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立嫡風波
司南玉笙說完若有所思。
東方無衍見她神色深邃說道，“走，帶你去見二皇子。”
“啊？”司南玉笙驚訝的瞧著他。
東方無衍看她這樣低笑了一下，“你去不去？”
“去啊。”司南玉笙點頭說道，“但去了做什麽？”
東方無衍說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司南玉笙其實已經在朝廷裏安插了不少人，近期她就是準備偷偷去做些什麽，東方無衍忽然說要帶她去找二皇子，她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入夜後。
司南玉笙換夜行衣，“別人家的女孩子都在處理婆家的關係，我每天都在做的事情好剛啊。”
東方無衍是覺得，他無父無母祖母祖父也沒有，家裏有管家幫忙打理，司南玉笙當然不會解決婆媳關係啊，再有他又沒有別的親戚，倘若不是他和她都要複仇，怕是日子就會這樣幸福一生的過下去。
而且她本來就不是尋常女子，她執掌乾坤運籌帷幄決戰天下都沒問題，她每天幹的事情必然是和別人女孩子不同的，她如果沒有豐滿的羽翼沒法報仇，且她身為司南家族的後人，那是天下人都要爭奪的。
“你沒有那些關係要處理，而且你也不會跟別人吵架。”他說道。
司南玉笙暗道他說的對，以她的能力已經不需要去處理這些雞毛蒜皮的事了，倘若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按照她的性格也不會跟別人吵架，能擺平就擺平，不能擺平估摸著她直接把人弄死了。
還有一個東方無衍又不花心，說隻要她一個人，就從來沒有別的心思了，除了占有，欲有點強，但是她也很喜歡這種來自他的占有，欲。
“嗯，算了，這也是福氣，別人家的女孩子恐怕想要這樣的日子都沒有機會。”她說道。
東方無衍想說那也要人家有能力，普通女孩子想過上司南玉笙的生活，哪怕是直接將身份互換，對方也沒這個能耐過好。
司南玉笙換好衣服戴上麵罩，跟著他一起出了門，一行人再次躍上屋頂，往皇宮後方的樹林裏疾馳。
司南玉笙抱緊他的腰身，“你為什麽忽然帶我見二皇子？”
東方無衍抱著她腰肢的手捏了捏，“去了就知道了。”
很快就到達了皇宮後方隱秘的小樹林。
一行人全部隱秘在樹上。
過不多久，就有另外三名穿夜行衣還戴了鬥篷的人前來。
為首的那人四處張望找人。
東方無衍便帶著司南玉笙落到地上來，他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叫我來做什麽？”
為首的那人對東方無衍施禮，“尊者，請問我什麽時候可以開始行動？”
“等朝廷上有人上奏立你做太子就可以開始了。”東方無衍說道。
這為首的人便是二皇子，二皇子沉吟了一刻問道，“敢問尊者為什麽要幫我，我多年來體弱多病，連我父皇都放棄我了。”
東方無衍就說道，“那你是不是真的有病呢？”
二皇子說道，“我是真的生病，但死不了。”
這回答模棱兩可，二皇子還沒完全信任他們。且二皇子就算是生病了，也不妨礙立嫡立長，他又不會死，顧淩天還能繞過他去立四皇子或者是七皇子麽？
無非就是他不願意冒頭而已，可過去不願意冒頭，不代表現在不願意冒頭，要不然他就不會做那些部署了。
現在大皇子和三皇子都死了，他的實力和其他幾位勢均力敵，他肯定覺得可以一搏。
雲陵國幾位皇子，大皇子和三皇子的實力是幾位皇子的實力中最強的，至少明麵上是如此。
東方無衍沉吟著說道，“你可以去找紫竹屋那位。”
