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貶黜出京
司南玉笙就覺得這肯定審問不出來了，顧淩天派胡思遠和文成武這兩人去審問，壓根就不是真的要審問，而是要保護他。
“我估計啊，就算是顧薺霖被當場抓了是刺客，那顧淩天也不會信的。”她說道。
朝廷上奏上二皇子做儲君的奏折越來越多，卻同意的人也變多了。
顧淩天瞧著滿朝文武，雙眸眯了眯，眼裏滿是冷戾。
下了朝，顧淩天直接去了二皇子的寢殿。
二皇子此刻正在自己寢殿內寫寫畫畫，他看見顧淩天就施禮，“父皇！”
顧淩天瞧著他陰沉沉的問道，“你就那麽盼著朕死麽？”
二皇子惶恐，“父皇何出此言？”
“你敢說滿朝文武沒有一個人受到你蠱惑？”顧淩天質問道。
二皇子搖頭亦驚慌的說道，“父皇為什麽會這麽想？兒臣什麽都沒做啊！”
顧淩天眯著眼說道，“你少給我來這一套，雖然不知道你是如何拉攏滿朝文武的，朕勸你消停點。”
二皇子聞言麵色更加惶恐，但很快他又附上了不甘和憤怒，“父皇！兒臣真的什麽都沒做，兒臣就是怕卷入這其中，所以每天出去，這才招來了刺客行刺，兒臣才是那個被行刺的人啊！”
他說著就委屈的問道，“父皇？在您心裏兒臣可有七弟萬分之一重要？為何他明明可能就是凶手，結果被父皇百般保護，兒臣究竟做錯了什麽，讓父皇這般厭惡？”
顧淩天倒是沒有想到一向維諾病懨的老二，竟然忽然會說出這麽多話來，說實話他的確不喜歡老二，可是他畢竟是自己的兒子，自己的兒子對自己說出這番話，他的確有點尷尬。
“行了。”他聲音冷硬道，“你隻要本分一點，朕不會對你如何。”
二皇子滿腔的情緒最後都化作了冷笑，“本分？兒臣要如何本分？父皇這麽說也未免太偏心了！大哥去世後，兒臣作為嫡次子就算是被立儲君也很正常吧？兒臣就不信滿朝文武推舉兒臣做儲君的時候沒有人說過這個，如果有那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可父皇這麽多年來，可曾對兒臣有過半分青睞？兒臣體弱重病卻又不是死了，兒臣才能樣樣不輸幾位皇弟，父皇卻從未看過！甚至是越過兒臣，要立三弟為儲君！兒臣卻依舊沒有多說什麽！
可現在三弟雙腿殘疾了，兒臣的病也被東方治好了又被行刺，父皇卻想著如何保護七弟，滿朝文武不過是做了一個再正常不過的舉動，父皇就來質問兒臣是不是在背後搗鬼！
父皇！
兒臣的心也是肉長的，會疼的！”
二皇子說著悲憤的紅了眼眶。
顧淩天的眉宇深深的皺起來，饒是他再怎麽對二皇子冷漠無情，被這麽控訴他也不得不動容，他好像的確是有點過分了。
“我沒有說你搗鬼，但是滿朝文武是個什麽樣，我心裏很清楚。”他說道。
二皇子搖搖頭，“父皇這般不信任兒臣，那兒臣也無話可說，但是兒臣真的什麽都沒做。如果父皇覺得兒臣做了什麽，那兒臣百口莫辯，就請父皇將兒臣也貶黜出京吧。”
顧淩天聞言不可置信的瞧著二皇子，然後怒道，“你別以為朕不敢！”
二皇子卻頹然的後退了一步，“兒臣一時情急頂撞父皇，還請父皇贖罪。”
顧淩天冷哼了一聲，沒再說什麽退出了寢殿。
二皇子便癱坐在地上，麵色露出絕望似得，俯身趴在地上，“給我拿酒來……”
自這日起二皇子整日在寢殿內喝酒，再不就是去雲裳坊流連，整個人頹廢至極。
一直到顧淩天看不下去了，稍人將他抓回去，好好嚴加看管，且禁足與寢殿內才結束了這場鬧劇。
不過仍然沒有將立嫡的事情定下來，七皇子顧薺霖也沒有招供。
聽到從宮裏傳來的消息，司南玉笙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看也沒有必要繼續逼了，這顧淩天偏心太明顯，恐怕就是要將皇位傳給顧淩天的，二皇子也太不受寵了。”
東方無衍就說道，“那都是因為顧淩天不喜歡二皇子母族，當年要不是為了他母族的勢力也不會娶他母族。”
司南玉笙就嘲諷道，“男人嘛，正常。”
