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暴露秘密
司南玉笙起初還會大吵大鬧,亦抱怨蕭景元將她禁足,可到後麵她就放棄了掙紮,冷靜下來想辦法出去。然而,她用盡了所有辦法也沒辦法,每天來看給她送飯的宮人壓根就不理她,而她在深宮中也沒辦法聯絡到其他人。
是夜。
司南玉笙躲進被子裏睡覺,深秋的夜還是很涼的,她不禁縮成了一團。迷迷糊糊中似要睡著,感覺到了人進來,她猛地驚醒。
眼前那女人麵色蒼白身子瘦弱,沒有一點兒當初那般華貴,蓬頭垢麵的像是個瘋子。
跟著她進來的還有兩個宮女,“娘娘,就這個賤人害的您被打入冷宮,您一定不要輕易放過她!”
眾所周知,千蘭城的皇宮中的冷宮內,就隻關了皇後娘娘一個妃子。
司南玉笙聞言自然知道了這人是誰,可卻也害怕了起來,“你們胡說什麽?”
“司南玉笙!”皇後怒指司南玉笙說道,“你這賤婢,竟敢害我入冷宮,我恨死你了!”
話音落下,皇後便要撲過來。
司南玉笙巧妙躲閃。
皇後便喝道,“來人,給我把這個賤婢抓起來!”
“是。”兩個宮女將司南玉笙一把抓住按在了地上。
皇後娘娘走過來,撥開頭發露出了裏麵俏麗的容顏,她雙眸眯了眯似乎有些半瘋癲的笑了笑說道,“今天本宮就讓你付出代價。”
說著,皇後娘娘便從荷包裏掏出來一份藥粉,想都不想就往司南玉笙臉上到了去。
司南玉笙看她拿出那藥粉的時候就已經盡量往後退了,看她抬手往她臉上倒的時候,她拚命的想掙脫,可卻無濟於事。
臉上觸碰到那些粉末,立即發燒了一般燙了起來,亦迅速起了密密麻麻的疹子,她的眼睛也被燒傷了以後流出了血淚。
“啊!”司南玉笙慘叫了一聲。
“哈哈哈,你叫啊!你叫了也沒用,現在沒有人會來救你。”皇後瘋狂的笑了笑,隨後再次掏出一包藥粉打開灌進了司南玉笙的嘴裏。
司南玉笙想吐出來,卻被掐住脖子強行咽了下去,頃刻間她的丹田處就猶如憑空鑽進了無數的螞蟻,且往她的四肢百骸爬去,讓她難受的想死。
緊接著,皇後拿出一柄明晃晃的匕首,把她的手拉起來一刀割向了她的腳筋。
“啊!”司南玉笙再次慘叫了起來,眼裏的血淚也不斷的流出來,隨後硬生生的疼暈了過去。
再次有意識的時候,司南玉笙已經在馬車裏了,她聽著馬蹄滴答滴答的聲音動了動,可一動她體內的毒素再次湧動,且臉上、眼睛、腳上的傷口也疼了起來。
司南玉笙痛苦的掙紮了起來。
“司南姑娘,您還是別動了,您越動就越會難受。”
司南玉笙聽到這聲音,拚命忍著不再亂動,“你是玄!”
“榮幸,司南姑娘看不見也記得我的聲音。”玄說道。
司南玉笙當然記得,這是她重生以後第一個和她說話的人,“你是怎麽潛入皇宮將我帶出來的?”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現在我就帶你回瀾淵閣。”玄淡定的說道,“司南姑娘放心,你與我有恩,所以雖然我為主辦事,但絕對不會為難你。”
司南玉笙極力克製著難受,稍稍不留神就會再次控製不住自己,事實上她的身子就沒有停止過戰栗。
她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聽清楚他講話,“不為難我就應該放了我。”
“抱歉,這個我做不到。”玄冷聲說道。
司南玉笙不說話了,她知道求這個人也沒有用,於是就一路渾渾噩噩的跟著這個人回瀾淵閣,期間他會給她一些緩解的藥,她也不管能不能吃就直接吃下去了,她尋思總不能還有比她現在這狀況還糟糕的境遇。
一路回到瀾淵閣,都是暢通無阻,司南玉笙不自覺想起了那些在坊間吹的牛逼哄哄的府兵了。她就這樣被玄偷偷帶回了瀾淵閣,且沒有一個人發現。
司南玉笙被提著進了瀾淵閣她之前住的那間屋子。
玄說道,“兜兜轉轉,司南姑娘又回來了,也不知道是瀾淵閣和姑娘的緣分,還是運氣。”
司南玉笙趴在地上不說話。
玄也沒有多說什麽,轉身去叫了侍女進來。
這些侍女看到司南玉笙的那一刻就皺了眉,饒是她們殺人無數且見過很多大場麵了,此刻瞧見司南玉笙腐爛的腳踝,以及滿臉疹子和血淚凝固在眼睛上的模樣,也害怕了起來。
不過,這幾個侍女到底是受過訓練的,普通人碰到這種情況早就哭鬧逃跑了,哪裏還能硬著頭皮站在這裏。
侍女們上前,要幫司南玉笙清理身體。
司南玉笙大喝了一聲,“別碰我!”
