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a00685 睥睨大唐060
單美仙仔細分析道。
虯髯客聽後讚賞地點點頭:“昔日吾聞東溟夫人獨自撐起東溟大旗,今日一見,果是巾幗不讓須眉!”
單美仙連道不敢。
“焱某觀張兄一身武學修為極高,經脈中更似有一股無上的道家之氣流動,想來張兄本事在天下絕對是數得著的了。”
焱飛煌端詳了虯髯客一會兒道。
“區區俗名,張某還不放在眼內!”
虯髯客抿了口酒,大笑了笑道。
“那張兄該是誌在天下才對!”
焱飛煌想起史料中所記載的虯髯客,便笑了笑道。
虯髯客也是一愣,並未回答焱飛煌,隻是夾菜喝酒。
“焱公子似是與傳說中頗為相近,有如此神奇本領,為何不做一番事業?”
紅拂開口問道。她見焱飛煌憑空取物,又有這麽多稀奇古怪的容器,酒類,食物,幾乎與傳聞一般的花樣層出不窮。
“張姑娘太看得起焱某了,焱某並不是那塊料子啊!”
焱飛煌望了一眼紅拂,長歎一口氣道。
“張某在遠處觀焱兄弟與尊夫人救助出逃的百姓,應該分發掉不少銀兩吧!”
虯髯客問道。
焱飛煌有些詫異,想來虯髯客應該早在很遠處就看著他們救助百姓了。
“兩個時辰內,分發出約一萬三千兩白銀。”
焱飛煌答道。
聽聞如此多數目的財物輕易分給百姓,紅拂也是內心讚賞焱飛煌的行為。虯髯客卻不言語,隻是微微皺了皺眉頭。
“張先生有話不妨直說,不必客氣。”
宋玉致見虯髯客如此,便開口道。她從虯髯客身上感受到了與自己父親‘天刀’很相似的一種感覺。
“張某覺得,如今楊廣一死,天下群雄並起,各自劃地稱王,又都會為一個真正的帝王之位拚個你死我活,今日才是真正的亂世之始,百姓的生活將會比楊廣在位時更為辛苦。”
“焱兄弟的本事絕對在張某之上,卻為何不站出來解救受苦的百姓?你今日分發財物救濟百姓的行為固然值得尊敬,可天下受苦百姓何其多?你能一一救得過來嗎?”
虯髯客語氣深沉地開口道。
“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難啊!”
焱飛煌答非所問地歎道。
“張某昔年也曾與域外修習過道術,武藝。但直到走遍各地,親眼見識百姓的生活,才明白到修道隻能成就己身,學武也隻是匹夫之勇,這些都無法真正的解救萬民於水火之中,特別是在這戰火紛飛的年代。”
虯髯客與焱飛煌二人仿佛自說自話一般。
“張兄有誌天下是好事,觀張兄為人,如做帝王,也可名垂千古。”
焱飛煌也不欲與他再說更深一些的話題,因為虯髯客並不明白他的苦處,虯髯客隻看到了他的本事,而不了解他的性情。
“焱兄弟此言差矣,張某無心王座,隻是看不慣如今當位者對待百姓的製度罷了。”
虯髯客也歎道。
“我家夫君性喜逍遙自在,不願多沾染凡塵,兼且性情敦厚樸實,並不適合官場,而世間並非攬有武力就可以決定一切的。”
單美仙開口解釋道。
虯髯客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張兄覺得如果天下大定後,該如何治理呢?”
史料中記載虯髯客乃於海外建國,成為一國之主,在中土之外實現他的救世理想。的確是心係萬民,一心拯救蒼生之大智大勇之輩。想及這些,焱飛煌遂開口問道。
“隋楊之敗,敗於擾民廢業之政,多營池觀,遠求異寶,勞師遠征,使民不得耕耘,女不得蠶織,田荒廢業,兆庶凋殘。致今黃河之北,千裏無煙;江淮之間,鞠為茂草。伊洛之東,雞犬不聞,道路蕭條,進退艱阻,皆因為君者見民饑寒不為之克,睹民勞苦不為之感,此苦民之君,非治民之主也。大亂之後是否應有大治,人多異論。大亂之後,其難治乎?”
虯髯客長歎道。
“大亂過後,天下初定之時,必是民力疲乏之際,勞累過甚,張兄以為如何與民休養生息?”