東方無衍嘖了一聲，伸手過去捏了捏她的下巴，“男人？你這麽說把你夫君也算進去了？”
司南玉笙就說道，“難道不是嗎？自古多是負心漢！你什麽時候看過有負心女的？”
東方無衍把捏著她下巴的手掌挪到她下巴，“也有很多癡情兒。”
司南玉笙聞言嘿嘿一笑，然後往他懷裏一靠說道，“是，無衍哥哥就是。”她說著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就不知道無衍哥哥會不會和我白頭偕老。”
她此刻臉頰貼在他懷裏，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瞧著他，東方無衍垂眸看她，心便像是被羽毛撓了似得，他忍不住低下頭去親了親她的鼻子，“會。”
司南玉笙小臉緋紅，她從他懷裏鑽出來問道，“顧淩天為什麽不喜歡二皇子母族啊？”
“大概是因為七皇子的母族不喜歡二皇子母族吧。”東方無衍說道。
司南玉笙沉吟著說道，“那照你這麽說，顧淩天最喜歡的就是三皇子的母妃和七皇子的母妃咯，還有皇後娘娘，其他的皇子顧淩天都不喜歡，所以才冒著大不韙的情況越過二皇子立三皇子他們為儲君？”
東方無衍點點頭，“是這樣沒錯！”
司南玉笙說道，“怪不得這麽偏心，這皇宮內就隻有三位皇子，其餘的不是死了就是殘了還被發配到邊疆，這個人太狠了，對自己兒子這樣毒。”
東方無衍默認，顧淩天的確是太狠了。
司南玉笙就說道，“其實就算是有至高無上的權利，也沒有為了一個儲君的位置鬥成這樣啊，還有好多出路能讓自己強大，有本事的自己去建立一個國家，或者是經商到富可敵國掌握經濟脈絡都行啊，皇位隻有一個，何必爭得你死我活呢？”
東方無衍就笑道，“若都像你這麽想，那這世間就會少很多悲劇。”
司南玉笙爭得覺得皇位不一定非要也行，你看東方無衍不就是神通廣大還自由自在嗎？他不是皇帝，可能力也不差啊。
“反正以後我的孩子不會讓他這樣。”她肯定會好好培養他這方麵的想法。
東方無衍眼神亮了亮說道，“嗯，你說的有道理，可咱們的孩子在哪呢？”
司南玉笙聞言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臉頰紅透了，“可能在洞庭湖吹喇叭呢。”
東方無衍卻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娘子，不如我們讓他們快些來吧。”
司南玉笙嬌羞的靠在他懷裏，咬住嘴唇不回答他這句，卻是瞧見他欺身壓上來的吻，淺淺的迎了上去。
……
不可描述的一切過去了。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皇宮內的局勢依舊是僵持著。
東方無衍收到了來自二皇子的請求，連夜與他見麵。
一行人穿了夜行衣帶了鬥篷和麵罩，就去了小樹林與他匯合。
多日未見，二皇子麵色憔悴了不少，“尊者，我已經有點不想爭奪嫡位了。”
鬥篷下，東方無衍眉頭蹙了蹙，“你這就放棄了？”
二皇子說道，“我不是放棄，我是絕望，我父皇不待見我，我這樣僵持隻會讓他更加厭惡。”他沉吟了一刻說道，“我已經讓他貶我出京了。”
司南玉笙聞言暗道前世的事情又發生了，原來前世二皇子被廢黜是二皇子因為自己不受寵，而自己請求讓自己的父親貶黜自己，卻沒有想到顧淩天答應了。
不過也怪不得二皇子絕望，任誰看到自己父親這般不待見自己也會這樣消極消沉吧？
二皇子又說道，“多謝尊者給與的支持，但我實在是不想再爭奪了，沒意思！我想哪怕是父皇將我貶黜出京，也是好的，我去看看這世間的大好山河也是一樁美事。”
二皇子說出這番話，竟然有一股子灑脫的味道，這是徹底想通了啊？
司南玉笙其實還蠻佩服二皇子的，不過二皇子離京以後就會和六皇子在一起，然後兩個人最後還會殺回來。
“你今天叫我們來就是為了說這個？”她問道。
