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a00702 睥睨大唐077
“焱公子,小女子祝你新婚大喜。”
獨孤鳳隔著宋師道舉杯示意,隻是眼神中卻閃過異常複雜難懂的色彩。
焱飛煌欣然一笑,道了聲謝,一大碗酒一飲而盡。
“公子酒量如稱天下第二,那絕沒人敢稱第一了!”
沈落雁在一旁也舉杯道。
焱飛煌抬頭望著她,並不言語,隻是嘴唇略微動了幾下。
沈落雁舉杯的玉手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隨即露出一個感激的神色,輕輕點了下頭,低頭飲酒。
修為高絕的諸如魯妙子等人,自然聽到了焱飛煌的傳音,但其他人都在互相拚酒,沒時間,也沒能力聽到焱飛煌的傳音。
酒宴足足進行了兩個多時辰,許多人都已經大醉。宋閥盤踞南方,客房多得數不勝數,眾賓客皆可回房休息。宋缺與傅采林酒量過人,因明日比武一事,故宴會結束後各自回房靜修。魯妙子則是一副花花大少的樣子陪商青雅卿卿我我,浪漫去了。
時間已到了黃昏時分,焱飛煌獨自回到‘聽濤小築’,遠遠就聽得見大屋內傳出來的鶯鶯燕燕,歡聲笑語之聲。
“夫人們,我回來啦!”
焱飛煌推開門,大喊一聲。
屋內眾女的鳳冠霞帔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裏去了,都換上了平日裏各自的簡單裝束。看她們的神情,似乎對婚禮都不是甚感興趣。今日對她們來說,甚至還不如平時過得舒服。
見焱飛煌進來,屋內眾女都停下嬉戲打鬧,端坐桌前,眼神中滿是柔情地望向他。
從單美仙開始,到傅君嬙結束,挨個兒的一通照顧。
“唉!也不知道我焱飛煌哪輩子積德,竟然娶了十一個如花似玉的天仙進門兒!”
焱飛煌最後將傅君嬙抱在懷中,示意眾女坐下後,開口感歎道。
“哪有,是我們這等平凡女子高攀夫君才對呢!”
單美仙笑了笑道。
“可是,人間本來一男一女才是絕配,比如剛剛,如果一男一女,那該是多完美,可我倒是像在趕場子似的,連個最完整的男人都不能給你們,心裏愧疚啊!”
焱飛煌劍眉略蹙地道。
“夫君這樣想才正表示了你心裏把我們放的位置有多重,其實說來也怪,家裏這麽多姐妹,人家卻感覺整個夫君都屬於我似的。”
雲玉真也嬌笑了笑道。
“是呢!人家也是這麽覺得的!”
單琬晶也叫嚷道。
一旁幾女亦點頭。
“你們不要安慰我啦,事實卻是我一個人霸占了你們十一人!”
焱飛煌苦笑了笑道。
“真的!夫君該明白,妾身們從不騙你,更沒必要騙你。”
素素見焱飛煌的表情,心疼地道。
“如果真如你們所說那樣,那一定是因為你們太愛我了,結果隻會讓我更愧疚,更覺得對不起你們!”
焱飛煌像鑽進死胡同一般地道。
“絕非夫君所言那般,我認為該是夫君太愛我們的緣故了!”
傅君瑜開口道。
“君瑜說得對,夫君本就不是凡人,我們姐妹姿色也許在凡間還算出眾,可人神有別。夫君從不嫌棄我們姐妹,對我們姐妹更沒有任何的約束,反而處處關心,處處疼愛。我親眼見過許多男人,有些本事的,大都自大狂傲,目中無人,將女子視若玩物,連一點兒的尊重都沒有,更甚者則是將女子視為禁臠!天下夫妻何其多,可真正雙方都幸福的家庭又有多少呢?”
單美仙也開口道。
“夫君是不是神,我們姐妹從不在乎。夫君給我們的是一種家庭才有的溫馨,是看起來平淡,但夫妻間卻相互尊重,相互愛戴,情趣無比的溫暖。別人家的女子都被‘三從四德’約束得死死的,但我們家裏,夫君從不限製姐妹們做任何事情,你看君嬙她們,生活得多麽快樂。這樣的日子,真的是享受千萬年都不會疲倦呢!”