焱飛煌盯著虯髯客問道。
“廢除舊隋苛政,精簡政務機構,一切事宜從簡,輕徭薄賦,以恤萬民。”
虯髯客自然地答道。這是自古以來傳承的休養生息之法,幾乎讀過書的人都可以說出口來。
“如何充實國庫?如何恢複財政?如何重整地方武備?如何對待周圍虎視眈眈的各族?”
“重整賦稅製度,充實國力,改革兵製,軍農合二為一,邊關之處軍餉提高,勤加操練。”
“天下初定後的國家製度,該使用何種行政製度?”
“舊隋的三省六部製需要完善,可設成三省、六部、一台、五監、九寺。
三高官官均為宰相,共議國政。但由於舊隋尚書令權力太大,故新製度必須削弱其職權,可設雙仆射共掌一權。
一台即禦史台,掌監察中央和地方官吏,參預大獄的審訊。五監即掌文教的國子監,掌皇家手工業生產的少府監,掌土木工程的將作監,掌製造軍器的軍器監和掌水利建設的都水監。九寺即掌禮儀祭祀的太常寺,掌皇室酒醴膳羞的光祿寺,掌兵器儀仗的衛尉寺,掌皇族譜籍的宗正寺,掌皇帝車馬和國家牧政的太仆寺,掌刑法斷獄的大理寺,掌國賓、禮儀的鴻臚寺,掌國家倉廩儲備的司農寺和掌財貨,貿易的太府寺。
地方上實行州縣兩級製。另加設隸屬皇帝的秘密監察司,暗中監察地方官員。”
聽得周圍幾女也不禁點頭稱是。而熟讀後世史料的幾女則是沒多大反應。
焱飛煌沒有再繼續問下去,因為虯髯客答的都可以算是最適合這個時代天下初定後的方針政策了。但,這與焱飛煌的目標,理想相差何其遠!
虯髯客自問所答的都是最適合的了,卻見焱飛煌臉上並沒有半分的欣喜之色。不由得也開口問道:“焱兄弟心中的製度又該是如何呢?”
“在分權與製衡原則的基礎上,確立立法權,行政權,司法權,三權地位相同,相互獨立,相互製衡。以‘人人平等’的法律約束包括帝王在內的天下之人,背後佐以仁義之禮。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軍事機關與政府機關相互獨立,互不受對方的製約。領導權更不該落於一人之手。”
焱飛煌簡單的想了下後世的一些知識,隨意摘出一些比較實用的理論。
“限製皇權”這種做法便是焱飛煌所言的核心內容,虯髯客聽後也是一訝,深思起來。
虯髯客的理論下,隻有帝王完全將心思放在萬民福祉之時才會發揮最大的效果。而焱飛煌的理論卻是完全顛覆了古代根深蒂固的“君王最大”思想。
“焱兄弟此法有利有弊,但確實是前無古人!既然有如此大才,為何不願一展身手?”
虯髯客半晌後拍案道。
“張兄對小弟了解不多,小弟隻會說說而已。此種製度真的要實施起來,何止一個‘難’字了得!”
焱飛煌解釋道。
場麵較為奇怪:兩個男人都不是皇帝或割據一方的大勢力,卻在這裏長篇大論地探討治國之理。但眾女都沒有半分輕視之意,尤其是紅拂,對焱飛煌所提出的理論似是極感興趣。
“好了,先不要說這些了,我們繼續喝酒!”
焱飛煌見虯髯客停下筷子,便笑了笑道。
虯髯客也回過神來,向焱飛煌伸出大拇指。之後眾人遂不再談論這些事情,隻是東拉西扯,談天說地。虯髯客說起生平走遍波斯,天竺,西域諸國,講起各地風俗人情,大家也嘖嘖稱奇。
酒席接近尾聲之時,隻聽單美仙突然望著門外開口道:“琬晶與秀珣回來了。”
話音剛落,二女便緩步走入破廟。跟在商秀珣身後的,還有一個一身貴婦人打扮,線條玲瓏豐腴的女子。
焱飛煌與眾人忙迎了上去,而商秀珣與單琬晶則直撲到焱飛煌懷裏撒嬌。
虯髯客被商秀珣的風采吸引刹那便恢複如初,可見其心境修養的高超。
紅拂則是完全被商秀珣的風采韻味所吸引了。最開始見到廟內眾女時,她覺得這些女子能在凡間,已經算是上天最大的恩賜了。如今又見一個根本不該凡間攬有的仙子進得廟門,撲進焱飛煌懷中撒嬌,怎能不讓她詫異萬分!
