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神算子
司南玉笙洗完澡，隨著身體回到正常體溫，那些字體又逐漸消失不見。她穿衣服的時候，通過銅鏡瞥了一眼自己背上還未完全消失的字體。
這是司南家族的傳家之寶‘大通衍經’，據說若是能讀懂上麵的文字便能駕馭奇門數術，不過這本秘籍隻有半本殘卷。
是在她嬰兒的時候被刻在了她的背上，也不知道是爹娘是怎麽弄的，竟然隻有體溫升高才能看見。上麵寫的什麽她不懂，不是爹娘沒教過而是爹娘自己都不懂，並且害怕被人發現就刻在了她的背上，原本的殘卷已經銷毀掉並且對外宣稱再沒有這個。
在前兩世，不知道是誰將殘卷還存在於世的消息傳出來，直接導致了司南家族滅門，但是卻一直到最後也沒有人知道這個殘卷究竟在哪裏。
所以，這將會是她最大的秘密。一旦讓人知道這個東西在哪裏，天下必亂，她也再不會有好日子過。
司南玉笙躺下，她一直到這個時候才感覺鬆了口氣，隨後入睡。
翌日，司南玉笙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先去吃早飯然後去買了一些相師用的東西，把自己打扮的像個小大人似得，一個相師帽子外加一個袍子。拎著算命的東西，就跑去北街集市去擺攤了。
司南玉笙把自己的家當一放，坐在矮凳子上，開工。
小魚最先注意到了她，走過來蹲下，仔細辨認，“你是玉笙嗎？”
司南玉笙見她一副不確定的樣子，忍不住笑道，“是。”
“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
司南玉笙輕應，“對啊。”
“你要做神棍？”
司南玉笙噗嗤笑了，“對。”她感覺像她這種半吊子也不能稱之為神算子吧？
狗娃也走了過來，“小魚，你在這裏做什麽？你認識這個人嗎？”
“狗子，這個人是玉笙啊，你沒認出來？”小魚問道。
狗娃一臉震驚，亦仔細辨認司南玉笙的模樣兒，最後像是確認了，“好像是。”
“不是好像，就是。”司南玉笙說道。
“你還會算命啊？”狗娃問道。
司南玉笙點頭，“我不光會算命，我還會算天。”她說著抬頭看了看天，裝模作樣的掐指一算笑道，“我看今天下午就要下雨，所以我中午就不擺攤了。”
“我不信，這豔陽高照的肯定不會下雨。”
“我也不信。”
兩個小鬼都不信。
司南玉笙白了他們一眼，“你們兩個小鬼，懂什麽！”
“你才是小鬼，哼！”狗娃冷哼了一聲走開了。
小魚卻問道，“如果沒有下雨怎麽辦？”
“沒有如果。”
“為什麽沒有如果？”
“沒有就是沒有，沒有為什麽。”
小魚很執著繼續發問，“為什麽沒有為什麽？”
司南玉笙不理她了，她卻蹲在一旁等著，好像想要驗證這個預測準不準。
司南玉笙胸有成竹，因為推演這種天氣，隻要是個稍微懂曆法規則的人都能預測出來，朝廷也會專門設立這種部門，不說這個就是農民都懂，因為他們農民靠天吃飯，哪怕沒有專門學這個也有不少人通曉二十四氣節。
此刻，也沒有人來找司南玉笙算命，她忍不住暗道這還不如做乞丐賺錢多呢。但是做算命這種事，大概還是需要長期投入，將來幹幾件大事有名氣以後就不愁了。不過，堂堂司南家族後人竟然在路邊擺地攤算命就算了，結果還顆粒無收，祖先若是知道了怕是要給她氣的活過來。
司南玉笙無奈，隻能和小魚兩個人便排排坐，兩個小丫頭望著天盼著下雨。
到了中午，司南玉笙開始收拾東西，帶著空蕩蕩的錢袋準備回家。
“你這就要回家了？”小魚問道。
“是啊。”司南玉笙說道。
“還沒下雨呢。”
“很快就要下了，你最好別在這裏待著，要不然待會兒淋雨可不要怪我沒提醒你。”
“……”
司南玉笙說完，便背著自己的東西打道回府了。她小跑著進自己的院子，前腳一進門，後腳外邊就開始下雨了。
“我說要下雨吧。”司南玉笙看了看外麵的天，忍不住吐槽，“兩個小鬼還不信。”
司南玉笙將屋子裏的躺椅拿出來放到門口，點了一些艾草熏蚊子，吃著小食賞雨，卻是在這樣難得的安逸寧靜下，她滿心的惆悵，前兩世經曆的一切像幻燈片一樣在腦海中閃過一幕又一幕。
她的心還是痛極了，哪怕她一直都刻意的壓製著自己。回想起滅門那夜她便感覺氣血翻湧，恨不得立即將那些凶手碎屍萬段。回想起她受到蠱惑，去尋求幫助想要挽救司南家，卻不料是踩入別人早已設下的陷阱，她就萬分痛恨自己。回想起那些欺騙她的、羞辱她的、陷害她的人，她便是憤怒亦覺得自己蠢，她到底還是太年輕了。
在思緒掠過了記憶中空白處時，她忽然間便頭痛欲裂，腦海中也閃過了一些從未見過的畫麵。她在雨夜中慌張的跑著，渾身濕透，像是在躲避上麵可怕的東西，又好像在尋找出路。可是那屋子，像是無盡的迷宮，怎麽也找不到出口。
然後，兩眼一黑，她暈了過去。
翌日。
司南玉笙醒來，回想起昨天記憶中忽然出現的那一幕，還以為是自己夢魘了，她拍了拍自己仍舊有些暈的頭起身來，洗漱然後出攤。
當司南玉笙去到北街集市，看到一排叫花子站在她的攤位前，傻了眼。
“你們幹什麽？又想搶我的位置啊？”司南玉笙問道。
小魚從乞丐堆裏擠出來，說道，“玉笙姐姐！他們是來看你的！”
“看我做什麽？”司南玉笙問道。
“我昨天把你的事情告訴了他們，他們都覺得你肯定是神算子。”
司南玉笙一臉懵逼，她昨天幹了什麽？
“什麽事？”她問道。
“……”小魚無語。
狗娃在一旁聽了，擠出來說道，“昨天你說下雨，後來真的下雨了，你忘記了嗎？”
“哦。”司南玉笙想起來了，“但你們不是不信嗎？”
“我們信啊！”
狗娃和小魚同時說道。
司南玉笙嘴角抽了抽，再次對他們變臉的速度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