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救

  東方無衍揉了揉她的頭發，“說什麽傻話，我怎麽會對你動手？”


  司南玉笙就笑了笑，“那我自己打死自己！”


  東方無衍被她逗笑了，“哪有你這樣的！”


  司南玉笙在他懷裏說道，“有，我不就是麽。”


  兩個人說著話，已經到達了城門口。


  司南玉笙忽然伸臂抱住了他，“你要平安回來！”


  “嗯。”東方無衍不舍的說道。


  “別給我帶什麽驚嚇回來，什麽花花草草的。”司南玉笙再次叮囑道。


  “是，娘子大人。”東方無衍鄭重的說道。


  好一會兒後，東方無衍才從馬車上下來。


  司南玉笙目送他離開。


  等到東方無衍的人馬隊伍離開了視線，才帶著周塵野等人折返會鳳天都。


  東方無衍在身邊的時候不覺得，不在身邊了，司南玉笙對他的思念就像發了瘋似得在腦子裏回旋。


  司南玉笙整個人就像泄了氣的球似得，在屋子裏窩著哪裏也不去，就抱著他給她雕的木雕等等東西發呆，又把他給她的匕首拿出來擦了擦。


  羅小北在院子裏望著她的房門有些擔憂。


  周塵野進來的時候，就是瞧見羅小北在發呆，“你在做什麽？”


  羅小北回過神來，“少主最近有心事。”


  “在想姑爺吧，少主和姑爺的感情那麽好，我從沒見過他們紅過臉，姑爺對少主也是真的用心，現在忽然分開，一時半會肯定適應不了。”周塵野說道。


  羅小北歎了口氣說道，“或許吧。”


  羅小北看著司南玉笙房門的眼神過於擔憂，周塵野就有些奇怪的問道，“你是不是擔心的有點多了？”


  羅小北收回了眼神說道，“我關心少主，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周塵野尋思，也是。然後也沒有多想，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那你繼續守著。”


  他說完就走到房門口，敲了敲門。


  司南玉笙放他進門，“進來？”瞧見周塵野就問道，“什麽事？”


  周塵野說道，“來匯報一下教坊和邊關的情況。”


  司南玉笙頷首，“你說吧，我聽著。”


  周塵野便將教坊的情況，和邊關的情況說了一遍。


  現在邊關的局勢越來越明朗，三個大國的兵力都集中在邊陲，隨時都有可能出事。


  但是雲陵國的內亂也日益劇增，和她之前想象中的一樣，鄴都的兵力增加，邊陲附近地帶的流寇也變得出奇的多。


  雲陵國邊陲鎮守邊關的兵力，也全部都封閉在了邊陲的要塞城鎮中，不能進也不能出，隻能對外禦敵。


  據說，顧淩天的情況也越來越不好，像是病得很重。


  七皇子已經被立為儲君，並且幫顧淩天開始處理政務了，每天會上朝以及批閱奏折。


  還進行了幾次祭天的活動。


  司南玉笙聽完了敘述，就說道，“那我們也不能鬆懈。”


  周塵野說道，“是，二王子旗木得和十世子孟西公子他們都履行承諾對我們鳳棲城的兵，以及我們派去的商隊不設防，還沿途設置了幾十公裏的關卡保駕護航，就怕路上會出什麽亂子，所以會派人到幾十公裏以外的地方接應我們。”


  司南玉笙聞言笑了笑說道，“旗木得和孟西真的很不錯。”


  “可不是麽。”周塵野笑道，“這兩位皇子都是值得交的朋友。”


  司南玉笙說道，“那無衍哥哥有沒有消息傳回來？”


  “沒有。”周塵野就笑道，“姑爺這才出去幾天，就算是飛鴿傳書回來也沒有那麽快，至少還要個十天才會有消息傳回來。”


  司南玉笙知道這個理兒，可就是想念他，以及想知道他的近況，“好吧。”


  周塵野稟告完，就離開了屋子。


  羅小北趕緊出來問道，“你進去說什麽了？”


  周塵野就將自己匯報的事情說了一遍。


  羅小北就有些擔憂的說道，“少主這個樣子也不是辦法，也不知道姑爺什麽時候回來。”


  周塵野歎了口氣，“這個你就少操心，姑爺遲些就會回來的。”