“可那位不願意見我。”二皇子說道。
“不需要見麵。”東方無衍說道。
“是。”二皇子恭敬應聲。
他鬥笠的帽子和麵罩將他的臉遮了個嚴嚴實實，看不到他的表情。
司南玉笙在一旁審視了他很久，最後說道，“你母族和彭將軍是親屬對吧？”
二皇子被她這忽如其來的一問，有點發蒙。
司南玉笙看他似乎不敢回答，就壓低著聲音緩和了語氣說道，“我是彭將軍的故人，看到你難免有些感懷。”
二皇子身子一怔，瞧著司南玉笙個子不大，身穿夜行衣且帶著麵罩看不清樣貌，“是，彭將軍是我母族的外戚。”
司南玉笙說道，“隻可惜他當年死在了一場戰亂的背叛之中。”
二皇子身形晃了晃，“是，就是因為彭將軍的身死還被陷害，所以我母族才斷了不少勢力，後來雖然平反了，卻也不似當年的光景。”
司南玉笙歎了口氣。
“敢問閣下是？”二皇子問道。
司南玉笙說道，“我是誰不重要。”
話音落下。
雙方各自離開。
東方無衍問道，“彭將軍是你故人？”
司南玉笙語氣陰沉的說道，“他當然不是我的故人，但二皇子是啊，他母族為了私心沒少來找過我家，我甚至懷疑二皇子也參與其中。”事實上她現在已經大概知道都有誰參與了司南家族的滅門之案，“二皇子、七皇子、都有參與。”
東方無衍在那天發現她在寧像塔看過那本書以後有了異樣，後來他也去看了哪本書，就是記載的二皇子母族的事跡，二皇子母族當年沒少做惡事，彭將軍也曾經去過司南家族找人，開始是彭將軍自己去找的，後來則是顧淩天派他去找，最後肯定是沒找到，司南家族以歸隱為由拒絕了他們。
東方無衍沒說話。
司南玉笙繼續說道，“我一直覺得七皇子參與其中，可最近這個想法得到了證實。”
所以司南玉笙最近才會想接近二皇子，利用他攪亂朝廷的局勢，“所以，我想問無衍哥哥為什麽要幫二皇子？”
東方無衍說道，“你不是想問我為什麽要幫他，而是想問你如果要動他，我會怎麽做吧？”
司南玉笙不說話，算是默認。
“我從典籍中查閱到了一些事跡，當年我父親應該是阻止過顧家去找司南家，但顯然是沒有阻止他們。”東方無衍沉吟了一刻說道，“我父親母親在和廉親王外出的一次，被人暗殺了，我父親母親去世，廉親王卻安然無恙回來，然後被顧淩天賜死，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而且，後來我祖父為了我也被……”
他沒有把話說完，但司南玉笙也知道結果定然是不好的，最後隻有祖母將他撫養長大，但是也在沒多久以後去世了。
司南玉笙聞言想了想問道，“顧淩天對彭將軍如此是殺人滅口吧？實際上這件事有可能就是顧淩天派人去暗殺你父親母親的？”
東方無衍說道，“從典籍中記載的這些事跡，這種可能性極大，如果不是當年我還小，我早就要報仇了。”
司南玉笙覺得顧淩天的城府也應該是很深的，表麵上對東方無衍信賴有加，實際上可能就是最忌憚東方無衍的。
她替東方無衍把顧淩天也恨上了，其實她覺得司南家族的事情哪怕斷定二皇子和七皇子才是罪魁禍首，可顧淩天也逃不脫關係。
而東方一族遭逢大的變故，顧淩天肯定是首當其衝。
她忽然有點佩服東方無衍，竟然能心平氣和的麵對仇人，還給他們算卦什麽的，這麽一看她這個夫君的城府更深，未雨綢繆這麽多年，簡直是無人能及。
她說道，“所以你幫二皇子，也是想利用他將朝廷的局勢攪亂？”
東方無衍說道，“對。”
司南玉笙不禁感慨，“這顧家為什麽對你們也這樣狠？”
東方家族和顧家的淵源太深了，可祖輩的關係到這一輩已經淡薄無味了，反倒是東方家族隱晦又強大的實力，是顧家最忌憚的事情。
就好比司南家族都已經被流放，且已經歸隱了，又沒有去密謀什麽，反倒是被盯上然後鏟除，正所謂懷璧其罪。