宋玉致開口道。
“是啊!人家最開始還會懷疑,假如攬有了千萬年的壽命,那不是沒有了樂趣嗎?人的生命應該在有限的時間裏,創造出無限的精彩。可後來親自享受一下這般快活自在的生活後,人家的想法就改變了,這種讓人心神都為之陶醉的生活如果不能永恒的享受下去,那才叫可惜呢!”
商秀珣也若有所思地道。
“其實啊,世間男子並不是死纏爛打最有魅力。死纏爛打也許能有‘水滴石穿’的效果,但絕對沒有夫君這般以心去感化一人,以心去傳達愛意更讓人陶醉,以實際行動去表達對別人的尊重更具魅力!”
傅君婥似是從前被許多男子死纏爛打過,因此一副‘我是專家’的模樣開口道。
“也不盡如君婥所言,天下男人豈是我一個人能代表的,天下女人也不是你們幾個就可以代表的。喜好更是不可能相同。咱們還是管好自己就行了!所謂‘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麵不相逢’,或者是‘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緣’之一字,妙不可言。”
焱飛煌插口道。
“咱們家隻有妻,沒有妾。隻有夫妻相敬,沒有男尊女卑。隻有無拘無束,沒有任何限製。素素從前做夢都想像不到會有這樣一個男子為我傾心,見過夫君時更不敢想像自己能在夫君心裏占據一點點角落。”
素素感慨地道。
“說了這麽多,便是怕夫君再自責,你什麽都好,便是責任感太重。世間萬事,一定要把握好一個‘度’,須知過猶不及!”
單美仙對焱飛煌笑了笑道。
“是啊,一切自自然然地來吧。”
商秀珣又道。
“人也許便是這樣的一個矛盾體吧,比如我曾讀過的一個故事中,有一男人妻妾成群,他自己偶爾又會覺得寂寞,認為天下沒有了解他的人,甚至還會問自己到底什麽是愛情。我今日和你們如此說,是我心有感慨,其實我又何嚐不是虛偽呢?這裏和你們說得大義凜然,心裏還有別的女子呢。主要還是看這種矛盾心態是時常發生還是偶爾發生吧!”
焱飛煌笑了笑道。
“你一定又是在想娘親和師妹!”
單美仙白了焱飛煌一眼笑了笑道。
焱飛煌的妻子們知道焱飛煌的一切秘密,因此他沒來這個年代時最喜歡陰後師徒之事亦早就告訴了眾女。
“我對婠婠的心已經不像從前那般了,但玉妍我是一定不會放過她的!即便用強我也要留住她!”
焱飛煌堅定地道。
“夫君這般對待我們姐妹,我們姐妹如果再不理解你,那可就真是愧為人妻了,夫君隻要好好把握緣分即可。”
衛貞貞開口道。
“你這壞蛋,娘親的心境被你騷擾了兩年,早就亂得不行了。隻是娘親與我們不一樣,她的經曆是我們的兩倍還要多,夫君該知道,仇恨是與日劇增的,因此消除起來亦非一朝一夕之事。如今夫君隻要靜等即可。”
單美仙又咯咯笑了笑道。
“哈哈!偶爾我也來虛偽一下子。不過看著外麵那些來客,他們幾乎每天都在虛偽,讓我作嘔。”
焱飛煌感歎道。
“今天是咱們大喜的日子啊,怎麽說著說著就開始這麽沉重的話題!人家才不管以後夫君有多少妻子呢!因為我知道以後無論再來多少姐妹,人家在夫君心中的地位永遠也不會變!”
傅君嬙靠在焱飛煌懷裏甜蜜地道。
“君嬙說得對,再說夫君那麽厲害,姐妹們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對手啊!是不是啊君嬙?”
單如茵一臉促狹地對傅君嬙擠眉弄眼。
“人家才不是最弱的,秀珣姐才是最弱的呢!”
傅君嬙如女流氓一般口無遮攔地道。
“你這小丫頭怎麽滿口胡言亂語,看我不扯爛你的嘴!”