  周塵野說完就離開了院子。


  羅小北瞧著屋門怔怔出神，他似乎想對司南玉笙說些什麽，可是又覺得自己什麽都不說最好，他倒不是要說別的，而是想安慰安慰她，告訴她東方無衍很快就會回來，不要太過於思念，畢竟身子重要，若是她一直這樣下去，身子會吃不消的。


  羅小北暗中一直盯著司南玉笙以及保護她，他發現這些日子司南玉笙也沒有好好休息，白天就坐在窗子前發呆，晚上燈也是幾乎亮一夜，所以他真的很擔心。


  司南玉笙不知道外麵的羅小北多麽擔心她，她長舒了一口氣以後，感覺有點累了，就回了自己的床上休息了。


  前麵幾天沒怎麽睡，後麵幾天她就睡不醒似得，在床上也不起來，除了去茅房和吃飯，幾乎就是沒出過房門。


  有什麽消息也是周塵野進來匯報，要做什麽就叫仆從和下屬去做。


  ……


  約莫又過了幾天。


  司南玉笙還沒收到東方無衍的消息，她想把周塵野喊來。


  宮人卻說道，“周統領前天夜裏走了。”


  司南玉笙聽到這個消息，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他去哪了？我沒叫他走！他忙活啥去了？”


  宮人搖頭，“奴才不知。”


  司南玉笙本來想叫周塵野過來匯報情況，以及問問看東方無衍的消息有沒有傳回來，卻得知周塵野竟然不辭而別，這家夥不是會亂來的性子，所以肯定是出了什麽事。


  她心頭頓覺不妙，亦咯噔了一下，然後跑到院子裏說道，“小北！”


  羅小北立即現身，對司南玉笙施禮，“少主。”


  “周塵野去哪了，你知道嗎？”司南玉笙問道。


  羅小北搖頭，“屬下自從變成暗衛統領以後，就不管別的事了，不過屬下可以去軍隊裏問問。”


  “你去問問，問了馬上來告訴我，我等你的消息！”司南玉笙說道。


  羅小北應聲，隨後就前往了軍營。


  司南玉笙遣散了宮人，然後就回房等著羅小北。


  一直到入了夜。


  羅小北的身影才回到了寢殿外的院子裏。


  司南玉笙一直在窗口，瞧見羅小北現身就起身出去，“怎麽樣了？”


  羅小北表情有些為難，“少主，周塵野他留下話說不讓告訴您他的行蹤。”


  司南玉笙就生氣的說道，“他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


  “少主息怒。”羅小北跪下了。


  司南玉笙就說道，“還反了天了，這裏什麽時候輪得到他做主了？”


  羅小北默，低著頭。


  司南玉笙說道，“你說，他去做什麽了？”


  羅小北便隻好說道，“他去炎國了。”


  果不其然，司南玉笙猜的也是周塵野去了炎國，“是不是周家出了事？”


  羅小北聞言抬頭看向她，“少主如何得知？”


  司南玉笙說道，“除此以外，還能有什麽事需要他親自回去？還不告訴我！這明顯就是不想讓我涉險！”


  羅小北默。


  司南玉笙就說道，“你去備馬，然後我們帶人從商道進入炎國，去周家！”


  羅小北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但是親耳聽到她這麽說，還是震撼了，這是為了周家要去範險了，雖然一直知道自家主子重情重義，可真到了這時候，他又是感動又是著急，這可怎麽辦？

  “少主，我們還是不要去了，周塵野就是怕您要去，所以才不讓說的。”他說道。


  司南玉笙卻說道，“不行，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周家因為我範險，他們要的從來都不是周家，而是我。”


  羅小北繼續勸說道，“少主，您真的不能去。”


  司南玉笙有些生氣的道，“我是不是對你們一個個太好了？現在你們誰都可以替我做主了是吧？”


  羅小北說道，“不是，我們真的不願意您範險。”


  “那你不要做我的暗衛了，我換人，換個人做暗衛統領，我自己帶著人去炎國找周家。”司南玉笙說道。


  羅小北聞言嚇到了，他怎麽可能願意丟下這個職位，他就是危她拚了命都不足惜，“少主！”


  司南玉笙說道，“別喊我！”