“是，麻煩尊者跑一趟了。”二皇子說道，“這麽久以來也麻煩尊者為我籌劃了，但是我實在是難堪大用，當然也不是我不想有什麽大用，可我在宮裏是不受寵的那位。”
東方無衍沉吟著說道，“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也不好強留你什麽，但我會繼續讓朝中重臣擁立你為儲君。”
二皇子聞言麵色依舊一片頹然，“多謝尊者了。”他擺出一副不管他們怎麽做都和他無關的表情來說道，“我已經無所謂了。”
說完，二皇子就轉身自行離開了。
東方無衍一行人也不多做停留，原路折返。
突然，一抹身影從暗處衝出來，“公子！快走！”
司南玉笙瞧著她說道，“輕舞？你為什麽在這裏？”
輕舞說道，“快走，別問！”
說完，輕舞上前要拉司南玉笙。
東方無衍一掌襲過去。
輕舞便退回原地，她也不惱，隻是焦急道，“我看見有人來追殺你們了，快走！”
似乎是為了印證她說的話，後方有十餘名黑衣人提著劍衝過來，寒光在夜色中借著月亮閃著銀芒，冷戾鋒利。
十餘名刺客一抬手便將長劍刺過來。
東方無衍帶著司南玉笙後退，寒煞和阿大便帶著護衛衝上前去跟對方纏鬥在一起。
對方招數狠辣，亦皆是一等一的高手，且人數眾多，寒煞和阿大一行幾乎是以一敵二，占不到上風。
突然，數道黑影突破重圍，向東方無衍二人攻擊了過來。
東方無衍上前，隻一個橫掃便讓對方後退了數步。
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從哪兒又冒出來了刺客，直接攻向司南玉笙。
“公子小心！”輕舞大喊了一聲便衝到前麵去擋住司南玉笙。
長劍貫穿了輕舞的肩頭，刺進了她的肩骨。
司南玉笙睜大了眼睛，“輕舞！”
話音落下，輕舞將那長劍抽出來，將自己的劍刺向那此刻。
對方數把劍齊齊逼向輕舞麵門。
電光火石之間，東方無衍的長劍橫穿過來，將這數個刺客全部都擋了回去。
司南玉笙扶著輕舞躲到一邊。
其餘黑衣人想要殺過來，全被東方無衍牽製住。
雖然他們人少，可卻逐漸占了上風，寒煞和阿大已經將黑衣人殺了一半，阿大帶著其餘人繼續禦敵，寒煞帶了兩人過來幫東方無衍。
不一會兒，東方無衍這邊的戰局也穩住。
司南玉笙給輕舞捂著傷口，“你是不是傻？”
輕舞痛苦的擰住細眉，她穿著夜行衣帶著麵罩，隻能看到上半部的臉，“公子，我不希望你受傷。”
司南玉笙著實是被她感動了一把，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奮不顧身的為了她去死，並且還是個女孩子。
“不值得的，其實我是個女子。”她低聲用隻有輕舞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我知道。”輕舞說著，還順勢靠近了她懷裏，“上次抱著公子的時候就知道了。”
上次被蕭景元抓住，司南玉笙去救她，她那會兒就抱過她，“你上次就知道了？我沒注意！”
輕舞就說道，“嗯，我抱到公子的時候就知道公子是女子了。”她同樣用隻有司南玉笙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說道，“可是，這不妨礙我對公子的傾慕之情，我最開始的時候也感覺很詫異，但是後來我想通了，且其實我現如今也很厭惡男女之情了，反倒是覺得這樣的傾慕很純潔。”
司南玉笙一臉懵逼的瞧著臉色蒼白的輕舞，“你別犯傻。”
“輕舞沒有，輕舞清醒得很。”輕舞弱弱的說道，“輕舞就是喜歡公子，已經回不了頭了……”
她說著就暈了過去。
司南玉笙無語又心疼的望著她說道，“這傻姑娘！”
東方無衍和寒煞那邊已經結束了戰鬥。
有幾個黑衣人刺客跑了，抓了幾個活的，也死了一大片。
東方無衍過來瞧著重傷的輕舞問道，“你該不會要把她帶回紫竹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