對於商秀珣的‘戰鬥力’,雖然一家人都知曉,可如此被說出來,使她更難堪,便凶神惡煞地對傅君嬙威脅道。
“這些事情,人家最清楚啦,娘親最厲害,然後是玉真姐,接著是君婥姐,素素姐,玉致姐……”
單琬晶也參與進來。
屋內幾女頓時羞得打鬧起來。
一夜洞房花燭。
翌日巳時之初,宋家山城大校場。
校場上人頭湧動,黑壓壓的一片,放眼望去,人數足足有上千,是昨日宴會時的兩倍還要多,其中更是不時傳說嗡嗡的耳語聲。
長寬各百餘丈的方形石台上,空曠如野。
四周擺放一排高椅上,各方貴賓級人物皆已入座,時不時地交頭接耳。
兩位主角仍然沒有現身。
焱飛煌與一眾嬌妻早已在北側的席位上入座,為防眾女的姿色被人覬覦,單美仙特別囑咐幾女皆以重紗覆麵。但甫一出場,那體態風情,那仿佛會說話的雙眸仍然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巳時一刻。
“不知今日的爹與傅大師究竟會給我們帶來什麽樣的震撼?”
坐在焱飛煌身邊的宋師道開口道。
“很難說,嶽父的戰意已經彌漫整個山城,而傅大師的氣機連我都察覺不到,似是早就融入天地中,最終二人會否隻是切磋都很難講,一旦交鋒,以命相搏的情況都有可能發生。這便是真正的武者之誌吧!”
焱飛煌輕笑了笑道。
他聲音雖不大,可周圍數丈內的人皆可聽到。於是傳播開來,一眾觀戰者皆意識到,今日的戰局絕不簡單,很有可能出現以死相拚的局麵。
“來了!”
焱飛煌突然低喝一聲。
聲音傳播不遠,可怪異的景象突現,校場周圍的人全部安靜下來。
本來風和日麗,萬裏無雲的天空不知為何突然彌漫起淡淡的雲煙霧海,靜得落針可聞的大校場上,一道藍色身影如憑空出現一般不知何時已站在石台正中央。
那道身影明明是靜止不動的,看在外人眼中,卻是時隱時現,飄忽不定。
這種感覺,非是修為到了一定地步者,絕對無法察覺到。
人影出現的那一刻起,本是稀薄的雲煙霧海驟生變化,竟然卷成數不清的大小不一,形態各異的氣劍,隻讓人感覺怪異神奇,不可思議。眾人隻覺得鋪天蓋地的劍氣忽有忽無,忽強忽弱,使人不得不心悅誠服。
台上之人衣袂隨風輕擺,臂後反握一柄古樸典雅的青色長劍,劍名‘弈劍’。
‘弈劍大師’傅采林。
“嗒,嗒,嗒。”
一連串的奇怪的腳步聲響起。
奇怪的腳步聲將眾人從眼前的神奇景象中驚醒,順著聲音望過去,隻見百丈開外,宋缺左手握著那把成名天下的厚背長刀‘天刀’,正一步步走來。
但又仿佛是身體懸空,不著外力,正淩空虛渡一樣。
他的腳步既像是落在地上,又仿佛落足於地麵上寸許的空中,臉容一片平淡,神態輕鬆,猶如閑庭信步一般的瀟灑隨意。
奇怪的腳步聲,正是使許多人腦中產生宋缺淩空虛渡的主要原因。但修為若焱飛煌,單美仙這般的人,卻明白那是由於宋缺的精神力作用下,使人產生的錯覺。
宋缺每一步的步幅看起來都很小,但他隻走了十步不到,身影就已經到達石台上傅采林身前兩丈處,小小一步足可跨越十餘丈!
比鬥仍未開始,怪異絕倫的情景就層出不窮,直讓眾人感歎宗師修為的高超。
宋缺到來後,漫天氣劍被消去一半,宋缺所占半個台麵的霧氣開始逐步消散漂浮,四周再度恢複原有的明麗晴空。
二人隻是將目光放在彼此身上,神光綻放,流露出棋逢對手,互相尊重的微妙感覺。
此時台上的兩人,已經不像是生活在這世上的人,更像是兩個早已斷絕紅塵,本該出現今武道殿堂中的神話。
“數日來與采林兄觀星論道,宋缺收獲良多,今日之戰亦是避無可避的了。”
宋缺開口道。說話就像他的刀一般簡單直接,氣度懾人。
“傅某雖已動心,卻仍覺沒違自然之道,說來奇怪。”
傅采林卓然傲立,不受任何影響,淡淡地開口道。
宋缺的刀法出自於戰場,是從大小血戰中磨練總結出來的‘殺人之刀’,在爭鬥比試過程中,不是你死便是我亡,雖說切磋不該重結果,而是重過程,可‘天刀’一旦出手,也就意味著‘殺人之刀’已動,便已注定是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