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萬夫所指
“砰!”
赤丹帝怒極時一拳打碎了身邊的桌子,足能容納二十人的圓桌,頃刻之間化為無數碎片。
殿中的一眾弟子倒抽一口冷氣,看向宿淺塵的目光冰冷了下去。
人就是這樣的,在聽見侯芊月被強,暴時,便集體以憤怒的目光討伐那個做了傷天害理的人,而他們卻忘記了,昨天晚上他們還在集體偷笑著侯芊月的狼狽。
隻是,在如此緊張且肅穆的氣氛下,忽響起了一聲不和諧的噴水聲。
“噗——!!”才喝下一口水的安庭直接噴了旁邊的弟子一頭一臉,他是不是聽錯了啥?誰,誰把誰給侮辱了?
其他兩隻同樣有一種被雷劈了的趕腳,小塵塵竟然把侯芊月給睡了?怎麽睡的?拿啥睡的?!
赤丹帝沉著麵具下的一張臉,就連麵具都顯得異常陰惻。
她斷然沒想到,兩個時辰前自己剛剛回到帝殿,本是想要去看望侯芊月,沒想到竟是在侯芊月的房間裏撞見了那不堪的一幕。
她的孫女兒,她從小視如珍寶的孫女,癱躺在地上,衣衫碎了一地,青紅交錯的肌膚上早已看不清原本的白皙,好在,她的孫女兒知道那個畜生是誰,可就算是到了這個時候,她的孫女兒卻還懇請她放過這個畜生,說隻要這個畜生願意來南方殿並且迎娶她,便不計前嫌!
“你可還有話好說?”赤丹帝壓著怒氣,從袖子裏扯出一條白色的綢帶,甩在了地上,“也許我孫女兒會看錯人,但這物件卻是在我閨女的身下發現的。”
白色的綢帶褶皺不堪,上麵還沾染著斑斑血跡。
其他帝殿的弟子們隻看出了這綢帶上的痕跡說明侯芊月已經破身,但某三隻簡直是看在眼裏驚在心上,這個綢帶確實是他們家小塵塵的!
宿淺塵垂眸看向那綢帶,並不否認,“綢帶是我的。”
赤丹帝冷冷一笑,“如此說來,你是承認了,好!莫林,將她給我下去!”
忽殿外又是一陣的嘈雜,在眾人的驚訝中,隻見侯芊月在一群女弟子的簇擁下,頂著一個鬥笠衝進了大殿。
她直接撲倒在了赤丹帝的腳邊,哭求著,“奶奶不要,不要,既,既我已經是她,她的人,就算她死了,也,也沒人還,還我清白,隻,隻要她日後能好,好好對待我,我,我願意嫁給她……”
在她昨天晚上打開房門的一刹那,她便是知道,自己對曉塵的感覺絕對與某三隻不一樣,她是喜歡曉塵的,想要跟曉塵在一起的,而原本她以為自己那些所謂的不甘心,不過是得不到曉塵青睞的酸怒罷了。
其實,從她對楚柳下手的那一刻,她就已經喜歡上了那個總是雲淡風輕,不與世俗相爭的靜默少年。
隻是可惜,她知道的太晚了……
赤丹帝疼且怒地渾身都在顫抖,“芊芊,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她那般欺淩你,你竟然還……”
“我知道奶奶恨她,可,可她既奪走了我的清白之身,我便是她的人了啊,奶奶……!”侯芊月哭得梨花帶雨,就算鬥笠遮住了麵頰,也能夠讓人感受到她此刻的悲涼。
殿中的弟子們被侯芊月的單純所感動,眼下看著宿淺塵的目光,恨得將她剁碎了喂狗。
赤丹帝靜默了半晌,才又怒沉著聲音對宿淺塵道,“就算芊芊為你求情,你也要受南方殿殿刑,若是你有命能挺過去,我便準許你進入南方殿,讓芊芊下嫁給你!”
那些注視著宿淺塵的目光,忽然變得興奮起來。
雖然能夠在犯下此等錯事之後仍舊得到南方殿的許可,可以迎娶侯芊月,看似是撿來了一個天大的便宜,其實……
靜言哼聲冷笑,“沒有人能夠逃過殿刑,曉塵,這次終於輪到你輸了。”
在中界,每個帝殿都有每個帝殿的規矩,相對的,為了讓各殿的弟子徹底服從帝的命令,以各殿的帝為尊,各殿也會有殿刑,雖然這殿刑均不甚相同,但不管是哪個殿的殿刑,都足以要人性命,斷人靈根!
靜言眯眼看著宿淺塵的背影,唇角的笑容在不斷擴大,就算赤丹帝鬆口了又如何?經曆過殿刑的人不死也要扒層皮,就算她真的有命活下來,也不過是終生幫別人頂著個綠帽子。
況且,她是下界的女帝,根本就是女兒身如何與侯芊月同房?被拆穿不過是早晚的事情,到了那個時候,赤丹帝定留不下她!
靜言正暗自竊喜,忽然感覺到身邊的靜霖晃了一下,微微皺眉,“怎麽?”
靜霖搖了搖頭,沉默著。
靜言總覺得靜霖有些不大對勁兒,隻是還沒等他仔細想,餘光就見赤丹帝身邊的莫言正朝著宿淺塵走了去。
然而,就在莫言的手即將碰觸到宿淺塵時,隻聽宿淺塵又道,“那個人不是我,昨天晚上我並沒有去侯小姐的屋子。”
侯芊月吸了吸鼻子,轉頭朝著宿遷稱看來,顫抖的聲音裏是抑製不住的憂傷,“曉塵,我並不怪你,既然事已至此,我,我願意聽天由命,可,可你不能這般在玷汙了我之後不承認,你,你昨晚不,不是還說要對我負責嗎?”
期期艾艾的哭聲百轉千回,激怒殿中的所有弟子滿目憤慨。
“對候大小姐做出這種事情竟還想要賴賬!簡直禽,獸不如!”
“如此渣滓根本死不足惜!肯定赤丹帝當場處死!”
“候大小姐且放心,我們絕不允許這樣的畜生繼續在中界苟活!”
叫罵聲震天響,若是旁人,恐怕不被嚇死也要被吐沫活活地淹死了,奈何宿淺塵始終靜立於眾人的憤慨之中安然而站,哪怕身上背負著成千上萬充滿著討伐的殺意,黑眸仍舊沉靜如水,毫無波瀾。
她微微垂眸,隻看侯芊月,“昨日晚上,侯小姐可有親眼看見我的臉?”
侯芊月張了張嘴,目光忽有些閃躲,“我,我看見了,若非親眼所見,我,我又怎能信口胡說?”
宿淺塵又問,“那麽,侯小姐確定闖入你屋中的人一定是我嘍?”
“曉,曉塵你,你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你以為我會以我自己的清白汙蔑你嗎?”侯芊月的整張臉都被鬥笠遮住,所有人並不看見她的表情,唯一可見的便是大顆大顆劃落下麵頰的淚珠。
本是再平常不過的問話,被侯芊月這般一哭,反倒是讓人覺得宿淺塵是在逼問。
赤丹帝再是忍無可忍,怒哼一聲,“如今人證物證俱在,豈容你狡辯?”
宿淺塵緩緩抬頭,淡然道,“並非狡辯,昨日我不可能出現在侯小姐的閨房之中,因為……我整晚都跟東方殿的靜大少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