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2章 a00748 睥睨大唐123
沈落雁無聲抽泣，她眼下的心情，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但興奮的心情卻是最明顯的。
“落雁差點害了你，你為什麽要來！”
沈落雁抬頭看了一眼似乎連抬手力氣都沒有的焱飛煌，喃喃地道。
焱飛煌閉目調息一刻鍾後，恢複了一些，隨即笑了笑道：“我來救我家娘子，又有何不對，這該是被人表揚稱頌之事才對！”
沈落雁見焱飛煌靜靜調息，也就無言地盯著他，見他臉色逐漸紅潤，當下心中一喜，再聞焱飛煌的話，雙頰立刻飛紅，低聲呸了一口：“誰是你家娘子，在哪裏？”
對上焱飛煌的星目，半晌後，終於抵不過那灼灼目光，沈落雁率先垂下頭去，隻聽焱飛煌不勝淒涼地歎了口氣道：“看來落雁還是嫌棄我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呐！”
沈落雁大急，抬起頭再次對上他的目光，俏臉通紅，想解釋卻又不知該如何解釋。半晌後才自怨自憐地低聲道：“落雁怎敢高攀，你家中嬌妻哪個都勝落雁百倍，不要再戲弄落雁了。再說，落雁這次害你這麽慘，又哪有臉麵再……”
焱飛煌笑了笑道：“你不答應我也沒辦法，但是我自己的心情，我是一定要表達的。不過我從沒覺得你害我或是連累我。你是個有主見的女子，更是有著宏大的理想，不該就此放棄。”
沈落雁眼神中閃過失望之色，苦笑了笑道：“你是第一個理解落雁心思的人，更是個男人。落雁此生有你一個知己已滿足，其他事情也不敢強求。”
焱飛煌似笑非笑地望著她道：“那如果我強行把落雁搶回家做夫人，你說如何？反正這種事我又不是沒做過！”
沈落雁羞赧得垂下頭去，芳心歡喜異常。
如是平時的沈落雁，定然不會如此害羞，可眼前這男子與她關係一直朦朦朧朧，敵友難分。可以說焱飛煌今日不來救沈落雁，她也毫無理由去怪罪焱飛煌，可焱飛煌不但來了，還真的救下她，更是毫不掩飾地表達傾慕之心，向來作風放蕩，性格豪爽的沈落雁芳心盡醉，完全成了一個沉醉在情郎懷抱中的小女人。
“咳！”
焱飛煌與沈落雁同時望去，隻見獨孤峰一手提著昏迷的李密，一臉玩味笑意地看著二人。
沈落雁心頭一凜，見焱飛煌淡淡的表情，心念電轉，苦澀一笑：“你們可真會做戲，落雁被騙得很慘，心服口服了。”
獨孤峰尷尬笑，將李密提起道：“沈軍師過獎了，我從開始到現今也隻是做了這一件事而已。”
焱飛煌訝道：“嶽父如何擒住李密的？”
獨孤峰答道：“偷襲人還不容易？尤其是偷襲一個得意忘形的人。不過如平時對上，我還真不敢保證可以擒住他。”
焱飛煌點點頭笑了笑道：“嶽父看來是認輸了，不知下麵有什麽打算？”
獨孤峰道：“娘應該已與族人回到洛陽了，現今該去見鳳兒了吧，我就盡自己一分力助你們完成大計吧。”
焱飛煌淡淡一笑：“嶽父先回去吧，我與落雁再說些話。將李密交給素素即可，她似是與翟嬌有過什麽協議。”
獨孤峰點了點頭，沒再言語，飛身而起，消失在遠方。
沈落雁似是有話想說，卻又不知如何開口，焱飛煌猜測到她的想法，開口勸道：“你定是想為李密求情，但如今不行了。他該為他的作為付出代價。更何況他剛剛出口辱罵你我，辱罵我，可能我心情好會放過他，但辱罵你，那就要為那一句髒話做出百倍的償還”沈落雁幽幽長歎一聲，無力地點了點頭，焱飛煌的愛憐之意讓她芳心歡喜到不得了，當下又好奇問道：“你與獨孤閥主這場戲做得太好了，能和落雁說說嗎？落雁一直也是懷疑他，但又找不到任何證據，相反他還一直在盡力幫助密……李密，使得落雁越來越相信他。”
