初將其救下的，因此素素的心裏滿是感恩之情。翟讓把素素交給翟嬌，翟嬌雖然人醜，但對素素確實很好，把她當成親姐妹一般地對待。因此素素在單美仙與衛貞貞的極力勸說下，仍然決定要回滎陽通知翟讓提防李密。
與一路飛奔，將自己送回滎陽的傅君嬙揮手道別珍重後，走向滎陽城方向的素素眼淚再也忍不住，撲簌撲簌地流了出來。她似乎也發覺到：此次一別，她恐怕再也無緣見到那個讓她傾心的神奇男子，再也無法體會到那種溫馨愜意的家庭生活了。
但是，她並不後悔，性格使然。翟讓即便當初隻是隨手救下了她，在她的心裏，卻要以百倍的恩情來回報給翟讓。哪怕翟讓把她當作貨物一般隨意送人，她依然不反抗。
今日，她又坐在桌邊，想起了焱飛煌及他的嬌妻們。
隻是，此刻的她，唯一能做的也隻是“思念”了……
素素越想，心裏越淒苦。
“砰！”
一聲輕微的響聲，喚回了素素雜亂無邊的思緒。
順著聲音響起的方向，素素抬眼望去，登時驚訝得小嘴圓張，秀目中滿是歡喜之情。
躍窗而入的，正是焱飛煌。
“素素！”
焱飛煌一見素素，頓時喜出望外，前踏幾大步，將她攬到懷裏。
一見焱飛煌突然到來，又與自己如此親密地接觸，素素小臉“騰”地一下子紅透了。感受著那清新的陽剛氣息，素素隻覺心頭鹿撞，嬌羞不已。卻又舍不得離開身前這個男子那溫暖的懷抱。
二人就這樣以曖昧的姿勢靜立了快一刻鍾的時間，焱飛煌輕輕握住素素的雙肩，柔聲到：“素素，我來接你了。”
話語直白無比，內裏卻帶著焱飛煌對她的情誼。
聞聽此言，素素通紅的小臉上滿是歡喜，驀地又一片慘白，隨即垂下頭去，輕輕地搖了搖頭，兩行清淚滑落地上。
“公子好意，素素心領了，素素隻是個婢女，沒有大龍頭的命令，不能隨便離開。”
素素低聲說道，話語中夾雜的淒苦之味甚濃。
“隻是因為翟讓的命令？”
焱飛煌自從聽到素素被送人後就開始不安的心情，此時略有所減，試探著開口道。
素素臉色不自然地點了點頭。
焱飛煌心思極其細微，見素素如此，心頭那份不安之感再度強烈湧了上來。
“那你為何在這裏？這裏是王伯當的府邸吧？”
焱飛煌緊緊盯著素素的雙眼，問道。
“是……是大龍頭兩日前將素素送……送給王將軍的。”
素素不敢與焱飛煌對視，垂下頭去低聲道。
焱飛煌一聽此話，立刻明白素素為何不跟他走的原因了。
“翟讓把你當貨物一樣送人，你還虧欠他什麽！是因為王伯當才使素素不願跟我走吧！”
焱飛煌聲音已經開始轉冷。
“不……不是的，素素的身子已經……素素配不上公子。”
素素見焱飛煌的話語中似乎是誤會她愛上王伯當了，立刻開口解釋，說到後來，剛剛止住的淚水再此湧出，柔弱的身姿也微微顫抖起來。可見其內心所承受的痛苦是多麽的大！
“素素，不管你怎麽樣，我都要接你走，你的命運因為曾被別人操控，因此才會有這般悲慘的遭遇，我不在乎，你回答我，願意跟我走嗎？願意嫁給我嗎？”
焱飛煌此時已經完全明白了：翟讓把素素送給王伯當，而王伯當已經侮辱了素素！他的恨意再也無法忍下去，又怕嚇到素素，便盡量將聲音壓低，對素素道。
素素見焱飛煌如此待他，內心更是痛苦難忍。梨花帶雨地離開焱飛煌的懷抱，輕輕坐下，垂頭抽泣。
“走，我現今就帶你離開！”
焱飛煌內心怒火衝天，一把強拉起素素，向門外走去。
素素也不知該不該反抗，隻有跟在焱飛煌身後垂淚。
走出門外，焱飛煌一把將素素橫抱在懷裏，躍至半空，淩空疾速向城市中心地帶飛奔而去。
來到城市中心位置附近落下，焱飛煌將一臉複雜神色的素素放在一邊，隻是攥住她的一隻玉手，深吸一口氣，大吼道：“王伯當！你這畜生！來城中見我！”
這聲音中蘊含著極其深厚的真氣，足可以傳遍小半個滎陽城！
焱飛煌附近仍然有瓦崗軍在巡邏，聽得此話，當時就圍攏過來，但見焱飛煌一臉冷然，身上所發出的凜冽氣勢使得周圍的瓦崗軍也不敢輕舉妄動。
一盞茶時間不到，大街上響起沉重的腳步聲，聽聲音似乎人數不少，起碼有數百人左右。
說時遲，那時快，這隊人馬隻片刻便來到焱飛煌身前，迅速地將焱飛煌與素素裏三層外三層的包圍起來。槍戈箭戟，在日光的反射下，寒光閃閃，殺氣騰騰！