司南玉笙忽然覺得自己和東方無衍也是同命相連，“那我再告訴你一件事。”
此時，一行人已經回到了紫竹屋。
東方無衍把司南玉笙帶回房間才問道，“你剛才要說的是什麽事？”
司南玉笙褪去外衣，“我想告訴你，二皇子會死掉，四皇子也會死掉，六皇子和七皇子恐怕才是淩雲國最厲害的兩人。”
東方無衍挑眉，他已經不想再問她為什麽會知道這些了，反正她也不會說。
“所以，你已經有其他打算了麽？”他問道。
“顧薺霖必須死！”司南玉笙直接說道，“二皇子也必須死，顧淩天也必須死，其餘的隨意，三皇子四皇子或者是六皇子，誰做雲陵國皇帝我都無所謂。”
東方無衍卻說道，“要做就做絕一點，留幾個算什麽？”
司南玉笙聞言一愣，她抿了抿嘴，其實她還真的沒有想過要斬盡殺絕，但的確斬盡殺絕才是最好的，要不然對方滅殺她司南家族的時候為什麽那麽狠辣？就是怕被複仇！
她沒有死，才有了現在的局麵，而司南家族的人的確是有這個能力的。
她說道，“好吧。”
東方無衍就覺得，這丫頭看似狠辣，其實做事還是太仁慈，她哪怕是有手段能力，也有那個頭腦，可是還不夠狠。
“斬草除根。”他說道。
司南玉笙就說道，“那更簡單了，他們四皇子奪嫡，壓根就不需要我們做什麽，他們後期就會自相殘殺，但我們不能任由六皇子和七皇子的勢力膨脹，否則到時候想滅了他們都很難，尤其是顧薺霖！他可不像他表麵上展現出來的，如此為其他兄弟著想卻沒有一點兒想爭奪的心思，最想爭奪的就是他，城府最深的也是他，他是最像顧淩天的。”
司南玉笙言辭間對顧薺霖的恨意頗深。
東方無衍明白她的意難平，當年他也是這般，是經過了這麽多年以後外表的戾氣已經被磨平了，哪怕是內心仍然是想報仇，也不會輕易表現出來，他知道他要麵對的仇人不是隨便就能殺死的，稍有不慎就會將全盤計劃覆滅，所以他才行事低調。
他抬手摸了摸司南玉笙的頭發，“沒事，你還有我。”
說完，他把人抱進懷裏，“你之前一直擔心的，現在是不是不用擔心了？”
司南玉笙知道他說的什麽意思，最開始她就是擔心東方無衍會和顧家淵源太深，她怕自己做了什麽以後，會讓他為難，但現在看來她大錯特錯。
“你為什麽以前不和我說這些？”她問道。
“我也是最近查閱典籍以後才將這事情弄清楚的。”東方無衍說道，“在沒有弄清楚所有事件以前，我怕自己判斷錯誤，且我那會已經說過一些，你不是也沒信麽？”
司南玉笙心虛的摸了摸鼻子，“我不是不信你，我是怕你為難。”
東方無衍看著懷裏的人兒滿眸真誠，乖巧溫順，沒有在外麵那般強勢和帶著各種麵具的模樣，他捏了捏她的臉頰。
“現在還怕嗎？”他問道。
司南玉笙靠在他懷裏說道，“不怕了。”她想了想又說道，“你是對的，你現在這時候說，我才會完全放下那些心思。”她說著又怕他誤會，“我說的心思就是我自己蠢，不是誤會你。”
東方無衍抱著她上了床，“你不蠢，你若是蠢這天下沒有睿智的人了。”
司南玉笙被他誇得嘴角勾了勾，“真的麽？無衍哥哥覺得我不蠢？”
東方無衍就笑道，“你隻是還小。”
司南玉笙也想說自己真的不大，第一世初長成就被迫陷入了這樣一個大局中，第二世重生也是知道了事情的走向卻沒法控製，這一世她才幾乎掌握了一切，但仍然怕行差踏錯，好在到目前為止都沒有走錯路，這輩子她想報完仇以後就好好的活下去。
她依偎在他懷裏柔聲說道，“我最開始就想報仇，以後沒想過，可我現在想報仇以後好好生活，我想和你舉案齊眉。”
東方無衍聞言嘴角勾起笑意，“會。”他會讓這件事達成的。
不過他最擔心的還是夢境中的一切，為什麽他和司南玉笙會反複做那個夢，那個夢會成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