“今日與焱兄弟及諸位夫人一遇,實乃張某的福分,既然尊夫人已趕回,那張某於紅拂也要告辭了!”
虯髯客見焱飛煌一家人團聚,便開口告辭道。
“今日沒能有幸與張兄一較武藝,實乃人生一大遺憾,張兄及張姑娘多保重了,異日再見!”
焱飛煌笑了笑道。
“如張先生與令妹有空的話,不妨在妾身們大婚之時來宋家山城,想必家父也很想結交先生這樣的英雄豪傑。”
宋玉致開口道。
“如此張某便不客氣了,如無事務纏身,定當準時拜訪!”
虯髯客大笑一聲,拱手離去。
“今日得焱公子及諸位姐妹待見,紅拂深表感謝,諸位多保重,後會有期!”
紅拂一頓飯下來就與幾女很熟撚了,最後望焱飛煌一眼,見焱飛煌對她微笑點頭後,也嫣然一笑,拱手施禮,追隨虯髯客而去。
目送虯髯客二人離去,商秀珣與單琬晶也不理邊上眾人問東問西,直接撲到桌子上,狼吞虎咽起來,沒有一絲的古代淑女風範。連跟她們二人回來的貴婦人都是一臉的驚異之色。
“夫君,人家不要吃剩飯剩菜,你給我們再烤肉好不好?”
單琬晶嬌憨地道。
“好,好!”
焱飛煌對他的妻子們可謂是寵溺到了極點。
衛貞貞忙在一邊又點火忙活起來。焱飛煌掃了一眼與二女一同歸來的貴婦人,開口問道:“請問這位……夫人是?”
那貴婦人端莊有禮,進得破廟後並未多說一句話,隻是默默的站在一旁。焱飛煌一開口,廟內其他人也打量起這貴婦人來:她年歲約在三十歲的樣子,花容月貌堪稱風華絕代,風姿綽約,氣質雍容華貴,極具大家閨秀風範。
“妾身姓蕭,名琲蒙兩位夫人相救,得以逃出火海,請受妾身一拜。”
那貴婦人語氣彬彬有禮,儀態大方地做了個福身。
以單美仙二十多年的見識,自然察覺到眼前這貴婦人身份絕不簡單。忙過去扶起她道:“這位妹妹不用客氣,先用些飯菜再談。”
蕭姓女子莫名其妙的看著扶起自己的年輕女子,很是納悶為何她會管自己叫“妹妹”“夫人可是覺得妾身喚你做‘妹妹’很是奇怪?”
單美仙見她古怪的神情,開口笑了笑道。
“那夫人可知妾身的年齡?”
單美仙又問道。
“夫人該有雙十上下吧!”
蕭姓女子又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單美仙,肯定地開口道。
“蕭姐姐,你可錯啦,我娘都四十多啦!”
單琬晶在給衛貞貞搗亂一會兒後跑過來笑了笑道。
“!”
蕭姓女子顯然沒反應過來,眼前這群仙女都是不到二十歲的樣子,怎麽昨晚救了自己的小仙女還會管這位叫“娘”呢?
見她眼神變來變去,雲玉真直接拉著她坐上桌旁,講解起來。
焱飛煌也從這蕭姓女子身上發現了點兒問題。顯然此女來曆不簡單。焱飛煌甚至腦海中閃過一絲線索,旋即冷靜下來,來到正給衛貞貞打下手的商秀珣身邊,悄悄問起那蕭姓女子的來曆。
“人家昨晚與琬晶追到大北麵也沒線索,隻好回到皇宮看看情況,結果遇到了那受傷的家夥在療傷,動手不久,那家夥見逃跑無望就自絕經脈而亡!隨後又遇到許多官兵正在皇宮洗劫,人家與琬晶就隻好偷偷離開,可是在光禿禿的禦花園中見到那位蕭姐姐一個人哭泣。我們也沒打算上前,但有幾個官兵衝進來,被蕭姐姐姿色所迷,要欺負她,我和琬晶便下去救了她。事後蕭姐姐就要與我們一起出來,說在皇宮裏沒有親人了。人家見她可憐,隻好帶她出來了,夫君要怪就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