“素素，怕不怕？”
焱飛煌根本不理會周圍的瓦崗軍，側頭低聲問素素。
“公子，別為了素素而傷到你，走吧，素素跟你走。”
素素沒有一點柔弱女子的樣子，根本不擔心周圍的各種兵器會不會在下一刻刺入她的身體，隻是一臉擔心地對焱飛煌道。
焱飛煌隻是淺淺地笑了下，微微緊了緊握著她玉手的大手。
“何方小子！敢來瓦崗軍中撒野！”
一聲洪亮的聲音響起。
焱飛煌把目光從素素臉上移開，隨聲音響起方向望去。
隻見黑壓壓的瓦崗軍分開一條通路，一人手持雙矛走入戰圈。此人身材高大，肌肉壯碩，膚色黝黑，猶如赤色之銅澆灌而成的一尊鐵塔一般。正冷冷地打量著焱飛煌。而他的眼光掃見焱飛煌身邊的素素時，當即臉色大變，雙目中似乎要燃起火來。
在正史中，王伯當是李密身邊一員忠心耿耿的大將。在《隋唐演義》《說唐演義全傳》《興唐傳》等小說和其他民間傳說裏，王伯當以善射出名，外號勇三郎。在不同的小說中，王伯當排的名次並不盡相同。
《隋唐演義》中王伯當在瓦崗寨排行第六，“十八傑”第十七位。而在《說唐演義全傳》裏王伯當則不在“隋唐十八英雄”之列，也有後人把他補到了第十四位。《興唐傳》中，王伯當則“十六傑”裏的第十四位。是無論在如何排名，王伯當的箭術在哪一部作品裏都是出類拔萃。
在燕山教練場比武中，秦叔寶一箭雙雕技壓群雄，書中卻說這箭法乃是王伯當所傳。顯然王伯當的箭術更在秦叔寶之上。後來秦叔寶被書中排名第九的好漢魏文通追趕到一條河邊，正在秦叔寶馬陷河底，馬上就要被魏文通砍到的時候。王伯當從河對岸一箭射來，正中魏文通的左手。王伯當喊道：“我要射你右手。”
又是一箭射來，果然射中了魏文通右手。王伯當又喊道：“你還不走，我要射你心口。”
魏文通大吃一驚，這才放過秦叔寶，倉皇退去。此外王伯當還射殺過虹霓關守將新文禮等人，名震全書，成為“隋唐演義”中當之無愧的第一射手。
而這個空間裏的王伯當似乎遠沒正史中那樣忠義豪氣。
焱飛煌怒火逐漸平複下來，但冷靜下來的他似乎更為可怕！
仔細地打量了一下王伯當，焱飛煌淡淡開口道：“你便是王伯當？”
“正是某家，閣下何人，為何與某家的婢女在一起？”
王伯當對素素身子垂涎已久，見到素素跟在焱飛煌身邊，自然會心頭發怒。
但他眼神中依舊閃過慌亂之色，因為自從他出現今焱飛煌麵前，焱飛煌就已經釋放氣機將他鎖死，精神層麵上的壓力更是讓王伯當難受之極。
但眼下的情景，根本退不得，否則以後休想再抬起頭來做人了。
素素一言不發，嘴角略微抽動，秀目含煞地望向王伯當。
“焱！飛！煌！”
焱飛煌確認王伯當身份後，再也按捺不住，一字一字報上姓名。
話音未落，已化做一縷輕煙閃到王伯當身前，右手捏指成劍，生出的強大氣勢，簡單地攻向王伯當胸口！
眼見這一指玄奧莫測，行進間好似伸縮不定，令人難以琢磨，王伯當氣勢再減一分，但他清楚此刻自己的來勢和去路已經被封得密不透風，惟有硬著頭皮頂上，矛尖帶起七股凜冽的罡風如網一般罩向焱飛煌的指尖。
指矛勁氣交擊之聲不住響起。
在眨眼的工夫間，兩人拚了七招。
“吔！”
悶哼聲中，王伯當口噴鮮血飛退，蹌踉連連，胸口衣衫碎裂，鮮血湧出。
但噩夢才剛剛開始！
焱飛煌左腳輕踏一步，以其為中心支點，一個回旋，身形疾射，右腳如閃電般騰空踢出連串無數精奇奧妙的腳法。腳法飄忽不定，忽左忽右，周遭氣流甚至也生變化，化成一股股螺旋型狂卷氣流，從四方八麵吹向後退中的王伯當。
駭人至極的勁氣如數不清的萬斤重石向他壓來，猶如身在暴風核心處的王伯當不但全身針刺般劇痛，而且呼吸困難。
無暇再想什麽，王伯當隻靠本心將雙矛分一左一右迎上焱飛煌的腳影，刹那間矛尖幻化起漫天寒芒。這一擊，實是他的巔峰水平。
同時大喝一聲：“放！”
本就被焱飛煌的氣勢壓得很難喘過氣來，‘放箭’二字也隻好被王伯當簡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