侍女們動作一頓,隨後欲再次上前。
司南玉笙便不要命的掙紮了起來,“誰敢碰我就咬舌自盡!”
侍女們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瀾淵閣的大門口。
羅小北帶著阿大一行人站在門口,司南玉笙不見了以後,他就和周塵野一行人四處找她,後來還是丐幫的兄弟告訴他們,司南玉笙已經被瀾淵閣的人劫走了,於是連夜馬不停蹄的趕過來,剛下馬就劍指瀾淵閣。
羅小北一行人來勢洶洶,並不留半點情麵。
守門的守衛緊張了起來,“大膽,竟敢在我瀾淵閣門前撒野。”
羅小北一言不發,拿著劍便衝了過來。一旁的阿大等人亦紛紛拔出長劍,與那些瀾淵閣的人纏鬥了起來。
羅小北武藝高強,麵對瀾淵閣時常以一敵多,不過這裏是瀾淵閣的地盤,一個又一個瀾淵閣的人跑出來,任他武藝再高強也會招架不住。
羅小北好幾次險些被擊退卻又迎難而上,就在肉眼可見他逐漸被占了上風的模樣兒時。
突然地,東方無衍騎著快馬衝到了瀾淵閣門前,他淩空躍起便將幾個瀾淵閣的人斬殺,隨後他想要進去,周圍再次冒出來了多名瀾淵閣的人。
寒煞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的,帶著歸月閣的人和瀾淵閣的人打了起來。
東方無衍便幾乎沒有了阻礙,有那麽一兩個要阻止他前進,他便一腳踢開,一路如入無人之境。
他直奔瀾淵閣後院,隻見兩個瀾淵閣的侍女正抬著那嬌小的人兒準備逃跑。哪怕那人兒此刻雙眼被蒙住,那蒙住她的布早就已經血肉模糊,他也仍然認得出她的身影。
東方無衍也看到了她腳踝處褲管已經被鮮血染紅,血液早就幹了凝固著貼在她腿上。他眸底的戾氣瘋狂的湧了出來,渾身殺意暴漲,將一個個迎麵擊來的人踢飛。
東方無衍騰空一躍,跳了過去,一把將司南玉笙撈進了懷裏,撲鼻的血腥味兒讓他渾身都暴躁了起來,手起刀落皆是未見血就倒地不起的瀾淵閣護衛。
“公子,此地不宜久留。”寒煞進來看他像是殺紅了眼,便說道。
東方無衍想將這裏屠盡,最後是恨恨的看了這瀾淵閣一眼,帶著自己歸月閣的人盡數離開。
馬車裏。
東方無衍抱著渾身是傷的她,心疼的碎了一地,他的離開是為了讓她更安全。
雖然他也並不清楚為什麽她會出現在他的夢裏。
他也做了和司南玉笙同樣的夢,在夢裏他在那像迷宮一樣的房子裏四處尋找,後來一個看不清容顏的女孩兒出現了,然後兩人就到了祭祀台模樣的地方,他舉起匕首刺進了她的身體。
他原本隻是覺得這個夢有些怪異,可司南玉笙說的那個夢分明和他的一般無二。
如果這個夢是真的,那也就是說將來司南玉笙很有可能會死在他手上。
他沒辦法接受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他選擇了逃避。
他想著,隻要遠離她就不會傷害到她了。
可是看見此刻的一切,他知道自己大錯特錯!
如果他沒有離開,那她也不會這樣,因為他拚了命也會保護好她。
他瞧著眼前的人,聲音顫抖著問道,“你這是怎麽了?是誰幹的?”
