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利用與反利用(二)
宿淺塵於燭光下輕挑眉梢,“想傷我,你們東方殿還不夠資格。”
她既讓桃桃去通知侯芊月,就是早已做足了完全的準備,提前服用下凝靈丹,將靈法都凝聚於體內形成一個保護層,雖那二十千斤棍是疼了一些,可卻根本傷不到她的任何筋骨。
事後,她隻需再服用下些許丹藥保命止血,至於腰上的皮外傷,以靈法治療愈合,不過是分分鍾的事情。
全程算下來,她不過用了幾分鍾的時間,總的來說,南方殿的刑罰未免太弱了一些。
衣襟內的桃桃看著屹立在屋內,幾乎快要石化的靜霖,無聲反駁,親愛的娘親,不是人家太弱了,而是您太強了好嗎?!
宿淺塵掃了一眼猶如被點穴了一般的靜霖,為了不拖延時間,緩緩抬起手,從自己的臉上扯下一層薄薄的膜。
“如果說那張臉你不認識的話,那麽這張臉你總該認識的才對。”她緩緩抬眼,以混進中界那張曉塵的臉再次看向靜霖。
當然,這也並不是她原本的模樣,隻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而暫且保留在臉上的,另一張易過容的臉。
然而,就是這張臉,足以將石化的靜霖徹底震到七竅懼顫!
“曉,曉塵?怎,怎麽會是你?”靜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以這樣的姿態再次與她見麵。
宿淺塵微微前傾幾分,身體,單手支撐在麵頰上,“這個問題太過籠統不好回答,不過我倒是可以告訴你,不管你是受琥翠的勾,引,還是被侯芊月抓包,亦或是現在……這樣,都是我。”
靜霖的眼睛瞬時瞪大,“你?”
“不然你以為你哪來的勇氣?”宿淺塵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聞的冷笑。
就在侯芊月闖進來的同時,她將早已藏好在袖子裏的藥粉揮散於屋中,隻是當時侯芊月和靜霖能夠保持清醒,是因為那藥的作用還沒有徹底發揮出來。
落英消極散,可以讓吸入之人在半個時辰內自製力下降到最低,那要她做出來倒也有些時日了,隻是一直沒派上過用場,隻因想要讓那味藥發揮藥效,需要有新鮮滾燙的血液作為藥引。
這也是她必須要主動討打的原因。
至於侯芊月……
宿淺塵眉眼掃向那已經涼卻的屍體,黑眸無半分動容。
如果說毀容隻是給她的開胃甜品,那麽今日的結局才算是給她的正菜,當她對楚柳下藥的那一刻,宿淺塵便沒有想過繼續讓她活下去。
她宿淺塵想要保護的,絕不容許任何人踐踏染指!
“你好大的膽子!”靜霖猛地起身凝聚起自己的靈法。
一道青靈閃過眼前,還沒等靜霖往前衝,就看見坐在軟塌上的宿淺塵化成了一道青光直朝著他的方向襲來。
靜霖根本連宿淺塵是如何出手的手沒看見,隻覺得胸口一陣窒息的痛,緊接著,整個人被強大的力道衝向身後的牆壁。
“砰!”靜霖重撞在牆壁上,胸口劇烈的疼痛著,就是想連大口喘氣都做不到。
看著那凝聚在宿淺塵指尖上的青色靈法,他徹底驚慌了,如此純粹的靈法,別說是他,就是一直被景羽寂帶在身邊悉心教導的靜言都還達不到!
“和我動手?你配?”宿淺塵微微轉動著指尖,青色的靈法在燭光下異常刺眼。
靜霖知道,自己並不是她的對手,支撐起劇痛的身體又朝著門外跑去,“趕在我東方殿撒野,我看你是真不想活了!”
“似乎不想活下去的人是你才對。”宿淺塵並沒有半分驚慌,反倒是將兩條腿交疊再次坐在了軟塌上,“隻要你現在打開這扇門,那些守在院子裏的南方殿弟子便會衝進來,不知道殺害南方殿大小姐的罪名,東方殿的靜小少爺能不能擔待的起。”
靜霖那即將觸碰到門的雙手頓住,望著近在咫尺的房門,臉色發青。
打又不過,跑又跑不了……
這種絕望無比的崩潰,遠要比殺了他都讓他窒息!
“你究竟想要怎麽樣?”靜霖迫於無奈地轉頭看向宿淺塵,聲音裏充滿著無路可退的煎熬。
他錯了,真的錯了,他沒想到自己眼中一直不值得一提的廢物不但有著如此純粹的青靈,更有如此本事將他步步緊逼到如此地步,她明明親口承認一切都是她的計劃,可他卻無奈的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究竟是怎樣的窩火而又燒心?
如果要是可以,他真的希望時間可以倒退回去,他一定離她遠遠的。
她根本就是不是個人,而是個惡魔!
“我要是沒記錯,不久前我好像說過一句話。”宿淺塵懶洋洋地挑眉看著靜霖那瀕臨絕望的臉,“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跪在我的麵前。”
靜霖一下子就想起來那日在東方殿,宿淺塵將被踐踏的楚柳背在身後,一同淪為笑柄的時候。
不過是一個月的光景,當初得意洋洋的他,現在竟落得如此下場!
絕望之中,他緩緩彎曲了自己的膝蓋,當真跪在了宿淺塵的麵前,聲音充滿著驚恐和乞求,“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當初自不量力,畫冊上的那個人其實是靜言,是靜言。”
宿淺塵微微眯起眼睛,果然是他麽。
雖然靜言已經當她的麵主動承認過,但為了防止是靜言故意挑撥,她為了不影響自己的計劃,才遲遲沒有動作。
如此倒也正好,不妨新仇舊恨一起算一算!
“我求求你不要把今日的事情說出去,求求你,都是靜言的錯,一切都是靜言的錯……”靜霖一雙手死死地抓在地上的毛毯,心裏恨死了這個將他置之到如此地步的惡魔,可卻還要委身懇求她的放過。
侯芊月的死,不但會引起南方殿的追究,更是會引起父親的暴怒,不管是哪一邊,都不是他能夠承受住的。
“確實都是他的錯,若是沒有他,你或許還能迎娶一個美嬌娘,而不是這個讓你驚如女鬼的女人。”宿淺塵漫不經心地開口說道。
靜霖驀地愣住,“你什麽意思?”
宿淺塵挑了挑眉,將那日靜言帶著弟子偷偷溜進侯芊月房間的事情,一字不落地倒進了靜霖的耳朵。
靜霖本就一直對侯芊月的毀容心存疑惑,就算他中了藥,卻模糊記得自己做過的事情,眼下經由宿淺塵這麽一說,他才徹底恍然大悟!
院子裏,忽然襲來了一股陌生而又強烈的氣息。
還沉浸在震驚與憤怒之中的靜霖自是察覺不到,但那氣息卻瞞不過宿淺塵的感知。
來了麽?
她看著靜霖,忽挑了挑唇角,“我倒是有個方法,可以讓你全然抽身。”