焱飛煌拉著她坐下，講述起來。
和氏璧失竊當天，焱飛煌擊退大明聖尊後，與單美仙幾女商量很久後才回城。獨孤鳳則是一臉擔憂之色，焱飛煌知道她心結所在，索性偷偷摸入皇宮，會見尤楚紅與獨孤峰二人。
他二人對於焱飛煌依舊是仇恨占主導的，安排獨孤鳳在焱飛煌身邊本便是一步計劃。焱飛煌沒與他們廢話，直接表現出強橫的實力，又將自己的身世，計劃等和盤托出，聽的母子二人目瞪口呆，直消化了一個多時辰方清醒過來。二人第一次為與焱飛煌這等人為敵而感到恐懼。
其後焱飛煌送他二人兩顆丹藥。因為一直與李密有勾結，獨孤峰將所有事情告訴焱飛煌後，又認為如果焱飛煌不直接參加戰鬥，那麽眼下李密的勝算還是很大的，二人遂打了個賭，又上演了一出‘強搶民女’的好戲。這也隻是玩笑，主要目的還是為了迷惑王世充。
而今日，眼見焱飛煌在土火藥的威力下根本不可能存活，李密為自己的計劃而慶幸，退走路上已經開始得意地與獨孤峰籌劃如何與錢獨關合作，東山再起。獨孤峰則認為李密已經完了，於是不等焱飛煌追來，獨孤峰出手偷襲正得意忘形的李密，親手了結這再無意義的賭局。
因為焱飛煌的話裏包含了焱飛煌的所有秘密，包括他的身世等等，沈落雁隻聽得大氣都不敢喘。焱飛煌講述完畢後，待沈落雁自己慢慢消化。
時間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沈落雁逐漸定下神來，望向焱飛煌，歎道：“今天將是落雁一生都難忘的一日，因為聽到了比夢還要虛幻的事情，這些事情卻偏偏就在眼前。”
焱飛煌輕輕一笑：“那落雁會否陪伴我與一家人共同走過永無止境的生命之路呢？”
沈落雁麵色複雜道：“你家裏哪個嬌妻姿色不在落雁之上？莫要再作弄人家了！”
焱飛煌見她又如此說，當下歎道：“不可否認，相貌的確是互相吸引的一個因素，但卻不是唯一，比如心地，機智等等都可以是一個人魅力的象征。而你吸引我的地方不單單在容貌，落雁如煉完身體，定不會比美仙他們差的。”
話都說到這程度了，沈落雁突然嬌笑了笑道：“那人家害你這麽慘，姐妹們怎麽會讓人家進門呢？不欺負落雁才怪呢！”
焱飛煌見她轉變如此之快，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心忖這俏軍師也有魔女潛質啊。
壞笑一聲，焱飛煌在黃鶯出穀般清脆的輕呼聲中，一把攬過沈落雁不堪盈盈一握的小蠻腰。
半晌後分開，沈落雁沉醉其中，似是在沉醉，又似是在回味。
她第一次感受到一個完全陷入愛河的女人是何等的幸福。
沈落雁神情略帶黯然：“不知道姐妹們會不會嫌棄落雁，畢竟我們之前一直都是敵人。”
焱飛煌捏了捏她水嫩的臉蛋道：“你該與她們都見過幾次，她們什麽樣，你應該有所了解了吧，再說這種話不但是對你自己沒自信，更是對她們的侮辱。”
沈落雁媚笑了笑道：“人家知道啦。還是說說正事吧。”
焱飛煌正容道：“的確，我們該說說關於賭局一事了，落雁說過輸了後會任我處置，對吧？”
沈落雁一臉不解的神色，點了點頭。暗忖這不是都任你處置了嗎？
焱飛煌笑了笑道：“你我感情之事皆是發自內心，不屬於這個賭局範疇內。”
沈落雁訝道：“那你要落雁答應你什麽呢？”
焱飛煌神秘一笑：“我要落雁坐上洛陽城主的位置。”
“什麽！”
沈落雁原本偎依在焱飛煌懷中的嬌軀登時坐直，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沈落雁呆望焱飛煌半晌後‘撲哧’一笑，媚眼中波光流轉。
“你家裏眾位姐妹才華都不在人家之下吧？還是你看準了要利用落雁給你當小兵，你做太上皇？”