司南玉笙在他出現的那一刻,就知道他來了,哪怕她現在什麽都看不見,可她能想象出自己現在的模樣,一定是人不人鬼不鬼甚至是比鬼還嚇人。
司南玉笙捂住自己的臉掙紮了起來,“不要看……不要……”
東方無衍卻把她抱進懷裏說道,輕輕拍著她的背哄著,“沒事,沒事的。”
司南玉笙極力壓製著體內燥熱灼燒的難受,她在他懷裏掙紮了起來,“啊!”
東方無衍將抱著她的手臂收緊,可他越這樣她就越用力,最後他隻能將她暫時敲暈。
連夜趕路回了歸月閣。
東方無衍顧不上休息,就讓人將熱水以及藥材等東西帶來,他把暈過去的人用內力催醒。
司南玉笙醒過來仍然是第一時間就捂住自己的臉,驚慌失措的問道,“我在哪?”
“歸月閣。”東方無衍的聲音滿是心疼的沙啞。
“歸月閣?”司南玉笙一愣,然後意識到他將自己帶回來了,但卻是這樣醜陋的她,她大叫了起來,“我不要在這裏,我要走!”
東方無衍隻好再次將人抱進懷裏,“不怕,我在。”
司南玉笙仍然是拚命掙紮,可沒一會兒似乎是受不住毒素的猛烈攻擊,暈了過去。
東方無衍把她放平到床上,憐惜的碰了碰她的臉頰,他本來是想讓她醒過來告訴她,他要給她清理身體了,可是壓根就沒有說話的機會。他也不想讓別人再碰她的身體,哪怕是婢女也不行,所以隻好直接動手給她褪去衣物。
司南玉笙此刻不著寸縷,身上倒是沒有受傷,隻腳踝處被割斷了筋脈,兩隻手是完好無損的。她的麵部,被藥物毀掉了容貌和眼睛,可卻沒有外傷。
她此刻渾身燙的厲害,就在這時,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她的背上顯出若隱若現的字體,東方無衍見狀驚了,但很快他就知道這是什麽了,因為這上麵的字體和他手上的‘六通衍經’完全一樣,所以他斷定這就是‘大通衍經’。
怪不得這麽多人在江湖中找‘大通衍經’,皆是一無所獲。因為誰都想不到‘大通衍經’會刻在一個女孩子的身體上。
東方無衍無心多看,他現在隻關心司南玉笙的毒能不能解開,被藥物損毀的麵部和眼睛能不能恢複過來。
至於大通衍經什麽的,他壓根就不在乎。他細心給她擦拭幹淨後,就給她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後才開始給她把脈、施針、煎藥。
不過他很快也發現了,司南玉笙背部的那些字體會隨著體溫而變化,隻有身體發熱的時候才會顯現出來,身體恢複正常體溫就會消失,他暗道這樣藏經的方法簡直是絕了。
司南玉笙再次醒來的時候,發覺身子沒那麽燥熱了,雖然仍然難受卻不至於忍不了,臉上亦如此。
不過感覺到自己被人抱著,她再次掙紮了起來,“放開我。”
東方無衍卻把她摟的更緊了,“不怕。”
司南玉笙一愣,然後是更加猛烈的掙紮了起來。
東方無衍手臂像鉗子一樣將她固定在自己懷裏,另一隻手則是摟住她的腰身說道,“聽我說,你體內和雙眼的毒藥暫時解不了,可你的臉能好起來,而你的腳也還有救,可能將來會有點不方便,但和正常人走路也沒什麽區別。”
司南玉笙聽了他說這個,不再掙紮,疑惑出聲,“真的嗎?你沒騙我?”
“真的。”東方無衍認真的說道。
司南玉笙看不見他,不知道他是什麽表情,於是她伸手去摸他的臉,從他的眉毛摸到嘴唇,她幾乎能想象出他的表情。
然後,司南玉笙又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此刻她的臉頰似乎已經比之前好一些了,那些丘疹一樣的包也變成了迷你的,應該要不了多少天就能完全消下去。
司南玉笙算是相信了他的話,不過她發覺自己的臉上沒有了繃帶,而是敷上了藥,她現在身上也不臭了,是一種帶著青草氣的藥香,“是你給我換的衣服嗎?”
“是,我不想再讓別人碰你。”東方無衍說道。
司南玉笙就有點兒惶恐了,“那你……你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