  羅小北無法，隻得說道，“小北這就去備馬，以及準備人手，去救周家！”


  話音落下，羅小北再不耽擱，立即按照司南玉笙的吩咐去召集人馬，全部都喬裝打扮成商隊，當然是假冒的身份，雖然是從鳳棲城進入炎國的，可是卻不是從鳳行宮出去的，而是假冒其中他們安排的一個身份，就是鳳棲城邊陲的某個商族。


  司南玉笙穿著男孩的衣服，躲在隊伍中，騎著馬跟著羅小北一起前往炎國。


  ……


  隊伍在鳳棲城的時候根本不用擔心什麽，走了約莫十天就離開了鳳棲城的範圍。


  然後，司南玉笙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路遇什麽緊急狀況。


  也不知道是不是怕什麽就來什麽。


  真還就遇到了。


  司南玉笙的隊伍行至炎國外圍的一個小城鎮，便包了一間客棧住下。


  司南玉笙的房間是安排在了最安全的地方。


  司南玉笙前腳進屋，後腳店小二就拎著茶壺來了，敲門。


  司南玉笙說道，“我要休息了，我需要什麽會叫你的。”


  “公子！”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外麵響起。


  司南玉笙聽見這個聲音就頭疼，她去將門打開，瞧見輕舞站在門外，穿著男人的衣服拎著茶壺裝扮成店小二的模樣兒，“你怎麽跟到這裏來了？”


  輕舞雖然穿著店小二的衣服，卻依舊是好看的，她低著頭說道，“我……”


  司南玉笙就讓她進了屋，“你進來說話。”


  輕舞就進了屋。


  等司南玉笙將門關上後，輕舞才說道，“我本來走了，路上遇到了西域的二王子旗木得，他說要帶我去南國，我拒絕了。本來準備遠走天涯，可我走了幾天以後卻實在是想念夫人，就又回來了！然後打聽到了夫人現在是一個人，還要出門，就很擔心！所以就跟了過來，輕舞誓死保護夫人的安危。”


  司南玉笙就說道，“我有人保護！”她瞧著她無奈的說道，“你真是神通廣大啊，你怎麽連我的消息都能探聽的這麽清楚？”


  輕舞搖頭說道，“具體消息不知道，就是知道您要出門，不對，應該是您出門我就看見了，然後就跟了上來，倒是沒打聽到什麽消息，不過我覺得您出門會很危險，多個人保護您，也是好的！”


  司南玉笙說道，“我謝謝你，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能保護我什麽？”


  “三腳貓的功夫，也是功夫！再說了，遇到危險的時候，實在不行，輕舞還可以想點別的法子。”輕舞說道，“夫人別看我蠢，但是我的法子還挺多的。”


  司南玉笙暗道，這姑娘說的的確是真的，她雖然不是絕頂聰明，但在普通人裏麵已經很聰明了，且法子的確是很多。


  司南玉笙說道，“我不要你保護，你走吧。”


  輕舞不為所動。


  司南玉笙就喚道，“來人。”


  輕舞終於動容，“別，我自己走！”然後她堅定的說道，“但我會跟著隊伍的，夫人別想真的趕我走。”


  司南玉笙扶額，然後就瞧見輕舞氣呼呼的離開了屋子。


  司南玉笙雖說對這姑娘有些無語，但是這姑娘其實還挺好得，她不想讓這姑娘牽扯到她的事情裏麵了，那樣必將萬劫不複。


  接下來的幾天。


  司南玉笙的隊伍趕路，輕舞真的就跟著隊伍一直在後麵走。


  司南玉笙也由著她了，因為她不可能將輕舞放在身邊，因為她的秘密太多了，不可能對外泄露，這姑娘給她的感覺雖然不算差，但絕對不可能到得了信任的地步。她隻相信自己人，其餘人不管關係多好，一概不信。或者說，其實她隻相信她自己和東方無衍，其餘人她全都不相信，包括她最信賴的下屬也是不完全相信，和他們親近是親近，信任是信任，這是兩回事。


  如果說再多一個信任的人，那最多就是寒煞了。


  但是那是因為東方無衍信任他，所以她才信任他，可如果沒有東方無衍，她一百個不會相信寒煞。


  輕舞跟在隊伍後麵走，司南玉笙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