焱飛煌本來一臉淡淡的笑意在這一句話後立即消失於無形，眼中射出無比的失望之色。
“唉！”
仰天蒼涼一聲長歎。
沈落雁的笑臉亦僵硬起來，垂首低聲道：“落雁說的不是事實嗎？”
焱飛煌轉過頭來盯她半晌，點點頭，語氣冰冷道：“是，那你我就後會無期了，請！”
言罷，抽身就要離去。
沈落雁大急，用盡力氣拉住他的胳膊，焦急道：“人家和你鬧著玩兒也不行嗎？”
“鬧個屁！這種事你可以拿來玩，老子沒那份心情陪你！”
焱飛煌雙目噴火，大罵道。
沈落雁心裏一委屈，剛剛精明的樣子全不見了，眼圈一紅又嚶嚶抽泣起來，卻依舊不敢鬆開焱飛煌的胳膊。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理底線，也許沈落雁的心裏可以拿這種事情來開開玩笑，也許是焱飛煌不懂情趣，但這恰恰是他性格中的特色，沈落雁玩笑之話，聽在他耳中仿佛是侮辱了他對她的那份感情一般。
事實上沈落雁的話並沒有哪裏說錯，現今形勢下看，無論是誰，第一想法幾乎都會與沈落雁一樣。
可焱飛煌的心中，別人誰都可以說三道四，唯獨沈落雁不行，因為他認為以沈落雁的精明，早可以弄懂他的那一份心情。正是因為沈落雁在他心中高高的地位，因此才不允許她隨意玷汙自己的情感。
劇烈呼吸平複下來後，焱飛煌深呼吸一口，替她擦去不斷滾出的淚花，望上那雙通紅的秀眸，語氣冰冷地道：“我焱飛煌在許多人眼中都是塊死木頭，我自己有什麽優點，缺點，自己也比較清楚。剛剛算是我錯了，你放手吧。”
這本是一對小情-人間打鬧說笑再簡單不過的事了，可到了焱飛煌身上，完全變成了另外一種味道。
沈落雁哪敢放開他，直撲到他身上死死將他抱住，語無倫次地道歉。
焱飛煌拉她坐在自己懷裏，擦拭掉淚水，將宛如受驚小鳥一樣瑟瑟發抖的沈落雁螓首貼在自己胸口，喃喃道：“你說其他什麽都沒關係，但千萬別侮辱了我們之間的感情和我對你的心意啊！”
沈落雁自然明白焱飛煌心中對她的愛意有多深，當下芳心大喜，剛剛的委屈一掃而光，嗚咽著用力點了點頭。如受氣小媳婦兒一般低聲道：“嚇死人家了，人家都聽你的還不行嗎……”
焱飛煌再歎了口氣一聲，平靜下來，托起懷中沈落雁的下顎，輕輕點了一下她可愛的瑤鼻道：“我沒有說你一定要當洛陽城主，隻是在與你商量。你該都知道我的所有秘密了，我與二哥，其實象征大一統的兩條支線，我主暗，二哥主明。暗中勢力不但可怕，還凶險，更讓我忌諱的是他們行蹤太過神秘，在沒有將他們主力消滅前，我不能太高調，美仙她們對這位置絲毫沒有興趣。而目前還不是二哥真正露頭的最好時機。”
沈落雁點頭後又低聲問道：“是……是因為落雁更冷血無情，心如蛇蠍，狡猾奸詐，行事不擇手段，因此適合做城主的位置嗎？”
眼見焱飛煌眉頭緊皺，沈落雁芳心又慌亂起來：“我……我……”
焱飛煌輕搖了下頭道：“不用怕，一開始是我不解情調，你一個玩笑話都當真，以後再也不對你發火了。”
沈落雁緊貼他的胸口，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低聲道：“落雁也有錯，明知你心意，還懷疑你對人家的感情。”
焱飛煌搖頭笑了笑道：“你說的那些，是你在政治或者戰場上的特點，這些是必須的。我的確也是出於這些原因才想讓你當城主。”
沈落雁螓首埋在焱飛煌胸前，紅腫的美眸中閃過一絲黯然。
“但我認為你所講的並不對，你該是一個有情有義，通人情世故，知審時度勢的巾幗紅顏，至於你剛剛的說法，該是你的敵人或者憎惡你，嫉妒你的人對你的評價才對。”
焱飛煌輕輕撫上她那一頭如瀑般的青絲，柔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